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的处境的确如你所见——很尴尬,但是如果不能确定你对我们有利之前,我们也是不会坦白的。”我直直的望向她,然后伸手把木盒子推了回去,“至于这个木盒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张宁却也伸手把盒子抵住,往我们这里推,望向段复道:“这里面可有你想要的东西,这样难道还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吗?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能得到的东西可比他们多多了。”
我皱起眉,望向段复,他抿着唇,盯着那个木盒一言不发,神情也显得有些紧张,而对面的张宁却是游刃有余:“去年十二月份,越南的那座大石雕旁,你和你的父亲姜骏正准备去搬运一件东西。”
她的话音未落,段复便猛地起身,死死的盯着张宁,一字一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宁哈哈大笑起来,但很快就敛起了笑容,伸手把帽子取了下来,也直视着段复:“我说了,我可跟他们不一样,能得到很多他们都得不到的东西,包括关于你,还有你最爱的那个人的一切。”
我看着段复周身的气场一点一点的变的暴戾,眼睛也布上了血丝,我暗道不妙,起身想要抓住段复的手却被甩开。
段复直接绕过桌子,伸手掐住张宁的脖子,微昂着头咧嘴笑道:“那你应该也知道,在我面前提起她的意义。”
张宁拼命的咳嗽着,伸手就想要扒掉束缚,周围的人似乎也都站起来了,有些还往这里靠拢,我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就走过来拍了拍段复的肩,低声道:“段复,无论你以前有什么,都最好不要忘掉我们的任务。”
他听完这句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松开了钳制住张宁脖子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朝她道:“抱歉。”
张宁手撑着膝盖勉强接了黑衣人递来的几杯水喝了,咳嗽才好了一点,她只是望了段复一眼,然后就朝周围已经围过来的人喊道:“看什么看,这不是在谈事呢嘛!走开走开!”
那些围上来听完后哄堂大笑,然后就散开了,其中一个老人在走过张宁时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小姑娘得加把劲啊,可别因为谈事就丢了命。”
张宁只是冲他一笑,然后就抖了抖肩,在椅子上坐正,伸手把木盒推给了段复:“得了,刚才是我不对,但是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这样东西也对她很有用。”
段复默默把木盒打开,我微眯起眼就看见里面装着一把做工精细的小木梳,上面隐隐还缠绕着一丝青烟。
我忽然观察到段复的手有些发抖,一双眼睛也是渐渐湿润,看来这把木梳应该就是张宁所说的那个他心爱的人的所有物品了。
段复心爱的人,这个人倒是让我挺在意的,不仅仅是因为段复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更是因为我不认为像段复这个年龄的人会有真正意义上心爱的人,或许对方是他的母亲。
段复把木盒给收下后,就望着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张宁可以信任,就把我们来到B市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张宁,包括楚瑜的事情。
“那看来你们不知道这个碧玉簪的作用了?”张宁晃了晃身子,然后就是伸出手比画着,“我可真是没见过要找一件东西却不知道那件东西多么珍贵的人,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我也就破列给你们讲讲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碧玉簪……”
听完张宁讲完后,我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看来这个碧玉簪有那么多人找并不只是因为价值连城,更是因为它的神奇作用,起初我也觉得这个碧玉簪不会那么简单,可没想到会有这么惊人的作用。
我看着段复的表情变的有些微妙,就出声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凑近我耳边说道:“等会再告诉你。”
我点点头,然后就继续看向张宁,她刚才又喝了几杯酒,而且说起话来毫不含糊,但是我看那酒度数倒是挺高的,因为她吼的是二锅头,老白干之类的烈酒。
“我也是为了得到碧玉簪才来的,目的就是想给我们报社加一条大新闻,打响名气,而且社长特别喜欢这类的东西,我也就只得给他带回去了,要不然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受不了。”张宁耸了耸肩,然后撇嘴道:“不过这下看来应该是泡汤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可以打电话问姜骏,告诉他我愿意出雇主双倍的价钱。”
我一时间有些犹豫,毕竟她已经告诉了我们碧玉簪的作用,就应该会知道这东西是任何人都不会随意撒手的。
不过她这样同时也是表明了决心,这个碧玉簪看来她不得到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说的目的却让我生出几分怀疑来,为了一条新闻和讨社长开心,她怎么可能就出双倍的价钱?
