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村里的准备工作,郝建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是县里的现场会,而且还邀请各乡镇的一把手参加,弄好了,会给县主要领导留下好印象,搞砸了,自己的这一生都会走到头了。
先要经过和平村,前段时间的连续调研,郝建在村里搭建了很好的人脉,几乎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认识他。
在快要走过村口的时候,他听到背后有人喊郝干部,回头一看,不远处的田边坐着一小两口,看着翻开的泥土,想必这两口子刚刚耕完田,在吃早饭。
喊他的是女的,上面穿着白T恤,下面穿着七分牛仔裤,头发漂着微微的黄色,打扮得非常洋气,在这样的农村,这样的打扮实在是另类。再走近一看,眉扫远黛,目如点墨,口如点丹,面如满月,再加上身材高挑匀称,这那是做农活的农村妇女,分明是城里来的都市女嘛!
“你就是郝干部?真……”那女的睁大了眼睛,里面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喜悦,非常热情,郝建感觉不是太舒服,眼光火辣辣的。
“大嫂,才吃早饭啊!”面对伸出来的那只芊芊玉荑,郝建一沾而过。
“呵呵,郝干部,坐下来一起吃点!”吃饭的男人热情地招呼,“郝干部,你肯定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村里的人都喜欢听你说话呢,哦,这是我堂客,给我送早饭来的,我叫吴平海。”
“多谢了,我吃过了!”郝建丢了一支烟给吴平海。吴平海点上美美地吸上了一口,不无感激地看着郝建。
“平海大哥,把田翻起来,想好栽些什么了吗?”
“就是不知道栽什么好啊,我看政府也是吃冤枉的多,号召我们大力搞三冬生产,搞些什么呢,又没有给个项目,蒙里蒙懂,咱庄稼人难啊!”吴平海一看郝建,立即觉得不好意思,人家也是乡政府的。“郝干部,我不是针对你啊!”
“我知道!”
“郝干部,大伙可服你了,你是个有见识的人,咱听你的,给哥出个点子,咱种什么好!”
“冬种那肯定是搞蔬菜了,去年胡萝卜的卖价就很好,记得我去买菜的时候,迟了一点,便买不到了!”对于农业,郝建还是不太懂,只是让漂亮女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很不自在,想当然就脱口而出。
“好,就这么定了,咱就种胡萝卜!”吴平海拍胸脯道。
郝建不知道,因为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点子,后来给乡政府和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那是以后的事。
来到桥北村的时候,几个村干部都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郝建很开心,以前的桥北村,也就是郭远东驻村的时候,村干部非常不听话,工作布置下来,大家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去抓落实。而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大家便各司其职,搞得不亦乐乎。
“茂山村长,那边要清理一下,到时就作为临时停车场,车子应该很多,我们可不能让领导的座驾没有地方放啊!”
“民兵营长负责这一块,他这个人办事缜密的很,连指挥的人员都安排到位了。”
“好,吹唢呐的联系好了么?”
“呵呵,说起这个我就奇怪了,一开始我还道石铁生他不肯,你知道这个人最不靠谱的,尤其是乡政府组织的事,他第一个就不配合,怪了,我去请他时,一听到是你的工作,他立即答应了,还表示说酬金也不要了。哦,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
“手头还有点事,中饭就不了。”一想到田秀兰那红通通的圆脸蛋和那柔软丰满的身子,郝建就心虚了。
放下手上的《不二》,冯启坤把头偏了过来,
“呵呵,看不出郝主任还真有文采雅兴,写上诗歌啦,这句,这句让风儿停住,但别停住我思念的翅膀,真好!真好!”
“呵呵,冯秘书长,想不到你也懂诗啊!”
“懂,我倒谈不上,但附庸风雅来那么几句,还是可以的。来,我给你来上一句,听好啦。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
纤细如诗行!”
“滚!这是泰戈尔的飞鸟集,某位名家译的版本吧!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翰的面具揭下了。正译应该是: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你看多么美的艺术到了你嘴巴里就变得这样龌龊不堪!”
