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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惜乎矣哉
    韩宝来便把小香河村捉鱼大王贺老六怎么会捉鱼,同村的人羡慕他手艺好。孙兴国老爹的儿子孙批修,他也想跟贺老六学,用好酒好菜招待他,跟他认了老亲。还故意让老婆刘惠套他嘴里的口诀。贺老六就胡诌口诀,把刘惠哄到手。孙批修记住了口诀,还是学到一些皮毛功夫,能捉几条鱼,但不能有很大的收获。后来,让贺老六的老婆蒋美凤将人捉住了。从此以后,他老婆蒋美凤也是一样,对贺老六不理不睬,两人形同水火。韩宝来还生动地描述了,他用看风水的办法让老夫老妻破镜重圆。

    “不会吧?韩宝来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编?”张玉屏认为太神奇了,近乎虚构。

    韩宝来嘿嘿笑着:“不信,你可以跟我到小香河村,你可以亲自问贺老六、蒋美凤啊。看我有没有编?我再敢编,也不敢骗各位前辈高人啊。”

    “好!”韩文正向韩宝来竖起大拇指,“惜乎矣哉!老罗,你没有早一点遇到我侄子,他可能会帮你挽救失败的婚姻。贺老六的故事,这就是给你的最好解药。你表面上惩罚了她,其实也惩罚了自己一辈子。得不偿失啊。”

    “我是赢了。赢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爱情拉锯战,可我又赢得了什么呢?是的,小韩真不愧是人中龙凤,谁遇到真是遇到了贵人。有时候,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是现在点醒了,也回法挽回了。唉——”

    “韩宝来还有不有解药?”张玉屏吃吃地笑。

    “罗师傅,你起码赢得了尊严。罗师傅,人生无悔。解药嘛,有!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罗师傅你是爱情至上主义者,上帝一定会待你不薄,你一定还会找到至爱你的人。像你这样对爱情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男人,是真正的好男人,你不拥有爱情,那才是一场爱情悲剧。罗师傅敞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女人的爱吧,因为你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人。”韩宝来说话很干劲利落。

    “是,是啊。我做菜去。我做菜去。”罗师傅喃喃地说着,想着心事退了下去;吴红梅吃完了,不声不响跟着他走进了厨房。

    “处理别人的事情,快刀斩乱麻。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郭芳故意问。

    “几成定局。”韩宝来随口答道。

    “什么叫几成定局?怎么个定局法?原原本本地说,不准编。”韩文正眼珠子放出严厉的光芒。

    韩宝来淡然一笑:“找个爱我的人,与她厮守一生。我当然是慎之又慎。我觉得我这种人,不能找心高气傲的人。我俩火星撞地球,会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不适合跟小蓓在一起生活,没别的原因,主要是性格不合。我如今找了一个很普通的小香河女人,她是二婚,有两个孩子,但她不会管得我太严,不会捆绑我的手脚。我说一就是一,就是大男子主义那种。我和小蓓只能是兄妹关系。周爸爸、张妈妈,你们就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吧。爸!妈!”

    韩宝来说完嚎啕大哭。这一幕,让所有人惊呆了。周朝晖瞠目结舌,气得浑身发抖,真想抓住他,劈头盖脸给他几个响亮的耳光!张玉屏倒是很看得开,不过泪水在丹凤眼中直打转转,拍抚着他的肩安慰他:“婚姻大事不能当儿戏,也不能赌气,一切任其自然啊。我也不能给你参考意见。真的,我心乱如麻。因为我也是当事人,是当局者。我现在比你还心乱如麻。”

    周朝晖筷子一搭,站起身,拿起他的外套,丢下一句话:“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说完,扬长而去,所有人怔在原地,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韩宝来本欲起身去追,可是张玉屏拉住他,轻声说:“别理他。屁臭都不懂。”

    王春林像是等着这一幕演完,接着演下一幕,他打破了沉默:“你要这些日子带干儿媳妇给我们看看啊?我们长辈看了不满意,还是有话语权的。你不能剥夺我们的话语权。我有一票否决权的哦。”

    “定个日子。我们做长辈的,先点头,才能订终身。你不能先斩后奏啊!”韩文正醒过神来了,语气很重。

    “其实,她今天跟我进城了,就是怕周爸爸生气,我没敢带过来。刚才,我鼓起勇气说出了我的意愿,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大家都这么拖着,误了谁都不好。还不如,我首先挑明事实。要不,我打电话,现在接她过来,给长辈们看一眼,你们考察她一番?”韩宝来眼光环顾了在座的前辈一眼。

    “我已经看过了,陈汝慧对吧?我就不看了,我先走一步了。”张玉屏避免尴尬,她也要先行离席。韩宝来忙说:“张妈妈,那就算了。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欢而散。”

