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也没能幸免,被叫去纪委交代问题,因为高雅诗的正科提拔是在农林局,而且入党也是在农林局,档案中的入党介绍人一栏中清晰地写着萧何吏三个字。
萧何吏先是愣住了,随即便笑了起来,第一提拔正科时,他只是副局长,并没有人事权,很多事只是遵从了局领导的意思。第二个就更加荒唐了,看看表格的时间,那时候他还是非党的副局长,又怎么会是高雅诗的入党介绍人呢?
经过简单地核查,很快就排除了萧何吏的嫌疑,而早已调任卫生局党委书记的劳柳莽却因此受到了党内警告的处分。
萧何吏的事情结束了,不过东州的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在半年后的一次违法金额超过五十亿的大案中,终于还是将泰丘系的人马几乎一网打尽了。
在这场惊动全国的大案中,以刚刚改任省政协主席的乔天舒受到处理达到高潮。
那天是某个会议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按照事前的议程安排,当天将有一个省委的领导出席并宣布一个决定,根据该决定,政协还将通过一个决议,但议程上没有说明具体关于什么内容。
这天中午,中共江北江省委组织部部长出现在会场,他宣读了中共中央关于对乔天舒问题处理的意见以及江北省委根据该意见向黑龙江省政协作出的通知。
宣读完意见后,省政协第一副主席宣布了政协江北省几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几次会议关于免去乔天舒省政协主席职务的决议,念完决议后,这位政协第一副主席向出席会议的100多名政协常委们询问对该决议是否有异议时,全场一片寂静,决议也就此通过。
仿佛永远屹立不倒的乔天舒书记终于被牵扯到了,不过,只是免去职务、提前退休了事,而其他人,包括乔玉莹市长在内的泰丘系人马则全部被判了刑,甚至还牵连出了泰丘市的现任大批官员,也包括了乔素影的父母、叔叔和姑姑们。
令萧何吏惊奇地是,段文胜在这次大案中再一次全身而退,所有的案件都与他沾不上边,因为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被判了十五年的乔玉莹。而她,早已被段文胜探视她时的一句“我会等你”感动得热泪盈眶,哪里会说出半点对段文胜不利的话来。
乔素影因受不了全家离散和爷爷撒手人寰的打击,没有辞职便不知所踪了,萧何吏苦苦寻找了很多年,依然没有一点消息。
徐少姑生下了一个男孩,萧何吏给他取名萧润熙,虎头虎脑,异常得可爱。
蒋小凤去了非洲,负责整个非洲的矿石业务,每年回一次国,都要来东州看看萧何吏。
柳青香集团在与朱勇霸集团作为黄北市两个最大的涉黑组织,互相之间矛盾重重,在抢占地盘的时候两败俱伤,朱勇霸、王二狗子等人被杀,出了副主任朱玉贵,几乎所有主事的人都被一举歼灭,势力逐渐微弱,而柳青香、黄猛、刘子辉等人却因被通缉而亡命天涯去了。
苗苗离开了柳青香集团,将酒店盘掉,专心开着美容院,并慢慢涉及化妆品的代理,并在一次合适的时间地点,终于如愿地将第一次献给了萧何吏,并一次就怀了孕。
在老姜被判刑,朱勇霸手下无人可用,柳青香、黄猛、刘子辉等人亡命天涯,从而出现了一段黑社会组织真空时候,黄北市一个叫许静、许峰两兄弟横空出世,建立了一个势力很大的组织,以煌辉矿业公司为依托,强力染指黄北市的娱乐业、运输业,饮料烟酒业,并逐渐收服当地的包括朱勇霸在内的各股黑恶势力,慢慢形成大气候。
经历了最初几年的忙碌后,随着黄北市的逐步稳定,萧何吏也渐渐地闲了下来,取而代之地是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和无力感,面对段文胜一手遮天,黑恶势力日渐横行的黄北市,他更多地只能是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又是一年的初秋,细雨黄昏,萧何吏独自开着车飞驰在绣丘的山路上,从去年开始,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要来萧家庄上坟烧纸,因为去年这个时间,两个最亲的人仅仅相隔一个月便相继去世了。
天空乍晴,夕阳从渐淡的云层中冒了出来,洒下一片金黄,萧何吏忽然有些恍惚,这一幕曾经是多么熟悉,但现在却又仿佛如此久远而陌生,路边停下车,站在微凉的秋风中细细望着渐渐由黄转红的夕阳和绚烂的漫天彩霞,竟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细细想起来,每天忙于公务琐事的他,竟不知上次这样看夕阳是什么时间了。
许久许久,直到夕阳渐渐黯淡,天色也黑了下来,萧何吏依然在秋风中的山路旁静静地站着,在这一刻,他应该是想起很多很多。
(全文终)
作者题外话:
下一本书,当然还是这个未完的故事,因为本书严格意义上,只写了三分之二吧。不过,在新书里,牧羊不想再把萧何吏作为最主要的重点人物,以他的性格,还是很难除恶务尽的,黄北区真正需要地是一把利剑,一把斩尽奸邪的利剑!
