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姚丽群坐稳,李梦男就站了起来神色焦急说道。
“丽群,快坐,有一项紧急任务要交给你。”
姚丽群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满口答应,道:“李乡长,你说。”
“西湾村的石铁生到省城上访一事你知道吗?”李梦男问道。
姚丽群点了点头,说道:“石铁生这个人我还算了解的,脾气火爆是火爆了点,但做人光明磊落,要他去上访他是万万不会的!”
李梦男狠狠地摧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人惹急了,可以拿刀劈你,绝不会做出上访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可是这次我失算了,刚刚田局长打电话来了,说石铁生到县委那边大吵大闹,背心上还用红漆写着‘还我命来’,影响特别不好,要我们马上派人去把他接回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你去把人给我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这事不归郭镇长管么?”
“他一个甩手公子哥,能做什么事?昨天我和吴乡长安排他到了县里,人没接回来,还打了人家一顿,石铁生说还要往上闹呢!”
郭远东,县政协副主席郭啸天的小儿子。原来在县交通局上班,由于是工人身份,不能提干,必须到乡镇进行过渡。郭啸天与吴鹏达关系要好,就把郭远东下放到塔山乡,并分管治安、信访工作。先不说他能力有多强,就看看这分管的部门就知道他老子在背后给他出了不少力。可这个郭远东从小娇生惯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去年因为男女关系差点被免职,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子保了他一回,这不又惹出是非来了。
姚丽群有些不情愿,毕竟不是自己分管的,如果插手其他部门的事,更把自己推到对立面去了。碍于李梦男的面子,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去财务上支上2000元,随身带上,以备急用,张会计那边打过招呼了。”李梦男又说道。
石铁生三代单传,一直想要个男丁,可是天不从人愿,招弟,盼弟,望弟,接弟都生了四胎了还要不来一个弟弟,一年到头带着妻子东躲西藏。
今年妻子好不容易怀上了,准备在外面躲着直到孩子生下来,可是老母新病危,匆忙回来。没等他料理完丧事,乡政府计生工作常年队就把他老婆给带走了!孩子一引下来,又是个男胎,这怎么不叫他悲愤欲绝,也难怪那天要刀劈李副乡!
这可是件棘手的事情啊!
姚丽群正准备出门,又返了回去,说道:“李副乡,你看,要不让郭远东和我一起去?”
李梦男一下子就猜出了姚丽群的顾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郭远东我已经让他回来了,石铁生现在在金茂大厦,县信访局的同志们看着他。这样吧,要不你随便挑个人和你一起去吧。”
“那就郝建吧!我想可能还有些作用!”
姚丽群如此倚重郝建,让李梦男觉得有些担心,蓦然想到了那天他抬腕就制服了石铁生的画面,忧心忡忡地说道:“丽群,郝建是个新来的,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你这样倚重他,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忙,反而会害了他。哦,你得提醒他,有些事情不是靠拳头来解决的!”
李梦男走到窗户跟前,凝望着花园里的腊梅,向姚丽群摆了摆手道:“丽群啊,你过来看。”
姚丽群好奇地走了过去,顺着李梦男的眼光看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这棵腊梅?”李梦男问道。
姚丽群道:“我当然记得,这是您从桥北村回来的路上捡回来的,当时我还劝你丢掉,肯定活不长。没想到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李梦男点了点说道:“丽群啊,你看着腊梅,要说现在已经过了冬季,但是它依然开的旺盛,而周边的花草到现在还是一潭死水。一个人的生命力,不在乎多么的渺小,可以无限放大,但重点的是要发现他,培养他,才能从一颗小树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可以弃之不管,任由他去,就算他是虎也是只病老虎。”
姚丽群听懂了李梦男的意思,但还是说道:“吴鹏达现在如此猖獗,秦又不和你一条心,你越是重视,可能他被打击的越狠。”
姚丽群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准备说时,被李梦男立刻挡住了。
李梦男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郝建这个人虽然是个新兵,但我看得出这人很聪明,而且很善良。如果可以拉到我们这一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可惜他太有城府了,外表温文尔雅,眼里古井不波,叫人看不透,摸不清!真可惜,他一来就让吴鹏达给抢了去,要不然……”
姚丽群有些不寒而栗,李梦男虽然性格刚强,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女性特有的依附本能,可能与她长时间“坐板凳”有关系吧。
姚丽群正准备道别,李梦男将他身上的传呼机递给了姚丽群,说道:“你拿着用吧,以防不备。”
姚丽群推辞了几下,终究拿上了。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吴鹏达早些年就用上了手机,李梦男居然还用着传呼机。”
郝建此时正在奋笔疾书地起草着汇报材料,由于思路清晰,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个大概轮廓。当姚丽群过来敲门时,他已经基本完稿了。
郝建看到姚丽群进来了,高兴地将材料递给姚丽群,让他给把把关。
姚丽群是老师出身,改行后干过秘书,对各类公文材料是轻车熟路,可以这么说,一般性的常规稿件她在半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由此可见她深厚的底功。
姚丽群大概扫了一眼,惊奇问道:“你以前写过材料?”
