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一听,高兴地笑道:“红,欣儿可是在向你敬酒呢,这杯酒不能推辞吧……”
祁红白了男人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事,不过,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随即对孟欣说道:“好吧,今天我就认下你这个干女儿,只是你爸也没有提前跟我商量,你看,连个合适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手……”
孟桐挥挥手笑道:“没关系,见面礼可以后面补上,只是你不要太小气就行了……”说着,冲女儿说道:“既然已经敬过了干妈,难道你们姐妹不应该喝一杯吗?”
韵真刚才已经喝了三杯拉菲,原本不想在喝酒了,可听孟桐这么一说,马上主动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笑道:“咱们姐妹就不用客气了,我们互相敬一杯吧……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呢……这辈子注定是要替政府打工了,家里面的生意将来就指望你和韵冰了……”
其实韵真这句话有点安抚梦新的意思,她早就看出这个妹妹对自己成为孟家的成员很忌讳,并且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首先摆明了自己的位置,至于今后她能不能弄得过韵冰,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孟欣见韵真这么客气,也不好太任性,马上一口喝掉了杯中酒,笑道:“姐,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将来可不要偏心啊……”
孟桐一听韵真还有一个妹妹,心里就有点遗憾,因为,撇开祁红,韵冰可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她可是刘定邦的种。
一想到刘定邦,心里面就很不舒服,毕竟这个混蛋不仅在很长的时间之内共享自己的女人,甚至还不知好歹在背后告自己的黑状。
尽管他已经死了,可这口气却一直难以消解,所以,他的新家庭中不得不接纳刘定邦的女儿,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只是看在祁红的面子上,这种话说不出口而已。
“欣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虽然韵真还有一个妹妹,可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你们两个都姓孟,你们才是亲姐妹,难道韵真还会帮着外人欺负你?”
孟桐这句话看上去是随口而说,可听在韵真的耳朵里无疑是一种警告,听在祁红的耳朵里就让她有点不舒服。
尽管她和刘定邦没有什么感情,可韵冰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说远近,孟欣怎么能和韵冰相比呢,她相信,在韵真的心里,孟欣也不可能和韵冰相提并论,不过,她明白孟桐这话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孟桐在自己女儿之间挑拨离间。
“你一个省委大员,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我不信你就这点心眼……什么外人不外人的,韵冰和欣儿在我心中都一样,如果你不喜欢韵冰,我也不勉强……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来见你的……”
孟桐就知道自己这话会让祁红不高兴,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提前给女人打打预防针,提醒她自己对韵冰的接受程度完全取决于她对自己女儿的态度,不过,随即就有点后悔,因为祁红毕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断不至于会跟孟欣为难,要不也就不会让女儿认干妈了。
“你看看……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其实,我连韵冰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只是……”
祁红怎么能不明白孟桐的那点小心眼,尽管身为省委一把手,
可刘定邦那点事他总是放不下,按道理来说,是他对不起刘定邦才对,可后来怎么就渐渐变成刘定邦偷了他的女人,并且变本加厉,竟然不顾身份,当着刘定邦的面
强迫自己和他干那种事情,要不是当时把丈夫当成了痴呆的人,早就羞愤而死了。也许,这是雄性动物的一种占 有欲在作祟吧。
“你就别解释了……既然欣儿已经认我做干妈了,家里面的事情你就少操点心,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吧,等我什么时候虐待了欣儿,你再来找我算账不迟……”祁红故意拉着脸说道。
孟桐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好好,算我说错了话,这就给你赔罪了……”
祁红不去理他,端起酒杯对韵真和孟欣说道:“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脱不开一个‘缘’字,今天我们聚在一起,肯定是前世就注定的一种缘分……”
说着瞟了孟桐一眼,继续说道:“你们父亲是个大人物,他可没精力多管你们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有信心管好你们三个女儿,谁要是不听话,我照样揍你们的屁股……
来吧,我们一起喝一杯,时间也不早了,喝完这杯就早点休息吧……”
话刚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张脸忍不住就红了,一瞥眼,正好看见孟桐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身子禁不住微微一颤,竟似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临海县,那个农家小院里的春光仿佛近在眼前。
窗外细雨绵绵,屋子里却春意浓浓,今天晚上,祁红表现出少有的主动,似乎再也没有了偷情的压抑,虽然目前还是没有合法的身份,却已经俨然有了女主人的感觉。
