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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红色的长裙
    朱兴国却不认可,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并且对于戚源的话进行了分析。

    他认为心理画像只能在办案中充当一个辅助的作用,不能将其当成主要部分,太过依赖心理画像会在调查的方向越跑越偏。

    我听着也是云里雾里,但大概明白这位警察是不赞成戚源的看法的。

    戚源并没有生气,只是认真聆听着朱兴国的分析。

    朱兴国缓缓说道:“现在我们专注的应该是案子的解决,要循序渐进,而不是一上来就开始寻找凶手,虽然案子的方向也是找出凶手,但是早早定下决断到时候反而会耽误案情。”

    慕林在一旁又抽几本资料,忽然抬头问道:“喂,你们除了家境之外还调查过那个受害人没?”

    朱兴国微皱眉似乎是不满意慕林说话的语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并把受害人的相关信息都说了一遍,毕竟案子总比个人恩怨要重要的多。

    受害人名字叫作李夏,是个孤儿,孤儿这个身份非常重要,所以不能忽视。

    李夏出生在村子里,从小就父母双亡,被亲戚收养,后来亲戚也出了车祸,李夏被认定是一个灾星被赶出村子,所幸被一个好心的福利院的院长收养,因此李夏对于这位院长是非常爱戴的。

    直到现在李夏每两个星期还会去一趟那个福利院,而案发的那一天正好是李夏去探望院长的日子,但是李夏却没有去,不仅如此,根据街上的监控显示,李夏一整天都在街上乱逛,偶尔停下来只是为了服装店的衣服。

    这个也成为了一个疑点,因为警局过多的事务所以搁置了下来。

    让我们把焦点再回到受害人身上,受害人李夏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国企公司上班,工资很可观,令人注意的是她和自己的总经理有过亲密的来往。据她邻居反映,李夏经常穿着不符合身份的名牌衣服,而且生活极其不检点。

    警察在这方面调查了李夏的联络记录,结果显示李夏的情感生活真的如许北所说的,她同时和五个男性,或者更多的男性交往。

    这些人也都被列入嫌疑人列表中,还待观察。除了惊人的情感生活,李夏还有一个怪异的癖好,那就是偷窥,要知道男性偷窥的事件太常见了,女性偷窥倒还真没怎么见过。

    一时间我和慕林听的都是膛目结舌,我出声道:“那李夏她偷窥的人有犯罪嫌疑吗?”

    朱兴国摇头,一旁的略显年轻的警察——陈万出声道:“受害人偷窥的男性在许北自首的那一天失踪了。”

    所以说这个被偷窥的失踪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凶手,但是根据陈万接下来的话,我又发现这个失踪的男人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李夏偷窥的这名男性每天作息规律,而且有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在李夏对面的那栋大楼里也住了很长时间,李夏通常都是站在自家阳台旁边的窗户上进行偷窥的。

    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就包括她在网上的网友们,警方调查了她在网上的聊天记录,结果令人失望,因为并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内容。

    而那个男人根据调查,案发当天他全天候在家里,有目击者,而且声明对于李夏偷窥他的时间毫不知情,因此警察排除了他犯罪的可能性,但他依然在许北自首的那一天失踪了,警方对于此事没有太过注意。

    李夏住在一个小区里,跟小区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根据其他住户举报,李夏生活不检点,每夜都会带上不同的男人回家,夜夜笙歌,并且倒垃圾也是随手一扔,从来不跟别人搭话,有时候夜晚接电话时还会大吵大闹。

    也就是因为李夏的种种行为,有作案动机的在小区里就足足有十人左右,他们无一不对这名年轻的女性深恶痛绝,其中一个表达最明显的就是李夏楼下的王婆婆,她声称要把这个女人的脖子咬烂并且蒸成小笼包。

    而回顾案发当天,李夏跟往常一样把垃圾随手扔在了王婆婆门口,接着电话出门,情绪极为不稳定,出了小区后,就在街上乱逛,时不时看几眼手机,每隔半个小时都会停下来,而入夜了,摄像头就照不清她的样子了,李夏的行踪也就这样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惨案的发生。

    听完之后我只能说这件案子疑点很多,嫌疑人也很多,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朱兴国紧接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要把每一个可能性都考虑到,其中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却又合理的解释就是——李夏买凶自杀或者自杀伪装成他杀。