下一本涉及公安和检查系统的内容会多一些,主角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女公安局长,也就是本文中反复侧面提到的与老杨头,与朱家村有过几次渊源和交锋的那位女公安和她的助手兼姐妹,一个性格沉静柔和却坚毅如铁,一个飞扬跋扈以恶治恶从不手软,希望她们的到来给黄北区百姓带来一缕清风,还黄北区百姓一个清明世界。只是她们面对地是手段、谋略越发成熟的段文胜和黑恶势力盘根错节在公检法内的保护伞,这条路注定会是异常的坎坷。
手中有了利剑的萧何吏会是个什么样子,欢迎朋友们继续支持!
寂静黄昏,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飘洒却又悄无声息。黄北市常务副市长萧何吏呆呆地站在窗前,脸上挂着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淡然甚至是消沉。
其实,不论是谁,在经历了那么多宦海险恶风波和三年内痛失双亲并喜得二子的悲欢起伏,或许都会多了一份沧桑的沉稳。
身后宽大的老板台上放着两封急办件,牧羊乡的乡民与洪洞矿业集团如狼似虎的保安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致三人死亡,六十多人受伤,其中十六人伤势严重;清河乡六个村的村民驾驶五十多辆农用车浩浩荡荡去省政府上访,在黄河大桥收费站与赶来拦截的民警发生激烈冲突,已经造成这条黄北市与省城东州最主要的交通纽带瘫痪近四个小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何吏副市长终于慢慢转过身,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四年来,他历任黄北区副区长,区委常委、副区长,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几乎一年一个台阶,仕途可谓顺风顺水,但仕途上的成功却并没有能稍减他心中的痛苦。
这种痛苦来自于他和区委书记段文胜理念不同的激烈冲突,四年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黄北市在经济畸形和治安失控的歧途上越滑越远,内心焦灼却又苍白无力,因为控制方向的缰绳牢牢掌握在段文胜书记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愤怒和焦灼的情绪渐渐变得平淡,取而代之地则是一种弥漫到骨髓的浓浓疲倦与无奈,尤其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心中不时冒出带上他的三个女人去归隐山林的想法,可是内心深处,却又总有一种深深的不甘,他还在等,在等一把利剑,一把能斩尽黄北区奸佞谄邪、还一片青天绿水给六十万黄北百姓的利剑。
南州市清屏县公安局那间简朴的刑侦值班室里沸腾了!聚集在电话机旁的值班领导和干警们几乎全兴奋地蹦了起来,高声笑嚷,互相祝贺。他们已经在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里连续指挥了几十个小时了,眼睛通红,嗓音嘶哑。可是此刻,却个个都变得异常激动与兴奋,疲惫、困倦、饥饿,紧张,就像阳光下的雾气一样从他们身上散去,取而代之地是无比的骄傲和轻松。
在欢呼雀跃的雄壮矫健的人群中,有个挺拔却不失柔美的身影显得尤为特殊,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沉静柔和的微笑。她就是陈道静,这次抓捕行动的总指挥。虽然她的职务只是东州市清湖区公安分局的刑侦副局长,但这次却是代表江北省公安厅来执行任务。
“方厅长,行动结束,五名匪徒中有四名被击毙,活捉一名。”陈道静拿着电话,语气平静地汇报着喜讯。她一米六八的修长身材,虽身穿警服,却也难掩身材的凹凸有致,浑身上下都张扬着一个二十八岁女人的特有的风华,尤其是那张如白玉砌成的面庞,在警徽的映衬下,妩媚柔和中更透着一股庄严。
“好!好!好!”听得出方明清厅长也有些兴奋,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过随即便审慎地叮嘱道:“道静,对黄猛、刘子辉和龙杰等三名主犯要验明正身,我等你消息,明天才到部里的规定期限,还有时间。”
“好的方厅长,您放心吧,我马上去办。”陈道静放下电话,尽管方厅长嘴上说还有时间,但她明白那其实是种催促。
方明清厅长顿了一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缓缓地问道:“男男没惹事吧?”
