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你真会挑时间，难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没有听听天气预报……说说你那个客户吧，要是没有价值，看我怎么收拾你……”徐萍钻进车里面对陈静说道，按照韵真的习惯，她外出办公事也不开自己的车，而是用支行的公车。

    陈静一本正经地拿出一个记事本，凑到有光亮的一面说道：“他叫刘斌，是博远投资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手下还有一家典当行，他的资金都是快进快出，没事的时候基本上都趴在账上，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每年的流量高达十几个亿呢……”

    徐萍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博远投资公司？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搞典当的老板你可要小心点，到时候别存款拉不来，反倒让他把银行套住了……你跟他说清楚，要想得到信用等级，先拿一个亿到储蓄账户上再说……”

    陈静笑道：“徐行长，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不会把猪看成羊……他这个人比较低调，以前跟商业银行合作，这一次还是一个朋友介绍，要不然还拉不过来呢……”

    徐萍似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朋友这么好心啊？”

    陈静犹豫了一阵才说道：“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人家也不问我要好处……”

    徐萍瞥了陈静一眼，倒是没有在意，她知道做为一个储蓄科长，三教九流都有交往，否则也拉不来存款，对她的眼光基本上还是放心的。

    “那好，咱们今晚就把这头猪杀了，不过，年底的时候发奖金可别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啊……”徐萍半开玩笑地说道。

    “行长，你就放心吧，这一笔要是做成了，你想喝多少瓶拉菲，我都管够……”陈静笑道。

    徐萍一听拉菲，马上就不出声了，当初就是因为跟陈默喝拉菲，结果喝的身子也没保住，还杀了人。

    按道理她应该在心理上排斥这种酒才对，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她竟然爱上了这种价格昂贵的酒，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家里喝上几口，不过，她可不承认这个嗜好来自死鬼陈默，完全是因为韵真喜欢喝这种酒的缘故。

    陈静见行长一听拉菲马上就沉默了，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件事，毕竟，拉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得起的，一个行长如果让别人知道喜欢喝拉菲，很容易生出闲言碎语。

    “对了，行长，有件事忘记向你汇报了……”陈静想换个话题，让行长把自己刚才的话忘掉。

    “什么事啊……”徐萍仰靠在座位上，眯起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只要一想起陈默，马上就会勾起一连串的心事。

    陈静转过头来神秘地小声道：“这个老板还是一个大帅哥……我怀疑很可能是个富二代，要不然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多钱？”

    徐萍一听帅哥，好像来了一点兴趣，嘴上却说道：“我说你怎么热情这么高……你也够黑的，一边盯着人家的钱袋子，竟然连人都不放过，你可要小心，让你老公听到了风声，你可就惨了……”

    陈静哼了一声道：“他能怎么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家百分之九十的财政支出都靠我，哪有他的发言权……”

    徐萍一听，直起身来是非地问道：“我听说你跟和丰的李老板在宾馆一夜未归，有没有这回事啊？”

    陈静脸一红，扭捏道：“哎呀，谁在乱嚼我的舌根子啊，不过是朋友而已，要不然人家怎么这么给我面子……”

    徐萍笑道：“你们在外面干什么我可管不了，不过，最好把工作和私事分清楚，不管你们搞什么名堂，只要把钱拿回来，别让家里人闹到银行来就行，至于你们之间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我才懒得问呢。”

    “哎呀，到了，到了……停车位都快没有了……”陈静一边把车慢慢开上停车场，一边嘟囔道。

    徐萍看看手表，七点二十五分。于是问道：“你跟他约的几点？”

    “八点。”

    徐萍一听就骂开了。“你神经病啊，还有四十分钟呢，是不是有点犯贱啊……”

    陈静停下车来苦着脸说道：“哎呀，行长，总要提前一点做好准备啊……再说这也是一种心诚的表现嘛……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大爷呢……”

    徐萍叹口气，只好跟着陈静下了车，做为银行的行长，她怎么不知道拉储蓄的难处呢，自己这些手下为了完成储蓄任务，有时候差点都快成三陪小姐了，万一碰到素质差的客户，钱拿不到手不说，可能白白配上一个清白的身子呢。这样想着，她就有点可怜起自己的储蓄科长了。

    出人预料的是，陈静这一次碰见的这个客户还真少见，他们刚刚在一个豪华包间里坐定，客人竟然就到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所分钟。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陈静说这个老板是个帅哥，所以，当他一进门的时候，徐萍一双眼睛就直愣愣盯着人家，这一看之下，禁不住眼前一亮，忍不住就感叹起来，真是帅呆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跟他一比，周文平简直就像是个幼儿园长不大的小朋友，可自己这个没出息的竟然还对他恋恋不舍呢。

    “刘总，我来介绍，这位是我们支行的徐行长……行长，这就是博远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刘斌……刘总……”陈静好像注意到了徐萍一瞬间的惊艳，得意地说道。

    “啊，徐行长……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刘斌伸手跟徐萍握握，连说了几个没想到，直到他从徐萍的眼神中看见一丝茫然，这才说道：“没想到徐行长这么年轻……”

