“陈姐,别逞能了。你自己能不能下来?我送你回家吧。”韩宝来觉得她太可怜了。一个人撑持着一个家,婆婆卧病不起,还有两个孩子要照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怎么是好?她今天可能是借酒浇愁,发泄着心中的闷气。
“你滚!我不要你管!”陈汝慧骂道,“你是不是想打姑奶奶的主意?看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告诉你,姑奶奶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村官冷笑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是打你主意,我不得好死!我只不过想帮你,我的职责就是帮你们脱贫致富。你怎么把我想象成那么不齿的人?陈姐,我送你回家吧,我保证不碰你一下。再说外面还有老支书、陈老爷子呢。”
突然嘣地一声,上面突然叫了起来:“哎哟,我滑下去了——”
吓得韩宝来赶紧打开电棒,几步登上了木梯,飞身上了阁板,灯光扫过去,陈汝慧太狼狈了,她一手紧抓住横木,全好她的屁股大卡在木板外面,不然全身要滑进茅筒里去了!韩宝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了,上去搂定她上身,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她拉扯了上来,她罩裤的裤脚脏了,好在花裤裹在罩裤里没有脏,韩宝来不敢多看一眼立即帮她拉起花裤遮羞。此时她双脚臭哄哄地,她浑身娇若无力,紧搂着韩宝来的脖子,一言不发。
此时,老支书在祠堂喊:“小韩,喝醉没有?怎么有什么响声?”
“没有。是一只猫。老支书,你回家吧。我解大手!不要等我了。”韩宝来答应着,让两老先回家,他怕两老看见陈汝慧的臭事。
可能祠堂离村委会也只有五十步脚,老支书答应着:“好吧。我们先走了。你锁上门就好了。”
两老颇为辛苦,可能眼皮子打架了,先行走了。韩宝来横搂着她,她很重手,费了好大的劲将她从阁板上搂了下来。可不能弄脏了祠堂圣地。韩宝来轻声说:“你先在青石板上坐着,我给你打水来……”
韩宝来让她靠墙坐在青石板上,陈汝慧领会错了,干瞪着眼,嘴里不干不净骂着他:“不要脸,你真不要脸!你滚,没良心的。我不要见到你。”
韩宝来知道她现在醉糊涂了,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他打来一桶温水,拿来香皂给她洗干净。这个天气冷,韩宝来先脱了自己的保暖裤给她套上,把她抱到了堂屋火搪边,重新生起火,倒了温开水给她喝,嘱咐她:“你坐着,我给你洗裤子。”
陈汝慧紧紧搂住他脖子不松手,脸埋在他胸前,一直在哼哼唧唧抽泣,泪水差点湿透了他的外套。
韩宝来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火搪边,万一栽进火搪里,他可吃罪不起。因此,将她搂到竹椅上,然后把竹椅挪近火搪,给她盖上棉被。
韩宝来栓了祠堂的门,然后给他洗裤脚,可不能全部洗,还有袜子、鞋也臭哄哄地。洗完后帮她烘烤。韩宝来做完这一切,感觉倦了,便在另一张竹椅上睡着了。
后来,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醒了过来,发现他跟陈汝慧睡在一张竹躺椅上,竹躺椅动一下咿咿呀呀直叫唤,梦中发生的一切原来是真实的。
韩宝来一惊:“你——”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早就告诉你了。我让你别惹我,你为什么惹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如果让你独守空房,你也一熬不住火。”陈汝慧在他耳畔低声说。
“你真的很坏。我的名声都毁在你手中了。”韩宝来长叹一声。
陈汝慧掐着他:“哼,我知道你这种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会到处传扬的。我配不上了你,但我跟你有了一个晚上。多么幸福的晚上。我以后死了,也不枉此生。”
“那天晚上你怎么把我搞晕的?”“迷药啊。谁叫她们瞎折腾,其实给你喷水就醒过来了。算不定,她们像我一样,趁你昏乱,做了跟我一样的事情。”
“你乱说。陈老爷子一直在堂屋内,怎么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你总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吧?”陈汝慧吃吃地笑着,喘着气说,“她们都喜欢你。这你总该看得出来吧?”
“我以后住你家?”韩宝来尝到了甜头,傻呆呆地问。
“你有哪狗胆吗?口水都淹死你。我反正是不怕的,我的名声反正不好,你不同了,你是堂堂村官,县委大干部。我不想拖累你,我跟你有一次足够了。你是个好人、好官,好好干你的事情吧。我还等着跟你一起赚钱养家呢。村民都相信你,都议论你是难得的好官。我可不能把一个好官毁在我手中。我再坏,也不能触犯众怒。”
“喂,你是不是读过很多书?”韩宝来傻傻地问。
“是啊,我其实不姓陈,我姓阮。”
“什么?你是越南新娘?大学生!”韩宝来大吃一惊。
“你知道就好,我不想回家乡,我就这么过日子呗。”陈汝慧一颤,两人同时步入了胜境。
再后来,陈汝慧起来收拾了一番,她换上自己的衣裤,把韩宝来的保暖裤扔给他,冷冷地说:“以后,咱们是陌路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吴小凤鬼精灵。她表面正经,骨子里比我还下贱呢!”