郝建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写得不好还请姚大主任多加指正。”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这篇材料写的真心不错,足以看出你扎实的功底和独特的视野,但有一点,文采过于激扬,有点像新闻稿件,以后要注意啊。”
郝建略过一丝紧张,后悔自己没有摆脱以前写新闻的手法,便说道:“谢谢姚主任,我现在就改改。”
“别改了,你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快走吧。”姚丽群说道。
听到又有了任务,郝建便问道:“什么任务?”
“别问了,跟我走就行。”
上了车,郝建才知道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既兴奋又有些顾虑。
姚丽群开车很认真,郝建看着那张因为娇嗔而越发显得勾魂夺魄的俏脸,心想,这样的任务天天有那才叫好啊,长叹一声。
“叹什么气?”
“你今天打扮得太性感了!”
“讨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姚丽群笑了起来,下意识的挺了下十分壮观的胸膛,小幅的晃动配上翻白眼的表情端的是风情万种,让郝建险些当场飚鼻血。
“姚主任,饿了吧?下去吃个饭!”
“你请我啊?”
“当然啦,请美女主任吃饭,我的荣幸呢!给机会不?”
“给!”
来到曲江边上的一家农家餐馆,餐馆不大,用竹子围了个篱笆,倒也有几分雅致。
吃饭的时候,姚丽群还在想着接访的事,气氛有些沉闷,郝建笑道:“吃饭啊,吃饱了才有劲把石铁生架回来啊!”。
姚丽群扑哧一声,道:“你以为那是牲口啊”
姚丽群这么一说,郝建立刻来劲了,“其实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哭了,还不是找爹娘呢,群众心里有疙瘩,下面不能解决,只有找上级了,我们找到他,给他解开心里的疙瘩,他不就跟我们回去了么!”。
姚丽群看着郝建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 “只希望是疙瘩的事就好了!”。
这时一旁的包厢门开了,几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走了出来,几名男子见到坐在外面的姚丽群都眼睛一亮,这小地方几时见过如姚丽群这样倾国倾城的美女,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一身肥膘的青年男子摇摇晃晃地向郝建他们的桌子走了过来。那胖子满身酒臭,衣服敞开,脖子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手臂上纹着刺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主,郝建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老板,这桌的单我一起买了,美女,跟哥哥出去玩去吧!”,那胖子抽了把椅子大刺刺地坐下,一边伸手去拍姚丽群的肩膀。
姚丽群厌恶地躲过那胖子的咸猪手,一旁的郝建再也按奈不住,用力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爪子拿开,滚远点!”。
那胖子大怒道:“哟嗬,小子挺横啊!你混哪里的啊,敢让我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他几名跟那胖子同来的男子也笑了起来,那矮胖中年男子叫刘大海,是个混人,在他眼里天老大,他老二,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盘上,大家见了他都是绕着走,今天有人叫他滚,怎么受得了,大吼一声,伸出大手向郝建抓去。
郝建见刘大海抓来,立刻反手抓住刘大海的手腕顺势一拖,刘大海本就喝醉了酒,站都有些站不稳,被他这么一拖,立刻象座肉山轰然摔倒在地,跌了个狗啃屎。
刘大海吃了大亏岂肯罢休,挣扎着爬起来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郝建,和刘大海一起的几名男子都是刘大海的马仔,见刘大海吃了亏也都扑了上来准备帮忙。
郝建躲过刘大海砸过了的椅子,一把把吓得花容失色的姚丽群护在身后,提了把折叠椅子在手准备自卫,老板和老板娘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扯了这个没拦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