    陈静笑道：“是呀，我们徐行长可是系统最年轻地方支行行长，还是行花呢……”陈静凑趣道。

    徐萍毕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在一瞬间的迷失之后，马上就恢复了神态，她可没有傻到去夸奖男人的英俊外表，反而显得有点矜持地说道：“我们别站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刘斌环顾了一下包间，笑道：“我从来不让司机跟在身边，这么大的包间就我们三个人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我看还是换个小一点的吧……”

    陈静赶忙说道：“哎呀，刘总，大一点就大一点嘛，既来之则安之，大有大的好处……你看看，卫生间都和小包不一样，再说，这里的生意很红火，这个时候也没有空闲的包间了……”

    刘斌见徐萍已经率先坐下了，于是就笑笑，也跟着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从烟雾中，他发现这个女行长和那个女行长在某些方面竟有几许想相似之处，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一阵阵飘过来的幽香也跟那个女行长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秦笑愚的关系，徐萍来之前有点提不起劲，并且打定主意只是征性地陪客户喝三杯酒，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她在喝完三杯酒之后，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找借口马上离去，反而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双手支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刘斌讲的一个个既让人害羞又不伤大雅的笑话。

    刘斌每讲完一个笑话，两个女人都掩着小嘴一阵吃吃娇笑，然后要么是陈静，要么是徐萍，两个人配合默契地左一杯右一杯给刘斌敬酒，而刘斌是来者不拒，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在两个美女的注视下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等到一瓶五粮液喝完之后，陈静觉得感情培养的也差不多了，就打算趁着行长在场和刘斌谈谈业务上的事情。

    因为，有些大额储蓄客户会提出一些特殊条件，比如，如果是国营企业，就有可能会要点好处，如果是私营企业，也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做为一个储蓄科科长，权力有限，有些条件必须要行长亲口承诺才行，不然瞎许诺就有可能闹出纠纷。

    “刘总，来之前我已经把你们公司的具体情况都已经向行长汇报了，徐行长对贵公司很重视，所以亲自来跟你谈谈一些细节问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合情合理的，我想徐行长都可以考虑……”陈静酒量显然不错，这么多酒喝下去之后，除了脸上微微泛红之外，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清醒。

    刘斌还没有回答，徐萍就说道：“小静，你这不是破坏刘总的酒兴嘛，正喝的高兴，怎么就谈起业务上的事情来了，你放心，刘总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你再去要一瓶酒来，今晚就陪刘总喝个痛快……”说完，冲陈静使了一个眼色。

    陈静已经不是一次跟徐萍唱对台戏了，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马上站起身来笑道：“倒是我心急了点……我这去就让服务生拿酒……”

    陈静刚刚出去，徐萍就盯着刘斌似笑非笑地说道：“刘总，在小静回来之前，我们抓紧时间说说正事，等酒来了之后，谁都不许再谈业务，否则罚酒一杯……”

    刘斌笑道：“徐行长一看就是个痛快人，我们的事情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明天我就以公司的名义在你们银行开个基本账户，第一笔资金……五个亿怎么样？”

    徐萍暗暗吃惊，心想，陈静倒是没有看走眼，确实是一头肥猪呢，一出手就五个亿，这在临海市，除了国企之外也算是个大户了，只是不清楚这是一头本地猪呢，还是外来的肥猪，不过，谁管这些闲事呢，银行又不是公安局，只要他拿来的不是盗版人民币就行。

    徐萍心里惊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给了刘斌一个甜蜜的微笑，似有点不信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刘斌双手一摊，装作糊涂道：“怎么？你信不过我？说实话，先前确实还有点犹豫，可见到徐行长之后，我马上就决定了……”

    徐萍惊讶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行长？”

    刘斌摆摆手，盯着徐萍低声道：“心情……最主要的是心情，我现在心情愉快，这就够了，反正钱放在哪里都一样……”

    徐萍知道，越是没有要求的客户，最后的胃口越大，尽管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直白，可她起码要知道客户的底线在哪里。

    “我也很愉快，刘总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银行的竞争很激烈，所以，我们也出台了一些相应的优惠政策，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客户……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大忙，起码要做好服务工作，刘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好了……”

    刘斌忽然哈哈大笑道：“徐行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别费这个心了，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做事全凭个人好恶……

    我要是不喜欢，你再好的条件我也没兴趣，只要人对了我的胃口，什么都好说，我也不想提什么条件，做企业嘛，总免不了跟银行打交道，只要到时候我有什么难处的时候，徐行长多帮帮忙就行了，不过，如果你们再组织客户去北极玩的话，可别把把我忘掉啊……”

    徐萍听刘斌说人对了胃口，忍不住脸上一热，竟然在刘斌的注视下，有点害羞似地低下头去，好一阵才抬起来，嗔道：“那好吧，反正你自己不说，我才懒得管呢……如果再有去北极的活动，到时候人家亲自陪你去……”

    这话一说，两个人的目光就碰到了一块，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居然就粘在一起了，刘斌从徐萍的眼里看出了大胆的挑逗，而徐萍从男人的眼里察觉到一闪而逝的情火，要不是陈静正好走进来，两个人这种忘我的凝视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