    这样的案子我倒也在悬疑推理小说里看过不少,新闻报道里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案件,美国警察利尼维耶兹为了把自己的罪行隐藏,并成为英雄而设计了一场自杀伪装成他杀的完美骗局。

    诸如此类的案件在国内也有很多,举出一个例子只是为了说明这种杀人手法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李夏究竟是不是自杀伪装成他杀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证,首先我们就得从她的不正常行为下手。

    等到我们几个人把嫌疑人和疑点列出来的时候,也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朱兴国把那张记着我们几个人意见的纸带了回去,并表明自己会进行排查。

    不过我估计着他们两个也不会太多的干涉这件案子,毕竟他们坐下的位置上还有比别人高出几厘米的文件。

    按照约定的,局长张其鸣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倒也不惊讶我们几个一直在警局里,反而是礼貌性的笑着把我们请上了车,等到车停下,我们几人就穿过巷子来到了一家挺隐秘的高级餐厅。

    在餐桌上,我们先是各自介绍了一下,然后张其鸣就把那些李夏的照片摆在了桌上,我抽出其中一张拿来看,上面的李夏明显刚从居民楼下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衣短裤,我皱起眉,又拿起另一张照片来看,那是李夏的尸体,身上穿的却是红色的长裙。

    “线索已经够多了,我相信你们在一个星期内就能解决这个案子,再多的我也不透露了,毕竟我手上还有很多案子。”张其鸣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抿了一口,然后望向戚源道:“至于你们要找到的那五个绑匪,我恐怕得多花点时间了,那五个绑匪身手实在比我局上的警察强太多了,请了特警也没用,而且他们几个还躲起来了,没有一点踪迹,怕是得等上半个月左右了。”

    戚源伸手往桌子上猛地一敲,我的心一紧,却看着戚源面色如常,什么话也没说,服务员缓缓过来上菜,我们这一餐也进行的索然无味,每个人都在思考着。

    等到吃完饭后,张其鸣就给我和慕林留了电话号码,摆手坐上车就走了,我们几个人也就开始了真正的调查。

    首先是去李夏生前去的那个公司,虽然说这里面的人已经被问了一遍,但既然是我们接手了这个案子,必须得重新审视一次才行。

    李夏的总经理是个青年才俊,姓孙,二十六岁,已婚,但已经和李夏保持了大概一年的关系。

    碍于时间不多,我把临时警察证摆出来,直接了当的问道:“在李夏死亡当天你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孙先生埋怨了几句,而后才认真回答了问题:“那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加班,公司里的职员都可以作证。”

    “我说的你那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我们知道你和李夏的关系,所以你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我们就可以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我敲了敲他的办公桌,直直的望向他。

    孙先生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不耐烦,暗骂了一句:这女人真是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我并没有忽略掉这句话,看来这位孙先生跟李夏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收起心思我便认真听着他讲述的内容。

    那一天孙先生跟平时一样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到公司,中途李夏来了电话,孙先生已经厌烦她很久了,于是要求断绝关系但却又遭到对方威胁——李夏掌握了他外遇的证据并声明如果分手就会把这些寄给他老婆,当时孙先生立即好言相劝,两人约定晚上在李夏家里见面,并且李夏说自己会穿上那件孙先生送她的红裙子,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孙先生就如往常一样工作,晚上加班到凌晨,有目击者,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嫌疑暂时洗清。

    而且在我们继续问的时候,孙先生却要开会,我们只好留下了联系方式,改天再来拜访。

    跟孙先生告别后我们就走了,紧接着去拜访王婆婆,王婆婆听见我们是调查李夏的死亡的时候倒是讥笑了一声:“像她这种人死了也是件好事,到处乱搞关系也不害臊,要我说啊,找到凶手了还得好好感谢他呢!”

    我和戚源听了这话只是笑着,慕林上前询问了一遍她所看见的,王婆婆哼了几声倒也配合。

    据王婆婆看见的,李夏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七点带了一个网友回家,几个小时后就走了,看不清脸,在案发的那一天李夏起的很早,下楼时还在打电话,对方是孙先生,在李夏走后还有几个穿着轻浮的男人询问关于李夏的事,王婆婆没有回答,赶他们走了。

    在王婆婆这里我们倒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而且她已经八十岁了,想作案也没有作案能力以及时间,所以排除嫌疑。

    慕林在一旁用本子记下来,我们几人继续去访问下几位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