“可不是嘛,人家冯唐可是当代知名作家呢!”说话时,冯启坤很是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不二”,看过没,这可是连续两年最为畅销的小说诶。
郝建摇了摇头。对于当代文坛最炙手可热的巨人,他并不怎么感兴趣,包括他的作品,曾经《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红遍网络的时候,郝建也只浏览了两章,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总觉得是文学,那应该是一种艺术,对于那种一味媚俗而不惜用低俗来换取关注的所谓文学他还是不嗤以鼻。是艺术,就应该有品味,有高度,方能登得大雅之堂。
“你再看这一句,‘夜与逝去的日子接吻,轻轻地在他耳旁说道,我是死,是你的母亲。我就要给你以新的生命。’他译成‘白日将尽夜晚呢喃,我是死啊,我是你妈,我会给你新生哒 。’这是什么狗屁直白,看似汁水淋漓,激情四溢,其实荷尔蒙喷溅,骚情蓬勃,这样的诗句还有美感么?实话说将这种浓浓荷尔蒙味道带入泰戈尔的作品中就太不合适了!”
冯启坤嘴巴张了老大,良久才回过神来,极是崇拜地看了郝建一眼,把不二往地下一丢,“这样的书冯某人以后再也不看了!”
话没落地,赵志康就闪了进来 ,捡起地上的书,一看封面,连说好书,好书呀!轻轻拍了拍书上的灰尘,拿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叠返中间起皱的一块书页。
“这类没营养的书,你要拿去就拿去呗!” 冯启坤说。
郝建笑了笑,“这就叫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呵呵!”
“是,是,我就爱看这类的!”赵志坤说完也不顾这两个,居然埋下头来,津津有味地翻起书来。
约摸过了个把小时的样子,赵志康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煞有介事地问:
“冯秘书长,都这点啦,还不回家吃饭啊?”
“呵呵,才五点半嘛,还有个材料,再搞一会,不急,不急!”
“哦!”赵志康继续埋头看书,这时当当响了六下,他又看了看冯启坤,这下你应该走了吧,可是冯启坤依然低着头伏案疾书。
“冯秘书,你看这时间……”
“呵呵,你没看到郝主任他也没……”
“那不一样,郝主任他和你不一样!”赵志康连连摆手,表情很是着急。
“你说你家艳子也真是的啊,都这当了还不过来叫你回家吃饭啊!”
“赵志康啊,赵志康,你要请郝主任吃饭我又不拦你,用得着这样绕吗?”
“嘿嘿,冯秘书真是直爽人,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喝一杯!”二人逗了半天嘴,郝建才明白,赵志康过来请他吃饭,又不想让冯启坤去蹭嘴巴,所以才绕了这么大半天。心说这赵志康也够尖钢的,呵呵一笑,拍了拍冯启坤的肩膀,说既然赵站长这样热情邀请,你老兄再推辞那就太扫人家面子了。冯启坤放下了笔,摆出一副被强尖了的样子“好吧,好吧,郝主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反倒不好啊!”赵志康堆起笑脸,心里暗暗骂娘,得意个鸟,等会灌死你!
到了赵家,饭菜早已摆好,鸡鸭鱼猪蹄的,全都是硬菜,满满地排了一大桌。冯启坤一见就口水直流,还没等主人招呼,抹了一下嘴角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赵志康一把把他提了起来,指了指神龛,“看看,这位是你坐的吗,这是郝主任的!”
塔山乡下请客坐位最是讲究,一般背对堂屋就是主宾位,今天郝建就是赵志康家的重要客人,自然就要在主宾位坐下了。
郝建一眼看了旁边瑟瑟发抖的赵家小舅麻跃平,指着旁边的座位说:“小麻,你也坐下啊!”麻跃平慑慑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坐下了。赵志康一声大喝,“老婆,该上了,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袁桂香应了一声“好咧!”就小跑着进了厨房,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水焖大黄鳝给端了上来。
“怪不得赵站长每天精力这么旺盛,敢情是嫂子这大黄鳝做得好哦,郝主任,这是好东西,你多吃点!”冯启坤一见大黄鳝端了上来,眼珠子就泛绿色了。
郝建偷眼看了一下袁桂香,恰好袁桂香偏起头看了过来,两下眼光一对,袁桂香便低下了头,一手腾了出来,弄了弄额头间的秀发,一张小圆脸那是红透了,直如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一见就恨不得咬上一口。
喝了点酒,郝建还真是有些胆大,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袁桂香虽然坐在自己对面,但完全推测出她与一米六八的冯启坤应该差不多高,虽然一件碎花衬衫扣子几乎扣到了下巴,但仍然遮不住那颀长白皙的脖子和那过于发达的胸部。
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啊,家里有这样的漂亮老婆,赵志康为什么还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呢!男人啊,还真是说不清楚,有时候比动物还动物!
“嘿嘿,郝主任,这是好东西,饭店里师傅想做都做不出来的,你多吃点,感谢你救了小舅,给他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们全家敬你!来,桂香,小舅,咱们敬一下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