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在外面把精力浪费太多了,回家可不好向顾太太交功课哟。”付凯歌嬉皮笑脸地对着顾西周说。
顾西周沉声低笑了一下,向着付凯哥一努嘴——
“嗳,过来个美女,接住!”
付凯哥一笑,伸手一揽,揽住了一个刚好走过来的嫩模的腰肢,从顾西周身边摇曳而去。
……
望着黑白相间的钢琴键盘,欧晓灿坐得笔直,十根手指放在琴键上,却连哆唻咪都没弹出来声。
她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也是一动不动的,死死地凝视着黑白键。
“这键盘得罪你了吗?怎么就一直瞪着不动?”将琴室里的其他椅子都轻拉放好以后,于飞扬走到了那个仍在恶补中的女学生身后,有点无奈的笑问。
他能看出,眼前这女人的心情肯定糟糕透了。
这样一个年轻、笑起来纯纯的女生,竟然已嫁他人妇,未免太暴殄天物。
这样青春靓丽的一个女孩子,本就该在阳光下笑得没心没肺的,而她面上的神情却布满了与她二十岁年龄不相符合的愁苦。
他不由得也有些心塞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落手,对不起,老师。”欧晓灿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声音低低的,面带歉意的,笑得有些苦涩。
“心情很不好吗?”于飞扬问。
他没有忘记这个特殊的学生来他这里学琴时所说的那些坦白的话——她说只是想要让心得到宁静。
显然,她的内心有着无处挥散的愁苦!
难道,一个嫁入豪门的女子,她还不幸福吗?
“嗯……”她似乎欲言又止。
旋即她又苦苦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多不好,反正……下不了手。”
不是没有多好,简直就是差到了极点。
昨晚顾西周接近凌晨了才回家,一回到家里便像积累似的,倒头就睡。
没有一句话的交涉,就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一下下。
他是做了什么才会将自己累到如此地步?
他睡得很死,她却一晚上恍恍惚惚。
……
跟着于飞扬学了这些时日的钢琴,她也只学会了一点最简单的乐谱知识和手法。
她承认自己真的不是个有音乐天赋的人,她只是想为自己纷繁愁苦的心找个安宁的栖息地而已。
可此刻,她连静下心来这一点都做不到,这岂不是浪费了别人的时间?
“要不我不学了,免得浪费老师的时间。”想了想,欧晓灿拿下了放在琴键上的手,下决心似的说。
这段时间肯定许多人都认得她吧?因为媒体曝光的原因。
就像今天,她才刚一进悠悠琴室,便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她觉得自己不好出现在这里了,免得给于老师的琴室惹来什么麻烦。
“我的时间很闲的,只要你想学,就没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于飞扬说着,走向了她的对面。
他在她对面的那台钢琴前坐了下来。
“知道有一首钢琴曲叫黑色的星期天吗?”于飞扬问。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原版的《黑色星期天》是一首47分13秒的歌,主要由钢琴伴奏。据说,听完的人,没一个能笑的出来。很多人患上精神分裂,抑郁症等……”
“是吗?”欧晓灿讶异——一首曲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黑色的星期天,当时被人们称为“魔鬼的邀请书”,至少有100人因听了它而自杀,因而曾被查禁长达13年之久——”于飞扬说:“所以,我要给你讲的是,音乐的力量绝对是堪称神奇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既然这样,那么音乐就绝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我来为你弹奏一曲吧,你好好听着——”
接着,于老师修长而灵活的十指便开始在琴键上翻飞起来,天籁的声音从指尖传开——
好舒缓优美的曲子,好像有无数精灵在地板上跳动……
欧晓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心情一下子大好。
真的好神奇呢,仿佛一下子就抛开了世事,只想静静地享受此刻宁静的愉悦。
不知不觉中,音乐已经停止了下来,好一阵琴室里都是一片静谧。
“这是班得瑞的‘仙境’,曲子的风格是空灵和飘逸的,你听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想要抛开世事的感觉?”
“嗯嗯嗯。”欧晓灿呆呆地直点头。
她真的没想到,音乐的修复功能竟然是如此的强大,她真的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超脱了。
“所以……你还有理由抛弃音乐吗?”他盯着她的眼问。
她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面露羞愧之色。
于飞扬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把你的双手放在琴键上。”他说。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自然地带着柔和的命令。
“用你的眼睛看——你看,你的眼前是一片单调的黑白,你若不动,那它永远都是你眼中的黑与白,永远掩盖着你的心;但若是你将手指动起来,你就会看到丰富的色彩在你的心中动起来。”
好深奥的话。
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嗯?”有些不解的应了声,欧晓灿看了眼于飞扬,又看了看面前黑白琴键。
“来吧!动起你的手来,将眼前的阴霾拨开,你就会发现黑暗只是虚无的东西,只要你不想看到,随时都可以让色彩充满你的人生。”
于飞扬温文地笑语,伸出双手覆盖在了她的双手上,然后移动着她的手,在琴键上深深浅浅地游动起来……
非常神奇地,一首曲子便在她的手下跃然而起。
虽不甚流畅,但断断续续或轻或重地音乐声,充溢了她的耳……
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这首曲子很耳熟能详的,她听过。
好神奇的,这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居然就从她的手指间挥弹而出……
她的唇角不禁惊喜的弯成了一轮月牙。
“人的一辈子其实是很短暂的,就算让你活到最长命也不过一百岁,减去少儿不懂事的时期,减去休息睡眠的时候,我们真正清醒的时间又有多少呢?面对这么短暂的生命,为什么不活得乐观一点呢?有时候一转身便是生命的尽头。”
于飞扬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