良久,祁红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手脚酸软地走进了卫生间,等她出来的时候,只见孟桐靠在床头抽烟,一双眼睛就像夜猫子一般闪闪发光地紧盯着她,身体顿时就有种酥麻的感觉。
“你和韵真……既然已经父女相认了,你是不是也该替女儿的前程考虑考虑……”祁红半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说道。
孟桐惊讶道:“前程?韵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行长,你还担心她的前程?就算我是省委一把手,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提拔她当行长吧,我看那,韵真除了身子像你一样……其他方面也不会比你差……”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倒是没错,不过,我考虑让她离开银行系统……你看看,从汪峰到吴世兵,他们银行这些年出了多少事情。
韵真虽然还算有头脑,可她这个行长当的不是时候,谁知道吴世兵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会不会牵扯到她身上,说实话,现在的行长,说出事就出事,我倒是希望她能有个稳定的发展方向……”
孟桐听完祁红的话半天没出声,虽然祁红颇有城府,可那点心思还是瞒不过他的法眼,很显然,表面上祁红是想让女儿离开一个是非之地,而实际上,也许韵真早就卷入了某种是非之中,她这是在帮着女儿脱身呢。
“你说的稳定的发展方向是指什么?”孟桐不动声色地问道。
祁红白了男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韵真的个人资历虽然还不够丰富,但是在专业方面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像她这种资历,并不一定从事业务方面的工作,我的意思是,政府部门一样需要懂经济金融的干部……我甚至认为她可以暂时离开临海市,到周边的哪个县锻炼个一年半载……”
孟桐不得不佩服祁红的眼光,也许这种想法韵真本人根本都没有考虑过,甚至作为一个年轻人不可能会有这种以退为进的勇气,也只有祁红这种在官场上侵淫了几十年的人才了解仕途的升迁奥秘。
孟桐坐起身来,又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了几口,这才笑道:“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凭着你个人在省里面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为韵真做出安排,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想让我出面来办这件事情?”
祁红好像算到孟桐会有此一问,笑道:“我都快离休了,就算我出面作出安排,可人走茶凉,谁知道人家今后还给不给我面子,既然要替韵真重新规划前程,总要扶她上马吧……
我不管,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大一个女儿,总要拿出点见面礼吧,不然休想今后让她再叫你爸爸……”
孟桐一看祁红那撒娇打痴的模样,心里面早就应承下来了,伸手拦住她的脑袋,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笑道:
“你就别打哑谜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可能连具体的职位都想好了吧……你直说好了,准备把她调到哪里去?凭着韵真的才能,只要位置合适,也说不上是以权谋私……”
祁红慢慢靠近孟桐的怀里,用嘴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会让你为难……
我的意思,临海县是你的老窝,就让她去那里,凭她目前的职位,弄个主管经济的副县长应该不成问题吧……明年就要换届了,到时候……如果她表现的好的话,看看能不能主持县里的工作……”
孟
桐听了祁红的话,好一阵没出声,他算是明白祁红为什么要来求自己办这件事了,很显然,如果在市里面某个职能部门安排个位置,她自己也能办到,可在一级政府
弄个副县长当当,那就必须搞定市委市政府的主管领导,这对她一个省政协的主席来说倒是要破费一番周折,而对于自己这个省委一把手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电话就
能搞定的小事情。
“你要是为难就算了……”祁红见孟桐脸上阴晴不定,似有点不高兴地嘟囔道。
孟桐把烟头掐灭,把女人抱在怀里,盯着她低声道:“临海县不仅是我的老窝,也是你的老窝……”
“这么说,你同意了……”祁红高兴地问道。
孟桐不回答祁红的话,而是搂着她倒下去,哼哼道:“一说起临海县,我就忍不住了……你看看这里……”
秦笑愚离开孟桐的别墅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坐在车里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原本他以为要不了多久祁红就会带着韵真出来,可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钟,随着别墅窗口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他一颗原本就冰凉的心终于绝望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祁红在他心中的光辉形象不过是自己孤独的心中的一个幻影,严格说起来,她和孟桐才是一家人。
自己刚才竟然还想挑拨她跟孟桐的关系呢,现在想想简直幼稚可笑。做为孟桐的老情人,她巴不得韵真跟孟桐父女相认呢,怎么可能帮着自己说好话呢,很显然,孟桐这个老东西被自己坏了和女儿的好事之后,现在自然是搂着母亲钻一个被窝了。
