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粪池被填，那等于说姜潮和方刚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当姜潮和方刚走到了建筑工人所说的位置时，果不其然，化粪池已经被填上了。
除了泥土有些稀松外，基本上看不出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真他妈的，现场也被破坏掉了！”方刚闷了口烟口气颇为郁闷。
“这也没办法，方哥要不这样吧，我现在给崔阿姨打电话问一下当年耿芸他们租住的地方的具体位置，然后咱们去小李村那边走访一下。”姜潮提议道。
“行，兄弟你打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方刚原地闷着烟等着，而姜潮则给崔阿姨打去了电话。
崔阿姨说二十年时间过去了，她也记不大清楚了，但她有记事儿的习惯，像是这么重要的信息她应该会记在本子上的。
崔阿姨让姜潮先等一下，她找一下记录。
而姜潮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崔阿姨才回了电话。
“姜老弟，崔阿姨是怎么说的？”等姜潮挂断电话，等了许久的方刚忍不住问道。
“方哥，崔阿姨说了耿芸租住的房子就在小李村，但那一片早就已经拆迁改造了，但她有当年耿芸房东的电话号码，是个座机。”姜潮道。
“二十年前的座机号码，还能打的通么？”方刚有些不好看这条线索。
“试试看吧。”姜潮将那个座机号码拨通。
而一阵滴滴滴的声音过后，电话那头竟然真的有人接了电话。
“喂，找谁？”
“您好，我是通河县公安分局的，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二十年前一个叫耿芸的女孩，是不是在你那边租过房子？”姜潮道。
“……是的。”一般相关线索人接到这种电话，第一反应肯定是撇清关系或是拒绝和警方合作，但这个房东算是有良心啊，他主动承认了。
“你这会儿有时间么，能见面聊一聊么？”姜潮道。
而电话里男子闻言则开口道：“……行吧，不过我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你们最好来我家。”
“那您家的地址是？”姜潮询问道。
电话里的男子留下了地址。
姜潮记住后，引着方刚去了小李村。
但找到了耿芸房东说的位置后，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高大上。
这地方就是个路边的米线店。
而米线店的名字叫‘旺哥米线’。
“姜老弟你没搞错吧，确定是这里？”方刚疑惑道。
“他自己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咱们先进去看看吧。”姜潮道。
姜潮和方刚一起走了进去，而店老板是个六十出头的秃头老男人。
“两位想吃点什么？米线，胡辣汤都有。”秃头老男人笑着道。
“我们是通河县公安分局的，我们来找人。”姜潮如实道。
“你就是通河县公安分局的那位啊，我就是那个姓耿的小姑娘以前租住的地方的房东。”秃头老男人邀请姜潮和方刚坐下来。
而姜潮和方刚都带上了意外的表情。
“您贵姓？”姜潮也没急着问案子，倒是坐了下来。
“我姓刘，刘文军。”秃头老男人去拿了两瓶饮料。
他放在了姜潮和方刚的面前。
“小伙子喝点饮料。”秃头老男人也就是刘文军道。
“谢谢。”姜潮客气道。
“我姓姜，姜潮，是通河县公安分局的法医。”
“我是方刚，通河县刑侦队的。”方刚怕刘文军不相信还亮出了工作证件。
“你们说的那个叫耿芸的女孩，我印象非常深刻，她和她的男朋友以前在我那边住的时候三天两头吵架，还经常摔东西。很多租房的都向我反应。”刘文军道。
“耿芸被害的事情，您听说了么？”姜潮问道。
“被害？她不是失踪了么？”刘文军也是吃了一惊。
“不是失踪，是被杀害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耿芸生前和什么人接触过，还有她遇害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姜潮道。
“这个小姑娘接触的人有点复杂，不仅仅是和她租房子的那个小伙子，她好像和其他男人也有来往，我不知道她被杀了，她失踪前一天晚上和她男朋友吵架吵的很凶，吵了一两个小时。”
“那之后耿芸就失踪了？”姜潮追问道。
“是的，之后就没再见过她，她男朋友还来找我退房，说她跟着南方做纺织生意的老板跑了。”刘文军道。
“那她男朋友有什么异常状况么？”姜潮道。
