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已经抱怨了很久,但我还是得执行这个任务。
当我走出姜叔叔房间再次看到戚源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正捂住肚子笑的花枝乱颤,而在他对面的人则是浑身往下滴着水,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海带。
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但是从衣服上可以看的出来他是段复,先撇开段复为什么会这样不说,戚源这么放肆的笑恐怕一会就得遭殃了。
果不其然,段复伸手把头上的海带给扔掉后,脸上出奇的平静,但这么多天了,我还是知道他越平静越不说话,就说明火气越大。
就像是前天一样,他也是被戚源给整了,当时他的脸色很平静,甚至还笑出了声,但是第二天时,戚源就已经是鼻青脸肿,今天才好了一点,看不出什么痕迹。
不过这次应该也是戚源搞的鬼,除了他也没有什么人敢对段复动手,因为段复不仅仅有组织领导者儿子这个身份在,更重要的是他的观察力和灵力很强,并且记忆力惊人,一目十行就是形容他的。
第一天见到他看报纸用扫视我还不明其所以然,但几番下来我才知道他看什么东西都是用扫视的,并且过目不忘,还能倒着背下来,也就是因为这个,组织里的核心就是他。
每次出发不用照相机,不用记事本,直接带上他就好了。
但他毕竟才十八岁,即使能力再强,在心性方面成长的还不够,看的出来他虽然每次对人爱理不理的,但是也有些稚气未脱。
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们几个去街上买工具的时候路过一家卖娃娃的店,那时候段复的表情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隐忍,尽管他想隐藏起来,但一霎那的喜悦都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毕竟还是孩子啊。
“喂喂!孵蛋的,知道苦头了吧?”戚源捂着肚子笑的正欢,段复却抿了抿唇,好看的眼睛却是直直望进戚源眼里的,眼神很认真,认真的让我觉得他并不只是一个孩子。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他不只是一个孩子,还是组织的核心,同时还有独到的眼光,虽然不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是相比他而言,我觉得我幸福多了,因为我在踏上不寻常的路时已经成年,享受了那段繁华似锦的青春年代。
而段复,估计是没有青春的,也许有,但是被抹杀掉了,就像余昭一样……
我抿唇,然后摸了摸头发,虽然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但是我还是忘不掉余昭那一声不响就离去时的心情,很难受,很闷,但又有几分释然。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知道那个东西会被别人拿走,但是当别人真的把它拿走时心里却很难过,又不能抢,抢不到的心情。
但是那件东西的确不属于你。
我舒了一口气,就在走廊下看着戚源和段复再次单挑起来,戚源虽然二十多岁,但实力上还是有所欠缺,没几回合就被打趴在地。
段复惬意的笑着,却在眼神移向走廊时怔住,我知道那里是姜叔叔的房间,段复渐渐的又覆上那冰冷的面孔,看的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冷血,这些年估计也都是那么过的,一想到他顶着一张面瘫脸过了那么久,我就不禁有些心酸。
他本该像其他年龄的男生一样自在,可现在连原本的性子都要掩盖。
收好心思,我也就出门去跑步,他们好像还不知道有任务这件事,恐怕他们知道时又是互相嫌弃,不过,这也叫青春。
F城的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过马路要等上三分钟,因为前面还有一大波人,这样的场景倒也不算夸张,毕竟现在是早上七点,高峰期。
顺着路两旁的树下,我就掐了点,现在七点十分,要跑两个小时。
两旁的树很多,每棵树的树叶交织在一起,连成一片绿天,偶然漏出几片阳光,也是惬意的。
就是空气质量差了点,因为街道上比较吵,我就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跑,空气也好了很多,周围也静,只听见有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欢快。
就在我中途经过一个废弃公园那里的时候,岔路口却发生了车祸,而且那两辆车还都是婚车,司机在车祸后瞬间逃窜。
而在车里的其中一名女性身穿婚纱,只不过那原本白色的婚纱被血沾染,显得有些狰狞。
女性体内很快窜出来一个鬼魂,也只能说她命太软,因为这场车祸的损伤情况并不算很严重,不过也不排除她本身带有心脏病之类的原因。
刚刚死去的亡魂都是有鬼差来收的,我也不自讨没趣,就沿着街道两旁继续进行长跑,但是一个男人忽然大喝道:“站住!”