    郭芳和吴玉章都拦住张玉屏:“妹子,你走了,真没意思了。好好坐着,宝来还不是你的门生?今天见一面,以后更好见面了。你是不是担心拿不出利是?我帮你拿。”

    “好,好。我怕你们了。实话对大家说,就是我家那头倔驴,非要逼着女儿听他的。两个年轻人不能捏合在一起,他偏撅着一个屁股,左右逢源。两人性格不合,你们都知道,这是婚姻的大敌,生活在一起,是很麻烦的事情。”张玉屏说得头头是道,“好了,别控制我了。韩宝来,你倒是打电话啊。张妈妈还是你的的妈妈,我走了,确实也错过了与未来的儿媳搞好关系的一次大好机会。再说了,我还要做工作,让那头倔驴迟早要接受这个儿媳妇。”

    “打呀,快打呀!”吴玉章、郭芳都催他。韩宝来也不回避,给陈汝慧拨了一个电话。

    真是无巧不成书。陈汝慧办好五张银行卡之后,她便漫无目的逛街。韩宝来给了她一千块钱,对于一个乡下妇女来说,一千块钱觉得很多钱了。她想给陈晓萍和陈晓东买些衣服,给婆婆当然也要买,不能太委曲了婆婆,因为吴小凤、何月姑她们经常串门子,怕老太太说她太抠门。

    没想到走到潇湘中路的时候,步步高超市十年店庆大酬宾,嗬,请了洋鼓洋号,在店门口架起充气的喜庆牌坊,空中放了大气球,打了巨幅宣传标语,购物广场还请了夜总会小有名气的歌星演出,真是人山人海。

    陈汝慧也挤在人堆中,这种热闹能有几回看到。她刚挤到超市的入口,没想到电视台的记者在采访,她应该是鹤立鸡群。电视台记者采访话筒对准了她:“这位大姐,您好!我们是市电视台的,请问你从哪里来?”

    陈汝慧转过脸去,吃了一惊。那个戴绒帽的女记者也认出她来了:“陈汝慧!”

    原来,这是周小蓓带着她的团队在现场录制节目,两人脸色变了几阵,眼光交换了几次。周小蓓把手头的活推给了别人,她撵上了陈汝慧:“陈姐,我们谈谈。”

    陈汝慧也想知道,韩宝来究竟与周小蓓关系发展到什么水平?她这个预备队员还有不有可能梦想成真?

    于是,两人走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小蓓带她坐着车,走进了一家酒店包厢,两人坐下边吃边聊。开始两人随便聊自己,聊怎么认识韩宝来的。当然慢慢讲到两人怎么发生关系的。反正无话不谈了。

    周小蓓听到韩宝来吃锅巴,伤风感冒晕过去那一幕,她不由为之揪心:“他身体一向很棒的啊?他打篮球打得很棒的。”

    周小蓓便说,她怎么跟韩宝来交往的,她怎么粘他,两人怎么玩。她悄悄跑到韩宝来的住处,两人怎么穿着衣服,聊天聊着就那么睡着了。真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还是穿着衣服。有了这次,我们经常睡一起。我的卧室,他想睡就睡。接着讲,他们在酒店发生关系的事情。她的第一次给了韩宝来,害她出了很多血,痛了好久,都不敢跟他说。

    两个女人不说话了。陈汝慧噙着泪,周小蓓也跟着她一起淌泪。

    “小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我除了他,我什么也没有了。”说着,陈汝慧呜呜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

    此时,陈汝慧的电话响了。陈汝慧一看是韩宝来的,她看了一眼用纸巾抹泪的周小蓓;周小蓓相当敏感:“是他的?”

    陈汝慧点了点头。周小蓓轻声说:“你接啊。别说我跟你在一起。”

    陈汝慧也没避开她,就接了:“宝来,你们一个小时吃完了?不多喝几杯了?”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韩宝来就是这种大男子主义,也不问陈汝慧愿不愿意去。

    陈汝慧眼光投向周小蓓,周小蓓指着菜,陈汝慧会意:“我点了菜,还没吃呢。”

    “你在哪个酒店。我马上过来。我给你结账。”

    陈汝慧不知可否,周小蓓点了点头,意思让他过来。陈汝慧告诉他,她在南华酒店,三楼紫薇阁。韩宝来有点难以置信,嗬,陈汝慧真敢吃啊,一个人跑到南华大酒店吃大餐去了!

    韩宝来做梦也想不到,陈汝慧还会有奇遇。他当时只是觉得有点蹊跷,依陈汝慧的本性,她绝对是跑到哪个小餐馆吃一点零食。什么水饺、混饨、炒河粉什么的,五元一餐,还心痛半天。绝对不会花几百块吃一餐,几百块,对于她来说,她可能要卖好几篮鸡蛋了!

    陈汝慧跟他开玩笑吗?还是她遇到什么贵人了?韩宝来不由加快了脚步,出了电梯,直奔紫薇阁。

    他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吓得眼镜都快要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