虽然猜不透的心思,但我还是直接给姜叔叔打了电话,接通后就递给了张宁。
张宁直接点了免提,摆在桌子上,看来也是为了赢取我们的信任。
电话那边传来姜叔叔的声音,张宁就说道:“姜先生,我是张宁,好久不见,这次给你打电话是为了问一件事情。”
几乎是在张宁话音刚落的瞬间,姜叔叔就做出了应答:“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碧玉簪的事,之前几次的交易我们的确合作的不错,但是碧玉簪非同小可,你这个念头就免了吧。”
张宁却依然是不依不饶,大有不拿到碧玉簪不罢休的气势:“姜先生,碧玉簪我是非要不可了,关于雇主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并且给你三倍的价钱,而且我保证碧玉簪会好好的保管在我们报社。”
“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你还太嫩了,多历练几年吧,雇主开的价钱你一个人是怎么也筹不齐的,更何况三倍。”姜叔叔这话说罢,电话就被挂断了。
姜叔叔所做出的这个决定让我有些困扰,但更多的是庆幸。
如果碧玉簪真的给了张宁的话,这么这个烫手的山芋可算是到她的手上了,也会给我和段复带走不少烦恼。
但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把碧玉簪给了张宁,她的目的暂且还不明确,再加上那个西装男人说不定会想方设法的抢走,碧玉簪的作用不一般,如果落入贼人之手,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更何况我们把碧玉簪给了张宁,也不一定会脱离险境。
所以说,对于姜叔叔的这个决定我倒是赞同的。
张宁气的直咬牙,把帽子往地上一摔,就冲我们撇嘴道:“有缘再见了。”
说罢,她就扯起书包往肩上一甩,往门外走去,随她而去的也有十几个人,而剩下的人则是议论纷纷,大概是说连张宁都谈不下来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看来张宁在他们之间也是挺有地位的,她看上去跟段复差不多大,酒量又好,不只是一个寻常人,现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由年轻人来主导了,但是老一辈的人也少不了作用。
我忽然想起谭宥胜来,不知道他情况有没有好转,定下心我就决定等一会打电话问问老爸。
那些人已经相继离去,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停留的东西了,桌子被撤的所剩无几,整个大厅都安静了许多。
我低头看着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到了吃饭的时间,留下来的人只有几个跟西装男人关系不错的人,还有三个怪异的引人注目的角色。
他们在整场拍卖会里都没有叫过一次价,只是坐在那里。
这三个人有高大的非洲黑人,有身材矮小的美国小男孩,还有一个泰国人妖。
如果这个泰国人妖身材不那么魁梧,声音不那么粗糙的话,我也许就会把他当成女人了,因为他那一身实在是太过耀眼。
而且在快吃完饭时,他更是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一把搂住那个非洲黑人的脖子就是一阵激吻,并且还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趋势,我在一旁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原本不晕船,结果这么一晃,我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游轮不知道已经到了哪一片海域,但愿那些备用的小船能够带两个人出去。
更让我觉得在意的是那个美国小男孩,他在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身上掉下来了一张卡片,我捡起来准备喊他时却看见了上面的一行字:晚上十点甲板上见。
背面上写的是一串电话号码,估计就是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号码。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把这张卡片给收了起来。
也许他们能够帮助我和段复也说不定。
很快就有黑衣人把我和段复给带上了第四楼,把我们塞进了一个房间里就出去反锁了门,脚步声没有响起,估计是在门外守着。
房间里有两张床,空间也足够大,我洗完澡后就坐到沙发上,准备拿手机却又停下,本想给那个船工打电话,但是这个房间里也许有监听器,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声喇叭声,紧接着就是那个水手的声音:“各位请注意,现在已经断电了,请各位保管好贵重物品……”
抬头望着已经灭掉的灯,我忽然想到监听器也是需要电才能够运作的,真是天助我也!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连忙摸起手机就拨出了电话,那个船工很快就接通了:“于小姐,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这里有很多黑衣服守着,看上去怪吓人的。”
“你记得小心被别发现了,在今天晚上十一点之前我们会出去的。”我说罢,心底就开始打起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