韩宝来穿好了,还有点留恋她的身体,一把死死地搂住她,陈汝慧吃吃地笑了起来:“大村官,请自重。少惹我,离我远点。记住没有?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送你。”韩宝来可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
“送你个头。你还是回村委睡,这里很吓人的。”说完,陈汝慧毅然甩开韩宝来,她不走正门,还是翻侧门走了。身手相当敏捷,老惯偷了!
第二天,韩宝来在村委办公室开了第一次全会:村委会主任:吴小凤,村支书:贺玉娥,村秘书:杨玉婵,会计:何月姑,出纳:柳花明,治保主任:陈小花,妇女主任:骆雁。没人迟到。
韩宝来部署今天的工作:“很好。大伙都到齐了。我们从今天起正式考勤了。我们聚在一起,不是喝茶、聊天,而是有任务分配的。今天的任务,发动全村老少爷们种果木,每家每户种植板栗、香柚、银杏各五十株。你们看哪里合适?我看荒山荒岭还是挺多的。”
吴小凤问:“这收益归谁?”
韩宝来说:“这收益当然归种植人。谁种植,就归谁。”
贺玉娥心生疑虑:“我们拿集体的钱、集体的地给个人种植,收益全归个人。集体经济不是零?”
韩宝来笑道:“我们村委会包销售,就是一笔很大的收益。等到挂果了,我们集体负责销售。这个账,你们算过没有?还有种油菜,集体负责收购油菜籽,并且负责销售菜籽油。要免除村民的后顾之忧,乡亲们才有积极性种植。”
陈小花说道:“看来我们的工资不是白拿的。拿了村里的钱,就要为村里干实事。”
“这话有见识。白拿钱,不干活,世上那有这种好事?我们不扯淡了。言归正传吧。你们对地形熟,大伙议议看,种哪几个片区为好?”韩宝来很有民主作风。
吴小凤提议:“柚子要种向阳的地方。山坡抛荒的地可以种柚子,板栗需要土质肥沃的地方,屋前檐后最合适,银杏喜欢雾气大的地方,种山头最好。”
柳花明不无担忧地说:“可能不行。全村有二百多头牛,一百多匹马,还有几百头羊,还不让它们吃光了?”
韩宝来一听,这事可能有点孟浪,对啊,他发动群众种的果树,可能一夜之间,变成了羊的美餐。韩宝来沉默不语,贺玉娥说:“我们成片种植。建好围栏。破坏一株罚款。”
“对,毁坏一株,赔种一株,还要罚款十元。”何月姑说的够狠的。
韩宝来说:“关键问题,要解决这些放养问题。不能因为我们搞了果园,他们的牛羊就不放牧了。我们怎么做到果园、放牧互不相干?还有以后的油菜田,怎么不受践踏?”
“有办法。小香河这边为牧区,小香河那边不可以放牧。”吴小凤出了一个主意。
“这也很麻烦。羊还管得住,牛、马是可以过河的,再说河对岸也有三个组,那边的人也不会答应。”何月姑提出了反对意见。
吴小凤都急了:“这不行,那也不行。果木苗还不如直接拿去喂羊算了!”
韩宝来展颜一笑:“你们的菜园怎么能种出菜来呢?”
“有篱笆啊?”吴小凤惊叫了一声,“哦!还是村官厉害。对啊,我们建篱笆。”
“切!建篱笆?我早想到了。等我们建起篱笆,黄花菜都凉了。我们栽的荆棘,没有三五年栽不起来。”柳花明不屑地说。
“要建篱笆!我们将田园、果园区,全用铁丝网围起来,剩余部分随便他们怎么放牧。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搞起大果园来。”
贺玉娥吃惊地说:“全围起来,那要多少钱?”
“我们规划一下,估计一千米左右铁丝网,足够了吧。估计一米高,差不多了吧。你们组织人工到山上挖坑。划好片区,分到各家各户,插好木牌子。我负责搞铁丝网测量,买铁丝网。这是第一件事,要做就要做出一个样子来。”韩宝来斩钉截铁地说。韩宝来搞采卖,他是行家里手。
韩宝来实际测量的时候,他请来了刘老爹和老烟锅陈抟。两老给他建议:“不必花大价钱购置铁丝网,太浪费了,能省则省。可以采用主要入口砌石墙,其它位置打桩编竹篾。组织村民砍树、砍竹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