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非校长啊，你只要给他去个副字，这事就结了。”韩宝来笑着说，“再说，他老婆是个好人。人特别善良。”

    “你这个坏东西。早就算计好了。我有什么好说的。你确定你韩叔叔不到现场？你不要给我玩钓鱼啊？你韩叔叔喜怒无常啊。”沈市长当然畏惧马上就要升任一把手的韩文正。

    “沈叔叔，你当我是小人了吧？言而无信，不是小人是什么？不过啊，你尽量多邀一些重要人物出席，方显得我们这边有面子。”

    “我邀请还是你邀请？”沈四海不用出一分钱，他长舒了一口大气。

    “你们文教卫那一块得力干将，你可以全部邀请啊，方显得你领导有方啊。我只认识一个胡龙民局长。其他的客人，还不是你说了算。”韩宝来倒是乐于做人情。为什么韩宝来不直接找沈四海解决艾美的调动，因为存在一个职别的事情，这是教育局长的事情。他还要向下属打招呼，就像韩文正解决陈桂山的工作，那要打招呼。

    “你给我一个定额，给个级别，我再酌情邀请。”沈四海也怕搞砸了，拍马屁拍到马蹄上。

    “规模不要搞得太庞大。你搞一桌，我这里凑一桌，就两桌吧。具体邀请谁。你说了算。靠不住的，你就别邀请了。”韩宝来知道不能搞得太有影响力，要是传到韩叔叔耳朵里，他可要脑袋遭殃了。

    韩宝来挂了电话，当然要通知袁大头李格非了，电话打过去，意外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韩宝来！你还活着啊！”

    不用说，是恼羞成怒的江楚瑶。韩宝来阴阳怪气地说：“为了给你老公去掉这个副字，我鞋跑烂了一双。总算尘埃落定。给你老公接电话吧。”

    “不，就不给他接，你答应我的事，你还没完成。我就不给他接。”江楚瑶耍着娇，不知道是李格非在不在旁边，还是他怕老婆，还真没抢过手机。

    “你不是要上班吗？有时间的话，你跟李校长一起过来吧？”韩宝来当然要送顺水人情。

    “我请假也要过来啊。你可别耍我。”说罢，电话给李格非了。

    李格非心情万分激动：“韩主任，真搞定了？”

    “真搞定了。管文教卫的沈四海亲口答应，这还会有假？再说，今天中午看你的表现了。省团委书记方小舟、副市长沈四海、还有教育局局长胡龙民我都请齐了，还有一些是沈四海的部下，看你中午怎么摆平他们。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潇湘大酒店见。”韩宝来说得很费劲。

    “好，好，好。感谢，感谢，万分感谢。”李格非给去掉这个副字，他可是折腾了五六了年了吧。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可以付出。

    韩宝来打完一连串电话，艾美直向他竖大拇指，佩服得不得了：“韩宝来，你真牛啊，几个电话，官场就发了一个小地震啊！”

    “韩村官，我们猴头菇，什么时候卖？”贺玉娥也听迷糊了，韩宝来打了半天电话，就没听他一句卖猴头菇。

    “放心好了。今天第一单，我保证会拿下来。走吧。”韩宝来说着发动了车，直奔潇湘大酒店。韩宝来将车开进了车库，他带着一男两女直奔董事长办公室。他们给保安人员拦住了，韩宝来一推眼镜，也没亮明身份，慢条斯理地说：“有事找你们董事长。”

    “你谁啊？张董从不见外人。见也要预约！”一个保安队长模样的人喝问。

    “有生意做，也不做？好，今天中午的省团委书记的酒会取消。我找芙蓉大酒店做去。少了你们一个张屠妇我就不信咱猪肉和毛吃了？”韩宝来悻悻地说着，一挥手带着手下人要走。保安队长可能听说了，今天有省团委书记的酒会，要加强保安。他从监控中看见一帮陌生人直奔董事长办公室，他赶紧带人上来询问。

    “请问，您是哪一位？”保安队长看这人虽然年轻，但这人派头十足，有一双让人望而生畏的犀利眼睛，还有说不出的、官场人物才有的权高威重感。

    “敝人是方书记的内弟。”韩宝来向来是打别人的牌子，狐假虎威。要是说一个县委办的主任，你在市内算个鸟。何况在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更算个屌。

    “我给您进去通个信。你看，要是你们有什么商业活动，不是也稍作安排。请先生稍等。”保安队长转身要走。

    “通什么信？你不就是韩宝来吗？嚣张什么？在这里咋咋呼呼，信不信我让保安抓你。”一个戴金边眼镜，长发微卷散落在肩膀上，耳环上的钻石晶光闪亮，她不过二十多岁，说话的语气相当冷酷，不像她这个年龄说出的话。

