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柄柄冷冽的刀光在空中飞舞,所经之处,无声无息地夺取人命。叶天谬不停腾挪躲闪,左挡右拆,却依旧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忽的,就在这时,八只飞刀袭至,比先前慢了许多。叶天谬见此,赶忙身子凌空一跃后翻,此战中第一次将对方的飞刀全都躲了过去。
可是很快,他便心下一惊,暗叫一声糟糕,中计了!
嗡!
一声轻吟响起,聂小刀的手中已是再次拿出一柄寒芒来,远远看向叶天谬的位置,嘴角划过邪异弧度。
叶天谬则是瞬间大骇,手中的剑也不由得狠狠紧了起来。
刚刚那八只飞刀,并非变慢了,或者是自己熟悉了对方的招数,能够应对自如了,而是对方故意为之。以八只飞刀逼得自己凌空躲闪,封锁了自己所有的退路,然后再以最后一刀一击致命。
此时此刻,他可以说是对方的靶子般,再也难以轻易躲开了。
一时间,叶天谬额上冷汗如瀑布般垂下,眼中更是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反观那聂小刀,则是轻松了许多,幽幽道:“叶天谬,以你现在的修为,就能接我几十刀,已足以自傲了。不过可惜,你终将还是要死在我的刀下了。永别了,少年!”
说着,他手中的那柄刀芒已是在他身前划过,马上就要脱手飞出。
“聂小刀!”
然而,正在这时,一声大喝蓦地响起,穿破战场上的层层嘈杂,进入了他的耳中:“马上给我停手,不然我把这小子脖子捏断!”
身子一滞,聂小刀手中飞掠的刀芒停了下来,而也就是这一刹那工夫,他已是失去了唯一能够击杀叶天谬的先机。
叶天谬身子落回地上,已然高举长剑,严阵以待。
紧紧地盯着远方的叶天谬不放,聂小刀眼中有些失落和怅然,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只见那山呼海啸的战场之中,不知何时,自己的少主华晨风已经落入了刑风之手,吓得涕泪横流了。
“聂大哥,救命啊,快来救我!”
执着飞刀的手微微抖了抖,聂小刀再转首看了叶天谬一眼,不甘之色溢于言表,但最后还是无奈叹口气,将刀锋收了回去,喃喃道:“你们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不过你也没输!”
见对方收起兵刃,叶天谬也便顺势将长剑收起,笑道:“再打下去,我恐怕就要败了。”
哂然摇摇头,聂小刀无奈叹道:“其实打一开始我便知道,这一战我不可能赢,太多劣势了,唉!”
“你是他们中唯一的王牌,若是你执意取我性命的话,在场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你,这一战你还有很大机会胜出。”
“没用的,我就算拿下你的脑袋,却丢了他们的,也是必输无疑!”失笑一声,聂小刀看向远处华晨风那委屈的面容,还有呼延烈他们那愤怒的眼神,身上顿时有些无力来。
叶天谬望了他们一眼,也是立刻了然于胸,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这支队伍是由聂小刀带领,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出手了。可惜他只是个随从保姆,专门保护这几个公子哥的,所以掣手掣尾,难以发挥真正的实力。
对于一个一身过硬本事的人来说,这既是无奈,又是遗憾!
“聂大哥,你还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快来救我啊!”这时,华晨风已是绷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刑风见了,眉头一抖,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下暗笑着。
这丫傻了吧,他还在自己手里呢,那个聂小刀怎么可能动手?就算那例无虚发的刀锋再快,能快得过自己手指轻轻一捏吗?
这个时候,那聂小刀原地不动就已经是在救他了,他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而呼延烈听到这丫的呼喝,再看看远处聂小刀停下的身影,顿时火冒三丈,然后猛地一甩臂膀,逼开了自己的对手,便毫不迟滞地冲向了华晨风这里,一斧向这里砍来,怒吼道:“胆小鬼,你个累赘,尽会坏事!”
“呼延烈,你来救我了?”
“别动,不然老子可就要捏死他了!”
见此情景,华晨风一脸惊喜,大叫出声,刑风却是蓦地躲在了他身后,手中铁爪捏得他脖颈更狠了。
可是很快,巨斧砸来时,感受着那汩汩罡风,二人却是顿觉不对劲了,细细一想,登时反应过来。
这柄巨斧不是冲刑风来的,而是直直劈向了华晨风的脑袋。而且这般力道,似乎要将二人一起劈成两半似的。
兀然间,华晨风慌了,难以置信地大吼道:“呼延烈,你干什么,难道你连我都想杀?”
