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也不能再次逃开心底的那些面对情感的软弱了,之前的我总是刻意忽视这些,但事实上这些过去总是会干扰到我现在的决定的,就像是楚瑜。
我和楚瑜的过去使我停下脚步愿意回头看她,可这样却不会让我回去,反而会伤害到别人。
而余昭的离去也让我一直耿耿于怀,他同样不会回来,如果真的有与他为敌的那一天我会不会忘却一切和他决一死战?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很多很多遍,但到了要决定时却又一次次躲过。
尽管我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但我依然无法做出一个决定,现在也是到了重新审视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我不能再次逃避,总有一天这些事情会阻碍我前行的路。
心里装的东西越多,到时候心魔也就越强大,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不想伤痕累累的面对那些我曾留恋的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墙,一堵高大的墙,周围站着楚瑜,余昭以及那些我过去的朋友。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让我有些动摇,但我还是握紧了拳,伸手拔下头发上的簪子,散落的头发随风浮动在耳边,簪子在掌心渐渐发散出淡淡的紫色光芒,是我喜欢的颜色。
我忽然间明白了老爸说的那些话,心无旁骛,方可成功。
我把簪子抵住手心,源源不断的灵力似乎都传输了过来,拿着簪子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在恐惧着做出一个选择,我咬牙,另一只手按在上面,我低下头深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抬眼看着那些人们的笑颜,像是和之前的梦重叠了一样,看来梦极必反也未必是真的。
像梦里一样,楚瑜和我存在着伤害与被伤害。
于泠,看仔细那些人的模样,他们总有一天会因为你的缘故而失去笑颜,永远不再回来,只要你放弃这些执念,就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们,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
我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心一横将簪子刺进那些残影里,在看着那些残影虚化时,我心里也得到了一丝解脱,沉甸甸的那些情感都像是消失了一样,但也空荡荡的。
我握住簪子,抬头看着那些消散的残影却又觉得怅然若失,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楚瑜的胳膊,却只是拂了一把青烟,也渐渐散了。
我掐指念诀,闭上眼坚定着自己的决定,那些面孔一次次的被撕碎,所说的话也一缕缕化作虚无。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身处在开始我和段复在煲仔厅门前看见混混时的场景了,但是坏掉的路灯下却没有了那些混混的影子。
看来我是逃出来了,我望了一眼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已经在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身旁的段复戳了戳我的肩膀道:“于泠,我们走吧,天气变冷了。”
我点头,转身背对着那路灯,扬起嘴角笑着望向他:“走吧。”
迈开脚步,我和段复就走在了去往旅馆的路上,我悠闲的跨步,偶尔心情好了看看远处的风景,旅途就是这样,把过去的都抛在脑后,永远只有前面。
“你心情很好。”段复忽然停下脚步,两只眼睛闪烁着,在路灯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明亮。
我点点头,然后就昂头望着夜空,低下头时,正好看见段复望着我,眼里含笑。
兜里的那块玉佩忽然温热起来,我伸手把那枚玉佩拿出来,捧在手心里,暖暖的,还是这样让我心安。
对了,忘了说,即使已经割舍了和那些朋友的过往,但怎么道不会变的是陆沉。
他是我心底永远的秘密。
等回到旅馆时,我就径直回自己的房间睡了,计划在下午时就已经商议好了,只看明天的情况再做改动。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把那些多余的情感都驱散了一样,我现在很轻松,很轻松。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我赶紧跑去刷牙洗脸,伸手打开房门去叫段复起床的时候,打开门后却看见段复就站在那里,而且脸上挂的是极其灿烂的笑,姿势也有些微妙。
我一时间定住了,看着他然后一阵干笑,段复几乎是瞬间站直了,表情也收了回来,再次变回了面瘫脸。
不需要多余的话,来这里将近两个星期,我和段复已经相当有默契,无论是在实战中还是要干什么事,总是能心有灵犀的碰了巧。
说实话我还挺开心的,毕竟一开始我和段复的关系并不好,他甚至有些讨厌我,但渐渐的,我发生我们两个有一些相同的兴趣爱好,比如打游戏,又比如看书。