按道理来说,祁红在得知孟桐对韵真有不轨之心之后,即便不当场和他翻脸,起码也应该带着女儿早早离开这个污秽之地,怎么还会住在这里呢?也许,一切都在祁红的算计之中,就连孟桐对韵真那点心思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妈的,看来自己是被韵真母女彻头彻尾地耍了一把,即便不是有意拿自己开心,起码也有利用自己的嫌疑,要么她跟自己的关系算什么?难道是一场金钱交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太吃亏了,这么一大笔钱竟然只摸过几次,都没有真正干她一回,说出去谁信呢,这下肯定被吴媛媛耻笑好几天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其实刘蔓冬就从来没有看好过自己跟韵真关系,她虽然嘴上没说,可每次说到自己跟韵真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的,明显是在笑自己幼稚。
可刘蔓冬和韵真并不熟悉,也不清楚自己和她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自己和韵真长不了呢,毫无疑问,她虽然不了解韵真,但是她了解祁红,韵真再独立,最终也逃脱不了母亲为她设计的人生轨迹。
秦笑愚越想心里面越不平衡,一张脸也像是火烧一般,忍不住摇下车窗玻璃,让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在经过一番复杂的心里斗争之后,最后不得不用阿Q精神来安慰自己。
韵真早就说过,让自己撒泡尿照照,可自己偏偏自我感觉良好,直到碰的头破血流才明白跟韵真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且不说自己现在是罪犯的身份,即便自己是个自由人,也不可能配得上韵真家里的门槛啊,要不然,自己在银行当保安那阵,韵真怎么就连斜眼都没有瞥过自己一下呢,要不是那台笔记本的关系,可能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呢。
那台该死的笔记本啊,让自己在那个女人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啊,到头来害死了南琴不说,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罪犯。
而南琴费尽心机、用性命换来的财富竟然被一个女人几句花言巧语就骗的精光,最终只能眼睁睁地躲在一个角落里,眼看着他们住在温暖的别墅里寻欢作乐,而自己只能躲在黑暗中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连个摇尾乞怜的地方都没有啊。
该清醒了,不然连死去的父母都看不起自己,要想活就要像个男人那样去夺回一切,即便想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起码也要像冶铁民那样死得像条汉子。
秦笑愚扔掉手里的烟,一只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毅然发动了车,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既
然祁红跟孟桐睡在了一个被窝,今晚肯定是不会回去了,想来家里面应该只有刘蔓冬,也许自己应该跟她谈谈了,不然,等到她也像韵真一样背弃了自己的话,那时
候恐怕连哭都没有机会了,要想改变目前的处境,必须争取主动,从现在开始,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把一切都紧紧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即便是大都市也有沉睡的时候,尤其是这种下雨的天气,街上几乎看不见来往的车辆,秦笑愚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幽灵似地出现在祁红的家门口。老远他就看见了门前停着那辆轿车,忍不住就又开始佩服起刘蔓冬来。
他不清楚刘蔓冬每个月支付给这些保镖多少钱,以至于让他们如此忠心耿耿,肯定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当然更不是感情的问题,除了她的干女儿,刘蔓冬可不会跟什么人发生感情,也许,这个女人本身有着什么魔力,要不然自己怎么就跟她搅合在一起了呢。
秦笑愚还没有下车,就看见一个人慢慢朝着他走过来,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从车里面出来的,也不知道刚才躲在什么地方。
秦笑愚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马上就有一道手电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如果乱动,对面说不定就会飞来一颗子弹。
“是你啊……”对方显然认出了秦笑愚,刘蔓冬的保镖几乎都认识他。
“我找刘总有点急事……”秦笑愚冷冷说道。
“稍等……”那个保镖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妈的,刘蔓冬的派头可比政协主席大多了,即便是有人来拜访祁红,也不会这么麻烦,不过,正因为如此,刘蔓冬晚上才能睡得着呢,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她的胆子明显小多了。
“请吧……”没一会儿功夫,那个保镖低声说道。
秦笑愚走到大门口正准备伸手敲门,门已经打开了,来人并不是祁红家的保姆,而是刘蔓冬本人,只见她身穿睡衣,一双眼睛就像猫一样闪闪发光,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有人半夜来访了。
“虽然时间很晚了,不过我一直都没有睡……所以你并没有打搅我……”刘蔓冬边说边怕冷似地缩起身子往屋子里走。
秦笑愚回头看看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刚才的那个保镖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他伸手关上了大门,一言不发地跟着刘蔓冬走进了客厅。
韵真的家秦笑愚也不是来第一次了,客厅里毫无变化,只是沙发前的茶几上多了半瓶葡萄酒和一只高脚杯,这应该是刘蔓冬来了之后才有的现象。
“看来你在这里住的挺舒服……”秦笑愚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说道。
刘蔓冬瞟了男人一眼,见他盯着茶几上的葡萄酒,笑道:“要不要来一杯,驱驱寒气……你好像很疲倦啊……”
秦笑愚没有理会刘蔓冬,一边仔细倾听者屋子里的动静,一边迅速瞥了一眼关着是几扇门,问道:“这么晚了,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喝酒?”