“呵呵,没有,这次很听话。”陈道静笑笑说道。
“那好,你抓紧办吧。”方明清厅长仿佛放了心,挂断了电话。
陈道静收起手机,整了整警服,一挥手:“去现场。”
虽然知道现场早已结束,估计厉胜男现在正带着人犯往回赶,但一想到那个胆大妄为的丫头,她还是微微有些沉不住气。厉胜男是方厅长的亲外甥女,不但性格继承了她姓氏的涵义,并且所作所为也完全配得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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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井庄四面环山,因形状似井而得名。这里地形异常得复杂,沟壑纵横,易守难攻,历史上经常成为土匪出没,劫贼藏身之地。
一栋钢筋水泥的二层小楼中,四条大汉倒在血泊中,“悍匪”黄猛用手扶着门框,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没有了子弹的手五四式手枪扔在脚下,尽管他努力想摆出一幅英雄气概,却实在难以忍受胸口彻骨的疼痛。
本想鱼死网破舍命一搏,可当被眼前这个女人一脚踢在肋骨上的时候,黄猛就知道这辈子完了,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两根肋骨已经断了。回头望望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刘子辉,心里一阵悲痛,在这一刹那,他想起了胆小温柔的老婆,幼小可爱的女儿,还有谆谆告诫过他们多次的萧何吏萧队。
“赫赫,还挺硬气得嘛,挨了我一脚居然还能站着。”厉胜男摆摆手,拦住了要扑上去的四五个刑警,一脸娇笑着走了过去,站定在黄猛的面前。她的身材极为匀称,双腿笔直,腰肢纤细,乍一看是个美人,可是如果你仔细看,却会发现她的不同之处,无论从后面或侧面看,她都显得曲线玲珑,可是偏偏却又透着一股飒爽英姿。当你看她脸的时候,一定会觉得那双桃花眼妩媚撩人风情万种甚至有些放荡,可当她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你又不难发现眼底那抹令人心寒的冰冷和绝情。
黄猛的目光中毫无表情,呆呆地望着与自己相隔不过二十公分的这个娇艳“魔鬼。
“倒下吧!”突然,随着一声娇喝,厉胜男毫无征兆地猛一提膝,直直地撞向了黄猛的小腹。
黄猛痛苦地发出一声低嚎,瘫软在了地上。
在场的刑警有些心善的,不忍再看,便纷纷扭转过了头去,大家都清楚这位厅长外甥女的脾气,知道想拦也拦不住,更何况在前几次对黄猛等人的抓捕中,已经有三位同事牺牲,还有十一位受伤,每个人心中也或多或少地有着一股同仇敌忾的恨意。
可是等这些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心却蓦地跳到了嗓子眼,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原来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黄猛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竟然多了一把枪,而枪口正指着面色有些发青的厉胜男,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黄猛在倒下去的瞬间竟然从厉胜男的腰间把枪给夺了过去。
“都给我开枪!还等什么!”厉胜男面色发青,有些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喊道,当年以女子自由搏击第一名成绩从警校毕业的她,还从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
身后的刑警们都下意识地举枪对准了黄猛,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虽是寒冬天气,但却因为紧张,几乎每只握枪的手里都沁出了汗水。
黄猛惨然一笑,慢慢把枪口对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脸上闪过一丝悲愤。或许人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能深刻地体会到生的宝贵,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妻儿,想到了在黄北区农林局执法二队担任分队长时那段人生中最值得留恋的岁月,想起了萧何吏对他和刘子辉旁敲侧击的劝诫,也想起犯下命案后,已经担任副市长的萧何吏冒着被牵连的危险,偷偷给他们跑路钱的情形。甚至,在这一瞬间,他还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时听从了萧队的劝诫,现在一帮队员围拢在萧队身边,那该多么安心和幸福啊!
不过,一切都晚了!黄猛凄然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躺着的刘子辉,心里悲痛却又有些欣慰。在刚才自己堵住门口的时候,刘子辉完全可以跟着龙杰从后窗跑掉的,但是他却没有,而且还冲上来替自己挡了致命的一枪。
“子辉,慢点走,我来了!”黄猛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开枪啊!开枪算你是个男人!”厉胜男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她甚至没有后退半步,依然离黄猛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
“呵呵,”黄猛惨然一笑,突然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秀儿,爹对不起你!萧队!我和子辉给你脸上抹黑了!”话音未落,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鲜血喷溅出来,洒了厉胜男一身。
厉胜男有些发呆,她从来不相信会有人不怕死,但是今天,她这个一直坚定的念头变得有些动摇了。
“怎么回事?”就在一屋子人默默发呆的时候,一个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厉胜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道静到了,她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这位当年综合成绩全校第一的师姐极为顺从,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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