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我,想了。”秀莲一脸的羞涩,她几乎从未主动过,但现在为了要试萧何吏究竟在外面“劳累”了没有,尽管有些羞耻感,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萧何吏对秀莲的“主动”有些吃惊,但他很快便欣然接受了妻子这个正常合理的要求。
两年里,生活在灰蒙蒙中的萧何吏对这事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而秀莲也从未有过太多的要求,所以两次之间总是隔的时间很长,再加上孕期的日子,真正算起来,夫妻两个真正“做事”的次数并不多。
而今天夜里,萧何吏却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情绪亢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很长的时间过后,萧何吏终于疲惫而满足地躺了下来,秀莲紧紧地抱着萧何吏,指甲几乎都要陷进那结实的皮肤里去,虽然她每次都有极舒服的感觉,但这次却又有些不同,一次又一次飘上云端的感觉,让她感到了莫名的满足和幸福,但在内心里,却又禁不住一阵阵的恐惧,她虽然深爱他,但如果像小影这样的女人来跟她抢,她有什么能与人家抗衡?
萧何吏躺了一会,想起身洗洗,突然觉得胸膛上一热,然后又是一阵发凉,忙用手一摸,却是秀莲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自己的身上。
“秀莲,怎么了?”萧何吏心里一惊,忙坐了起来,温柔地拍拍秀莲裸露在薄毯子外的裸肩。
虽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但秀莲还是很羞涩,除了在做那事的时候,她几乎从不在萧何吏面前裸露,在白天,或者开灯的时候,她即便是穿着胸罩也会觉得害羞,就像现在,虽然是在黑暗中,她仍没忘了盖上条毯子。
“他爸,我害怕。”秀莲将流泪的脸埋了下去。
“怕什么?”萧何吏微微一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我怕你有一天,会抛弃我和泽熙。”秀莲有些泣不成声。
“傻瓜,怎么会呢?”萧何吏轻轻揉搓着秀莲的头发,笑着说道:“放心吧,萧何吏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老婆,那就是秀莲,永远也不会变的!”
秀莲抬起泪眼,怔怔地望了一会黑暗中萧何吏模糊的脸,无力地点了点头:“嗯!”
“呵呵,我先洗洗,然后你再洗。”萧何吏翻身下了床,摸索着来到盆边简单地洗了洗,然后按照惯例出门吸烟去了,否则秀莲会觉得别扭。
吸了两颗烟,萧何吏回到屋里上了床,伸手揽过已经洗完,面向里躺着的秀莲,温柔地说道:“秀莲,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秀莲转过身紧紧地搂住了萧何吏,低声哭道:“他爸,我一点都不苦,只要有你,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高兴,要饭也行,真的!”
“呵呵,净说傻话!”萧何吏拍拍秀莲的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向往地说道:“秀莲,你一定要相信,萧何吏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比大多数女人都幸福!”