“哼哼,你在这里只会拖累。只要有你在,聂小刀就不敢动手。你一旦死了,他才能放开手脚拿下叶天谬,将这个战局翻盘,所以为了大家的利益,你还是去死吧!”
“放屁,呼延烈,你敢?我爹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你爹是炼狱门主,我爹还是炎狱门主呢,半斤八两,你爹又能奈我何?倒是现在,老子若落到叶天谬他们手里,才真是性命攸关呢!”
说着,呼延烈已是一脸狰狞地一斧劈了下来,华晨风则是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了。
刑风见到,也是眉头微皱,暗骂一声,准备撤退:“该死,这混球还真够心狠手辣的,同为五门四公子,居然都能下得了手!”
碰!
可是,那巨斧还没来到华晨风身前,却是轰然一声,完全碎裂了。一抹冷冽的刀光,从呼延烈眼前飞过。
眼瞳微微一缩,呼延烈短暂地怔忡了一下后,便一脸愤怒地看向飞刀射来之处,吼道:“聂小刀,你敢对我下手?”
“保护华公子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他吧!”
“那又怎样?就是因为有这个累赘,你才束手束脚的。没了他,你就可以大杀四方,拿下叶天谬的脑袋,领大功一件了。届时就算炼狱门主找你麻烦,我炎狱门也会罩着你的,你根本不用担心!”
呼延烈大声劝说着,利诱着,可聂小刀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呼延公子,我比各位公子虚长几十岁,不是三岁小孩儿了。炼狱门主的怒火,您是炎狱门的少主,背后有老爹撑着,当然承受得起,但我不一样。若是华晨风公子在我手里丢了性命,炎狱门主又怎会因我一人跟炼狱门主翻脸呢?届时什么大功都跟我无关了,最后便宜谁我也知道,反正我这条命是保不住的。”
“不,聂大哥,你听我说……”
“别他娘再说了,聒噪!”
呼延烈还要再劝,却是被刑风霎时袭掠过来,一拳狠狠打在其脑门儿上,登时两眼一翻白,彻底晕了过去。
刑风也怕他说得多了,真把聂小刀说动了,不管不顾地动手,那他先前擒住华晨风,不就白擒了么。
另一方面,韩凤生那里被一帮人围住,也是战得辛苦,最后被青冥一道石化射线,彻底定住。
如此一来,修罗队的几位指挥者相继被服,整个战场的胜负已是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这一切,聂小刀轻叹着摇摇头,身子渐渐飞上高空,已是准备离开了。反正他现在在这里也无用,对方拿着他的命门呢,还是尽早撤吧。
叶天谬仰望了他一眼,忽的问道:“刚刚对战,你怎么没出地灵?也许地灵一出,你就能速战速决,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不也没出么!”失笑着看了他一眼,聂小刀淡淡道:“对于不熟悉的对手,尤其是像你这般危险的对手,随意祭出地灵,只会让自己暴露更多的劣势而已。你不出地灵,应该也是如此打算,怕我这飞刀直取你地灵性命吧。或者说,你的地灵是你的杀手锏,没到万不得已,不会给对方轻易看到!”
眼眸一嘘,叶天谬笑了,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聂兄,以你的实力和眼界,跟这群公子哥混在一起,可惜了!”
没有说话,聂小刀的眼中也是泛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苦楚。
最后,他向叶天谬遥遥抱了抱拳,警告道:“叶天谬,我暂且离去,还请你保证他们的性命。否则的话,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来取你脑袋的,告辞!”
话音一落,聂小刀已是嗖地一声,划过天空,转眼不见人影,只有华晨风那宛若离了亲妈的孩子般,哭嚎不断:“聂大哥,你别走啊,别扔下我啊,呜呜呜……聂小刀,你给我回来,你敢在战场上抛弃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此言,叶天谬和刑风等人齐齐转首看了他一眼,皆是鄙夷地撇撇嘴。
这个二逼,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局势啊。
这个时候聂小刀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反而会因为被人拿住把柄,处处受挫。他能安然离开这里,人们才会有所忌惮,自己这些人也不会对他们这些俘虏怎么着,这小子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