“要说异常情况倒是说不上来，不过他搬家之前，把那个小姑娘的衣服什么的都给烧掉了。”刘文军道。
“烧掉了？”姜潮顿时意外了起来。
他和方刚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方刚找程晓楠录口供的时候，程晓楠说了假话。
“不过那小姑娘平时用的东西确实挺好的，我家老太婆都说那些东西烧了挺可惜。”刘文军道。
“那耿芸失踪前一天他们两人争吵的时候，你们听到房间里发出惨叫声或是什么异常的声音了么？”姜潮又问道。
“这个没注意，他俩吵架甚至是打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以前租客反应多了，我也想过让他们搬走，可那小姑娘交房租一向及时说话也甜，所以我也没赶他们。”刘向东道。
按照刘向东的说法，程晓楠和耿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而耿芸的作风确实有些不检点，而且耿芸确实挺有钱的，经常买衣服，而且她买的在当时都算是牌子货。
不过刘向东这边也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方向。
姜潮和方刚从他这边了解的情况，也只是如此。
从旺哥米线店里出来，方刚对着姜潮道：“现在还没办法坐实程晓楠的作案嫌疑，批捕都没有办法申请。”
“姜老弟，你也是真有勇气，接这种二十年前的案子。”方刚感叹了一句，姜潮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沉积案一般人可是没有胆量去接的。
“方哥，先上车吧，咱们先回市局。”姜潮也是心里有些郁闷道。
但没办法，姜潮自己选择了这个案子。
姜潮和方刚刚上车，姜潮却接到了孙妍妍的电话。
“姜草，有一个好消息。”孙妍妍卖关子道。
“什么好消息？”姜潮一怔道。
“你现在来县三医院，我在急诊科等你，你到了我再给你说。”孙妍妍笑着道。
孙妍妍说完还挂上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好事？”姜潮有些不解。
但他还是调转了方向。
“姜老弟，这个方向不是回分局的啊。”方刚有些意外道。
“方哥，孙姐叫咱们现在去县第三人民医院。”
“去那干啥？”方刚疑惑道。
“我也不清楚，她在电话里也没说明白，咱们先去看看吧。”姜潮道。
姜潮驱车载着方刚去了通河县第三人民医院。
到了急诊科，姜潮见到了孙妍妍也见到了一个胖女人。
这个胖女人看起来有三四十了，胖女人脑袋上受了伤，被包扎了一番。
“姜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余女士。”
“余女士你好。”姜潮客气了一句。
但姜潮心里疑惑更重，孙妍妍把自己叫道这里就是为了介绍一个伤号？
“姜潮，余女士刚才在医院做了CT，她的脑部有轻微脑震荡，还有一道两厘米的不规则伤口，麻烦你给她写一份法医鉴定。”孙妍妍继续卖关子。
凶杀案，必须是两名法医在现场，但普通的伤害案一名法医就足够了。
帮余女士的忙，姜潮是拿不了考核分的，但姜潮是法医，他见状只能开口道：“CT鉴定表和医生开的伤情鉴定有吧？”
“有。”这次换做是余女士说话了，“姜法医，你可得帮我做做主，我前夫心里变态，我去他那拿我自己的东西，吵了几句他就把我打成了这样！”余女士很气愤道。
“行，我帮你开伤情鉴定表。”姜潮点了点头。
而孙妍妍故作神秘的插话道：“姜草，方哥，你们知道余女士的前夫是谁不？”
“是谁？”姜潮纳闷道。
“程晓楠！”孙妍妍说的这三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将姜潮和方刚两个人弄的是里焦外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程晓楠？耿芸的前男友程晓楠？”姜潮惊讶道。
“是啊，就是他！”孙妍妍加重语气道。
“而且余女士说了，程晓楠家里还有疑似耿芸生前的用品和照片。”孙妍妍道。
“余女士是真的吗？”姜潮对孙妍妍的话半信半疑，所以他转而向余女士求证。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耿芸是不是那个变态以前的女朋友，反正他真是够变态的了，我没和他离婚之前，在家里的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两条女士内裤，都有些旧了，还有几张照片和情书，那些情书就是这个变态以前写给他前女友的！”余女士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