    “小姐让你们滚，还不滚？”保安队长现在得了旨意，神气活现，马上变成了一尊凶神。

    那小姐顺手一个耳光打在保安队长脸上“叭”地一声脆响：“我有叫他滚吗？你耳朵聋了。我是叫他少在这里摆谱。大名鼎鼎的韩宝来先生，你有资格叫他滚吗？一耳光让你以后长个见识。没一点实力，敢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大呼小叫？以后多长一双眼睛。”

    保安队长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韩先生，请原谅我是个粗人，有眼不识泰山。”

    韩宝来哈哈大笑：“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变色龙？”

    “少废话。跟我进来吧。”

    “我找张琪董事长。张董不在家，邓友元总经理也行。”韩宝来看她也不过是跟他一样狐假虎威。

    保安队长忍不住说：“韩先生，这是我们张董的独生女儿梁晓菁。”

    韩宝来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跟我一样，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人。你是真神。梁小姐好，不介意握过手吧？”

    这是韩宝来试探她的底线，看她友不友好。梁晓菁没跟他握手，而是手指向董事长办公室，正经八百地说：“韩先生，请进。”

    艾美嘴角似有不屑，一见美女就跟她套近乎，现在知道碰壁了。韩宝来跟梁晓菁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分成了内外两层，里面锁着。她的外层，已经看出装修的气派，那是采用欧洲皇宫的装饰，所有轮廓都贴金，再加上她的办公桌也是红柚木镶金边，高背椅蒙了皮套，嵌有水晶，看起来光彩夺目。地毯踩上去，让你踏在祥云之上的感觉。

    “韩先生，招呼你的人坐呀。别站着啊。”梁小姐语气和婉了许多。

    “你们应该热情款待我才对啊。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你看，你们端起一个有钱人的架子，我要是给保安赶走，起码这笔生意砸了。我就是要饭的，你也打发我走呀。”韩宝来还颇有有微词。

    “喝咖啡吧。”梁小姐在对面坐下，韩宝来正面对着她，有点躲闪她的气场，她的指甲画得都让人觉得她是不是画皮。她眼角也描摹了王菲式的绯红眼影，衬出她一双凤眼像是有妖气似的晶光发亮，那五官也不像是人类，那是用雪雕刻出来的，映着朝霞，白里透红。那唇是一个鸡心宝石吧，启唇说话的时候，你才知道那是有很好的延伸性地橡胶泥，薄成玫瑰花瓣。

    “喝咖啡呀。”梁小姐轻声说了一句，她带头喝，那头发也不像是东方人，竟然又卷曲，还金黄。应该是做成这个样子的，遥想当年他的外教老师的金发也没金灿灿啊。

    韩宝来嘴角抿着微笑，眼光有一种飘渺，托起盘子，轻轻喝了一汤匙，眼光一亮：“嗬，不错啊，巴西原磨咖啡。”

    “你喝得出？蒙的吧？”梁小姐眼里浮起一种讥笑。

    “我蒙，也要蒙得对啊。我有没有蒙错？”韩宝来偏要跟她较真。

    “当然啦。我这里只有这种咖啡，三岁娃娃都知道。我再给你泡一种，你要是蒙对，我给你，给你一件帝王绿扳指，价值不菲哦。但是你蒙错了呢？”

    “我陪你睡一个晚上。”

    “呸——人说韩宝来不要脸，真的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我爸爸在这里，你的狗头都要给打碎。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是个二流子。”

    艾美扑地一声，差点把咖啡喷了。贺玉娥和陈桂山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没想到韩宝来如此放肆，那梁晓菁也没真生气，他俩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真的去现磨了一盅黑咖啡豆，不过只泡了一杯给韩宝来。韩宝来揭开盖，闭上眼嗅了半天，还嗅了嗅另一杯；再比较两种颜色，最后细细尝了尝。

    韩宝来又拿过她的咖啡豆看了看，梁晓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反正那玻璃瓶什么也没写。

    “我可能告诉你，当然不是巴西原磨咖啡。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反正你不知道，我肯定不会要你陪睡了。你又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揭穿你的西洋镜而已。”梁小姐背着手，在办公室婀娜多姿地踱着步，神气活现，稳操胜券。

    “拿扳指，我看看。”韩宝来得意洋洋地说。梁晓菁还真的拿出一枚绿湛湛的扳指，韩国宝来接过去还对着光看看水头，用手掌捂着感觉一下玉的温润。

    “这玉，我可以告诉你，绝对百分之百的缅甸翡翠，水头是满翠的极品玉。”梁晓菁那双眸子就有湛湛的水光。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哈哈。”韩宝来真的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梁晓菁来抢，脸上作色：“你不是土匪吧？我是跟你赌的，好不好？”

    “可你没答应我的条件。”韩宝来死皮赖脸。

    “你那是什么条件？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猜错了，请我搓一顿。你猜吧。”梁晓菁怕他了，开出最低的条件，韩宝来只戴着一块手表，手指上也没戴什么戒指，韩宝来可能学农业的，经常跟泥土打交道，他从不戴什么戒指。或许是袁大师硬性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