他叫的应该不是我,虽然周围除了那个男人就只有新娘和我,但我还是不想惹上麻烦。
我顿了顿就要迈开步子,又听见那个男人喊道:“穿蓝外套的,就是你,站住!”
我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外套,的确是蓝色的,看来想躲也躲不掉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转过身去,却看见那个男人身穿着新郎装,而且额头上还有一点伤,看来他是车祸的另一个受害者了。
“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男人上前一步就塞了一张支票给我,我低头一看,上面的数目长的吓人,但是越这样我反而越觉得可疑。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拿支票出来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出来晨跑的。”我把支票递给他后转身就要走,却又被拉住胳膊。
“嫌少我可以再给你加两个零。”男人又在支票上画了两个零,强行塞给我,我只是把支票再递给他,如此反复,男人脸上布满了怒气。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多钱给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想要多少!?”男人把支票本摔在地上,就是咬牙切齿,“要不是没掐好时间让人撞见了,我也不会这样……”
我听后忽然有了几分了然,望向那个新娘,她的鬼魂已经被鬼差带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司机也在刚才跑了,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肇事者。
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发神经了,没想到只是杀人灭口被我看见了想用钱封我的口。
我淡淡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扭头就走了,男人还在不依不饶,不过也没有再追上来,他既然有那么多钱舍得封口,那他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说不定以后会找人对我下手。
我也想过把支票收了,免掉麻烦后再撕掉,但这样会引起他的误会,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像是被人收买的感觉。
这场车祸应该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忽然想起他穿的是新郎装,而撞死的那个是新娘,难道是这个男人为了逃婚把女方撞死了?
我摇摇头,世间情最为难解,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管其他人的感情。
只不过那个男人以后真的找上我的话,同时我也会给组织里添麻烦,现在我也不可能再回头拿支票,得想个办法摆脱他才行。
我揉了揉太阳穴,所幸几天后就要去找碧玉簪了,说不定可以避开他一段时间,至于他撞死那个新娘的事情我还是暂时不要揭发比较好,毕竟我还没有那么慈悲心肠,不想惹祸上身。
等跑完两个小时后我就回去了,戚源和段复又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互不相让,一看见我来了,就甩开对方的手望着我齐声道:“于泠,这次任务我们不去了。”
我暗自咋舌,他们是多嫌弃对方?刚说完就又开始缠斗,两个人你来我往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看着他们虽然嘴上不留情,但下手总是轻的,有时还会露出笑容来。
我也不禁暗叹男孩们的友情都是打出来的,但是他们真的不去这次任务的话,我估计我也不能去了,毕竟姜叔叔把队伍核心段复和戚源加上我都安排在一起,就足以证明这次任务绝对不简单,如果他们两个人不去的话,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继续下去,再找别的人也远远没有他们两个来的厉害。
不过姜叔叔在这个关键时间让我们去执行这个任务,目的应该不止是让我们团结起来,更是因为这个任务很重要。
他们应该不会退出这次任务,我这样想着,就去吃饭了,这几天我一直跟老爸保持每天联络。老爸也告诉我谭宥胜的情况,说是他现在很好,呼吸虽然微弱但也很均匀,每天也在用鼻胃管进食,现在差不多是植物人的状况,只不过全部都得老爸来就是了。
我听后虽然有些放松,但更多的是心酸,老爸一个人照顾他应该很困难,但是老爸却一句话都没有抱怨,而是耐心的嘱咐我,教导我那些注意事项。
我摸了摸鼻子,现在我已经学会不会哭了,只不过有时候心里很闷,等到那时候我就会拿出玉佩,静静的心里就舒服多了,在没有老爸和朋友的日子里,还好,我有玉佩。
每天晨跑,吃饭,看戚源单挑段复,画符调砂,就这样清闲的几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两天后姜叔叔把我和戚源段复都叫到一起,并且声明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因为碧玉簪是秦始皇嬴政妃子的最喜爱的头饰,价值连城就不用说了,也更因为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个假的碧玉簪,因此发布任务的富豪要求把真的碧玉簪找到,然后逼迫那个人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