“只要有你,我就幸福。”秀莲将头又向萧何吏的怀里钻了钻。
“嗯,”萧何吏点点头,笑道:“睡吧。”
第二天,萧何吏很早便起了床,洗了洗头,又仔细地洗了两遍脸,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对着镜子照照,见里面的人精神焕发,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赶到单位,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淡淡地霉味便迎面扑了上来,萧何吏把门敞开到最大,又将没被杂物挡住的那扇窗户也打开。两年来,这个办公室他一个月也来不了一次。
这个办公室还是以前的项目办,不过现在的名称是规划科,虽然叫规划科,但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件事情可做,因为局里所有的规划都是由办公室主任王叶秋来主笔的。
无所事事的日子,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感到痛苦,局里有些人,尤其是后来安排进的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见萧何吏一人占着这么大一间办公室,又天天很悠闲,心里便有些嫉妒,时不时去苏银祥那里抱怨一番。
其实不用他们抱怨,苏银祥也不会让萧何吏如此舒服,这时见几个老家伙们有意见,便顺水推舟地实施了早就想好的措施,借口单位办公条件紧张,逐渐将规划科变成了农林局的仓库,最开始的时候,还不太露骨,只是放一些被替换下来的空调、电脑、打印机之类,但到了后来,几乎不管什么杂物都往这里填,如果不是王叶秋暗中将一些实在无用的东西偷偷处理掉的话,估计这间办公室早就被填得满满的了。即便如此,也有大半的空间被杂物填满,而且时间一长,便有些东西渐渐发了霉,从此,屋里便总飘荡着一股让人掩鼻的味道。
萧何吏站在狭小的屋里,端详着屋里堆积如山的杂物,心里并没有以往的憋闷,看了一会,轻轻吐出一口气,心想只要上午开了会,或许自己的处境会有所改善的。
坐在椅子上,萧何吏将那张纸铺在桌上,开始细细地看着,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可是,等他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的时候,却仍没有接到让他去会议室开会的通知。
萧何吏的心里开始渐渐有些焦躁,不停地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着步,手机被拿出来又放进兜里,再被拿出来,再被放进兜里。
等指针指向十点半的时候,萧何吏再也忍不住了,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摸出手机,手微微有些抖动地调着号码,他要质问乔素影为何不守承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手机刚一接通,便传来那边挂断的语音提示。
萧何吏真地有些愤怒了,立即又拨了过去,但结果与第一次一样,乔素影并不接电话。
“我让你不接!”萧何吏狠狠地又按下了拨出键,很快,电话的振铃声响起。
乔素影这次倒没有挂断,但有没有接通。萧何吏听着话筒里一声声的振铃,心也不断地下沉,等最后话筒里传出“你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时候,拿着手机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心也完全变得冰凉。
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萧何吏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般。
一个人缩在冰冷的屋里,虽然冷,却也已经习惯了,但是有一天,一个人突然指着一堆火说,你去那里,那里暖和。当这个人满怀希望,兴奋地跑过去准备烤火的时候,那人却又把火堆给浇灭了,这时站在雪地里茫然无措的人,心情肯定要比缩在冷屋里时要痛苦、绝望得多!
萧何吏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这是乔素影报复自己的一种手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萧何吏才慢慢恢复了生气,摸索着从兜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摸出手机给乔素影发了条短信:乔区长,你的目的达到了!
发完短息,萧何吏把手机装进兜里,疲惫地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手机却突然传来了短信提示的声音。
摸出一看,是乔素影发来的,萧何吏摇摇头,凄然一笑,顺手把短信删除了,心想无非是得意的炫耀和讽刺挖苦罢了,这样的短信不看也罢。
锁好门,萧何吏有气无力顺着走廊向楼梯口走去,刚转过楼梯,却见陈玉麒迎面跑了上来。
“我草,干吊呢,这么没精神,抽大烟了?”陈玉麒停下脚步,一脸担心地问道。
“滚!”萧何吏面色很苍白,没有多说什么,脚步也没有停留。
“我草,怎么了啊?”陈玉麒被萧何吏这副摸样吓了一跳,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因为一般的事情是不会让萧何吏如此颓废的。
“哎,等等。”陈玉麒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追了下来,三步两步追上萧何吏,一把拽住问道:“何吏,到底什么事?”
萧何吏看着一脸担心的陈玉麒,心想自己要离开东州了,怎么也要跟陈玉麒打个招呼,便苦涩地笑了笑:“我准备……”
还没等萧何吏说完,陈玉麒的手机响了起来。
“何吏,稍等!”陈玉麒冲萧何吏一点头,接起了电话:“叶秋啊,我到楼下了……是啊,堵得水泄不通的,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进来的……看来这次闹大了,连乔区长都被围攻了,估计现在也还没出来呢!”
萧何吏本来想转身离去,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咯噔一声,猛地回过身一把揪住了陈玉麒:“你刚才说什么?乔区长怎么了?”
“我草,你干吊啊!”陈玉麒费力地掰开那双晃得自己喘不上气来的手,整了整领子,瞪了萧何吏一眼:“妈的,你想憋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