记得前几天我还在住院的时候,因为每天都得躺在床上,除了看窗外的云就没什么可干的了,有一次我嘟囔了一句话:“要是有书看就好了。”
当时段复的表情有些变化,又问了我几句喜欢看什么书,我没太在意,就说了几本我挺喜欢的书,当然都是比较正经的书,言情小说我也不敢告诉他。
中途他说有事出去,我又大呼无聊,结果当他又回来时,怀里已经抱了一堆书,而且都是我刚刚说的,一本不差。
我只能说他很细心,尽管记忆力很好,但我觉得这些应该不值得让他记下的,他却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抬头望着段复,正好他也望着我,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也不由自主跟着扬起嘴角,等到我们吃完早饭后就出去了。
其实也就是出去走了一圈,买了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因为段复喜欢吃小鱼干,而我也正巧喜欢吃奶糖,就一起在超市里扫荡。
中途段复忽然拿出手机,看他说话的语气对方应该是姜叔叔,因为段复尊敬的人只有姜叔叔。
“嗯,我会注意的。”段复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后没有塞进兜里,反而是盯着屏幕望了一会儿才放进兜里。
直觉告诉我那通电话绝对不是说关于碧玉簪的事情,因为段复从头到尾只说了那么一句,其余就是默默的应着。
我看着段复抬头朝我礼貌性的笑笑,明显没有刚样开心了,显得心事重重,我原本不想问,但是看他差一点撞上面前的货柜还是伸手扯过他。
因为男生的身高普遍都长的比女生要快一些,所以他十八岁就已经跟我差不多一样高了,我直直的望着他说道:“刚才姜叔叔打电话说了什么?”
段复别过头,把我的手挥开,一言不发的伸手在货柜上了拿了几袋鱼干就往收银台走去,我只好推着购物车,跟在他身后。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只能看着段复渐渐远去的身影干着急。
等到出了超市时,他倒没有我预想中的走出老远,而是安静在站着门旁,看见我后就扭头往旅馆的方向走了。
直到吃午饭之前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只是因为午饭吃的是全鱼大餐,他才稍微开心了一点,然后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不过他还是没有告诉我他跟姜叔叔在电话里聊天的内容,我也不再问他了,大概是家事吧。
很快我们就再次恢复到了原来你说我笑的相处模式,但在某些时候段复总有些神情恍惚,我也只是默默的给他递杯水,塞袋小鱼干。
已经快到一点了,我和段复把背包和腰包都背上,但实际上已经把重要的东西都放进了兜里,因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让我们把包丢掉。
我们搭了车,前往滨水码头,一下车,就看见整个码头都停止了运输,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船在海面上浮着,一艘艘盖住了半边天。
手机再次震动,我摸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信息,给段复看了一眼就直接往正前方一艘巨大的游轮上走去。
门是关着的,当我们走近就自动打开,我迈开步子,没有一丝停留,在大厅处站着两排黑衣人,中间摆着一个椅子,上面却没有人。
我想要是戚源在的话,他应该会径直坐上那个椅子,可是他不在,我撇了撇嘴,然后就看见一个身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上来四个,把我们的背包给卸了下来,又拿探测仪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然后再次退了回去。
我望了一眼那些黑衣人,身上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在刚才那几个黑衣人上来检查时,我却看见了他腰间的手枪。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于泠,今年二十三岁,半年前退学,跟着父亲一起招摇撞骗,哦,不对,是驱鬼,不过现在又去盗墓,可真是不学无术啊……”那个灰色西装的男人走到大厅后坐上了那个椅子,翘起了二郎腿,一旁的人给他递烟,又点燃。
因为距离离的太远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只不过从声音和穿着上可以推断他是三十岁上下。
对于他说的话我倒不惊讶,但是那句招摇撞骗倒是让我不置可否,但还是得出声阻止,毕竟我要让他们对我卸下防备来,不能太过于镇定。
我嘴唇动了动,捏紧拳就朝男人喊道:“你最好收回你的话!我管你有多厉害,都不能侮辱我和我老爸!”
男人哈哈笑了几声,又把我之前大学时期的事情一一列举起来,我暗自感叹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的可真多。
“说这些也只是告诉你们,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你们识相能够把碧玉簪交出来。”男人伸出一只手扬了扬,大厅底下猛然发出一声巨响,缓缓升起一个像是断头台一样的设置,而被按在那里的就是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