刘蔓冬把睡衣裹紧一点,在沙发上坐下来,把高脚杯里的最后一点残酒喝掉了,这才说道:“不仅仅是喝酒,同时也在琢磨着一个问题……不过,看见你来,我好像有答案了……”
“什么问题?”秦笑愚知道刘蔓冬有时候喜欢故弄玄虚,不过,她的第六感觉也非常灵敏,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开口问自己深更半夜找她有什么事,可见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
刘
蔓冬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上半杯酒,不慌不忙地说道:“晚上的时候,祁红突然被一个电话招走……走的很匆忙,我就一直在琢磨,是谁一个电话让她如此行色匆匆
呢?现在已经一点多钟了,还没有见她回来,看来今晚她不会回来了……而你却掐好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你说这仅仅是巧合吗?”
秦笑愚没有回答刘蔓冬的问题,而是盯着她问道:“你总是喜欢琢磨别人吗?”
刘蔓冬点点头说道:“那当然,如果你不去琢磨别人,别人就要琢磨你,一旦把你琢磨透了,你也就没有多少价值了……比如,你就不爱琢磨,所以总是被别人琢磨……”
刘蔓冬看似不经意的几句闲话却正迎合了秦笑愚此刻的心理,他在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以前自己总以为韵真不敢抛弃自己,因为她肯定担心自己会报复她。
而
今晚她表现出的一切已经证明,起码在感情上她有抛弃自己的嫌疑,她为什么敢这么做呢,除了孟桐的原因之外,正如刘蔓冬说的那样,韵真也是一个爱琢磨的人,
她已经把自己琢磨透了,正如她猜测的那样,现在她已经决定要抛弃自己了,可自己有决心报复她吗?很显然,她已经把自己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性格摸透了。
“你说的对,我现在也开始琢磨别人了……”秦笑愚怏怏说道。
刘蔓冬轻声一笑,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低声道:“那就说说,你琢磨出了什么,有必要这么晚了还跑来跟我分享?”
秦笑愚掏出一支烟点上,两眼紧盯着刘蔓冬说道:“因为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你,今天特意来问问……我们的关系还可以维持多久,以便在别人卖我之前讨个好价钱。”
刘蔓冬脸上的笑意没有了,掩饰性地端起酒杯慢慢啜饮了一口,这才盯着秦笑愚严肃地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瞎捉摸……不过,我可以坦率地回答你的问题,我们的关系还可以维持多久,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看你还有多少价值……”
“第二呢?”秦笑愚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二嘛……要看我们之间的交情有多深……”刘蔓冬有点犹豫地说道。
秦笑愚嘴一撇,冷笑道:“第一点我相信,第二点有点牵强……如果跟你睡一觉能加深我们之间的交情的话,今晚我们不妨……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已经和你的干女儿……”
刘蔓冬虽然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可秦笑愚的话仍然具有侮辱性,一张脸马上就冷若寒霜,不过也就是瞬间的功夫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很显然,你今晚受了什么刺激,就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鸡……
如果和女人睡觉能够安慰你的话,我倒是很愿意,这天寒地冻的,有个男人暖暖被窝也不错……不过,我保证你会后悔,因为,我的命很硬,跟我上过床的男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刘蔓冬的回答出乎秦笑愚的预料,反倒一张脸胀红了,忍不住低下头去,良久才说道:“那我们就不用说什么交情了,你觉得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刘蔓冬摇摇头说道:“如果撇开交情,你早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我刘蔓冬从不欠人情,你救过我一命,在我没有偿还这份人情之前,你完全没有必要胡思乱想……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刘蔓冬的话反而让秦笑愚感到一丝羞愧,低着头只顾吞云吐雾,半天都没有出声,原本准备和刘蔓冬讨价还价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今晚不该来这里。
刘蔓冬见秦笑愚不出声,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低声道:“笑愚,大多数时候你是个诚实的人,不过有时候也喜欢耍点小聪敏……比如,那个报社的记者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秦笑愚一听刘蔓冬的话,吃了一惊,马上抬起头说道:“怎么处理?你什么意思?我可不会在杀人了……”
刘蔓冬摇摇头,笑道:“你怎么把自己当成杀人魔王了?扳着手指头算算,你才杀过几个人?我想知道的是李微拍下的那些录像带你是不是应该交给我啊……那些东西跟你可没有一点关系……”
秦笑愚听得一头雾水,茫然地问道:“录像带?你微微那台摄像机里面只有一盘录像带,并且都是冶铁民在逃跑的路上拍的,画面都看不太清楚……你要那个做什么?”
刘蔓冬见秦笑愚一脸茫然的样子,脸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沉吟了一阵说道:“难道李微没有告诉你在那个房间里他们拍了不少东西?”
秦笑愚一脸冤枉地说道:“我可没有见过那些东西……李微说那些录像带冶铁民自己收藏了,好像是给何亮的妹妹了……我以为早就到你的手里了呢……”
刘
蔓冬听完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笑道:“这倒是冤枉你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看你的衣服,就像是个残兵
败将似的,我早就说过,有些粗活就让他们去干,你总是喜欢亲力亲为……跟我说说吧,起码目前你还可以信任我,而我也愿意帮你的忙……”
秦笑愚无法拒绝刘蔓冬的请求,他觉得自己虽然还没有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刘蔓冬基本上已经看出了他沮丧的心情。
再说,他深更半夜来到这里,潜意识中也有种倾诉的愿望,眼下除了这个女人,基本上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当然,倒是可以回去抱着吴媛媛发泄一通,不过事后肯定是一顿冷嘲热讽,只有刘蔓冬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况且,刘韵真的事情也有必要让她知道。
“我今天鬼使神差跟踪了刘韵真……”秦笑愚犹豫了半天终于说了半句话。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然后眯着眼睛好一阵沉默,最后点点头说道:“我不奇怪,你早就想这么做了,难为你,为了一个女人折腾了一晚上……这么说,你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或者说看见了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不过,韵真还不至于背着你和男人睡觉吧……”
秦笑愚惊讶地盯着刘蔓冬,忽然明白自己的行踪根本就瞒不住她,也许,自己的一举一动柴进他们都会及时向她汇报呢,不过,她也就知道自己去了一趟北山别墅,至于别墅里面发生了什么,凉她也无从知晓。
“我跟踪她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秦笑愚辩解道:“可我没有想到她今天晚上是去认亲爹的,并且被孟桐父女两个算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刘蔓冬仔细观察着秦笑愚的神情,似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坐在这里琢磨了一晚上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这么说,祁红是被孟桐招去了……不用说,你在那里惹了什么祸……
你听我说,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马上把这件事忘掉,你要知道,在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们的生活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生活在一个绝对隐秘的世界里,有着无数见不得人的秘密……你看见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不过,从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判断,刘韵真对你的英雄救美行为并不是心存感激,甚至都不卖你的账,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心意?”
秦笑愚原本已经想明白了,可听刘蔓冬这么一说,马上又义愤填膺,大声道:“我不管他们有多少你秘密,可这种事情就是不允许发生在我的身上,不管怎么说,韵真是我的女人,她亲口承诺的……”
秦
笑愚还没有说完,刘蔓冬忽然一阵哈哈大笑,那模样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不过当她注意到秦笑愚一双眼睛里火光四溅的时候,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
容,嘴里叹口气,站起身来拿过一直高脚杯,斟上了一杯葡萄酒放在他的面前低声说道:“你不是早就开始琢磨人了吗?怎么连韵真都捉摸不透呢……
来,把这杯酒喝下去,酒精能够麻痹人的人的神经,也能让人变得豁达,不然,你再这么死钻牛角尖,要不了多久,你将失去一切……”
秦笑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扔,愤愤地说道:“豁达?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不是你算不算的问题,而是孟桐会不会放过你的问题,我不用猜,凭着你的性格,难道还能得到他的欢心?
你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你在孟桐的别墅里看见了什么,事实上,这件事也正是祁红所担心的,所以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时候,她不允许女儿去见孟桐,但是,你也看见了,韵真有自己的想法……
你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假如,你今天没有打搅孟桐的好事,就算他和韵真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你想想,韵真会怎么办?难道她还会去上吊?或者到法院控告自己的亲生父亲?
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孟桐家族又多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丑闻而已,只要不被世人所知,丑闻也就不成其为丑闻……
当然,祁红这个人我了解,她是绝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可能不是去责怪孟桐,而是要警告自己的女儿严守秘密。
而孟桐自然是不知者不罪,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韵真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于他这种地位的来来说,看上了一个女人,并且玩上几次,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么说起来,责任最后反倒落在了祁红的头上呢,因为,她出于某种目的,把韵真的身世隐瞒了几十年……”
秦笑愚瞪着一双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盯着刘蔓冬,忍了半天才怏怏说道:“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一点廉耻都没有了?我就不信韵真是那种人。”
刘蔓冬宽容地笑笑,随即正色说道:“你只不过是看见了表面现象,并不明白其中复杂的背景……
我了解孟桐,他心里也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你也听说过他和刘定邦一家的关系,他之所以垂涎韵真,美貌只是一个方面,心理因素也不能忽视……
因为他总有一种报复刘定邦的心里,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年他老婆张红兵在出事之前曾经和刘定邦偷偷见过一面,至于他们在一起干过什么,说过什么话,没有人知道……
不过,在孟桐的眼里,刘定邦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而在刘定邦的眼里,孟桐是个荒淫无度的暴君,两个人半辈子都在暗中你争我斗,要不是祁红从中平衡,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就这样,刘定邦最终也没能有个好下场,但是孟桐并没有因为刘定邦的死而放过他,因为刘定邦还有两个女儿……”
秦笑愚忍不住惊讶地说道:“他……他这不是变 态吗?连刘定邦的女儿都不放过?也许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理,如果孟桐不知道韵真是她的亲生女儿,对她见色起意也很正常,哪有这么复杂?”
刘蔓冬缓缓摇摇头,低声说道:“这只能说你根本不了解孟桐这样的男人……这件事我也不愿意跟你多说,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们今后可以用事实来验证……”
秦笑愚吃惊道:“验证?用什么来验证?难道他对韵真还不死心?”
刘蔓冬笑道:“韵真你就别担心了,孟桐还不至于有意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再说,祁红也会采取措施,不可能再给他这种机会……但是,也许连祁红都没有意识到,刘定邦并不是仅有韵真一个女儿……”
秦笑愚吃惊的产点坐不住,大声道:“你是说……韵冰?可他根本不认识韵冰……”
刘蔓冬摆摆手,叹口气道:“信不信由你,我刘蔓冬的判断可不是街上的那些算命先生,别忘了,现在祁红一家已经成了孟桐家族的一部分,也许将来祁红还会登堂入室,正是成为孟桐的老婆呢……”
秦笑愚怔怔地坐在那里说不出话,只觉得刘蔓冬说的话既让人不可思议,又不得不令人信服,没想到那个干瘪老头在她嘴里竟然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刘定邦摊上这么一个对手也算是他运气不好。
忽然,秦笑愚忍不住大了一个激灵,孟桐那双冰冷的三角眼仿佛正冷冰冰地盯着他,尽管自己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可由于韵真的关系,以及自己窥探了他的隐私,他会轻易放过自己吗?
“刘总,你觉得我和韵真的事情……还有没有希望……”秦笑愚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刘蔓冬比街上的算命先生高明,为什么不让她占卜一下自己和韵真的未来呢。
刘蔓冬见秦笑愚此刻虔诚的就像是小学生,好像有意要教导他一番,端起酒杯优雅地啜饮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我从来不谈什么希望,所谓的希望是自寻烦恼的代名词,我只说有没有可能……”
“那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秦笑愚一脸向往地问道,随即就骂自己犯贱。
刘蔓冬把秦笑愚端详了半天,好像真的在相面一般,看了好半天,才神秘地问道:“你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