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齐鹏飞的张坤,听到姚志平的话不由眉角一扬。
恶客?
张坤的目光朝着门外的老人望去,老者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带着一副老花镜,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十分古朴的中山装。
不过老旧的中山装在老人身上却没有丝毫陈旧感,反倒是让老者显得精神奕奕的。
似乎察觉到张坤的目光,门外的老人顺着视线望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第一眼看到老人那双眼睛,张坤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被看透一般,目光深邃,和一般老人的眼神中总是若有若无带着浑浊不同。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精气神都很不错的老人,丝毫感觉不到老年人应有的沉暮,反倒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看了一会,张坤眼角一抬,用疑惑的目光望了一眼旁边的姚志平。
这老人看起来就好像不凡的样子,为什么会说是恶客?什么来头?
察觉到张坤的目光后,姚志平沉吟了一会,然后苦笑着道:“那人叫温志明,来头嘛确实不小,甚至可以说我一辈子中最大的敌人。”
最大的……敌人?张坤眼角微微一动,不过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推着齐鹏飞前行,然后一边听着姚志平继续说着。
“温志明,清华大学考古系博士后导师,燕京博物馆馆长,中国考古协会副会长,然后还有什么全国人大代表的就不说了,总之,那家伙来头很大,尤其是在考古古玩鉴定这一块,不管是官方,还是私下人脉关系,都有很深厚的实力和根基。”
“而且,他的考古水平,在整个中国考古界都是顶尖的那一批,尤其是商周时期青铜器这一块的考究,他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权威。”
“不过这家伙天生小气,额,也不能说小气,反正就是好像天生和我作对一样。”
“我在生的时候,三十多岁基本就已经是公认的全国古玩鉴定第一人,而然这个公认里面绝对不包括他,温志明。”
“那家伙,不管我发表什么论文,或者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总是他第一个跳出来,给我各种找茬,虽然不多到后来都证明无非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总的来说,还是让人很烦躁。”
“总之,温志明选在今天这日子上门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恶客是什么?反正,你小心应付吧,额,尽可能的话不要得罪他为好。”
听完姚志平的话,张坤眼角暗暗一颤,在姚志平嘴里,这就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惹不得的麻烦。
这大好的日子……。
张坤心里暗暗苦笑,然后走到温志明身前,张坤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志明突然道:“你认识我。”
张坤一愣,嘴巴一张,正要回一句,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之类的话,温志明却又紧接着道:“姚志平说的。”
张坤心头一跳,眼角余光不由自主望了一旁半空的姚志平,温志明也有阴阳眼?
不过还没等张坤想明白,温志明又道:“他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张坤眼角一颤,然后露出一丝苦笑,合着是猜的啊。
“你叫张坤?就是传闻中姚志平的徒弟?”温志明望着张坤。
张坤苦笑着点点头。
“姚志平从小天赋凛然,十几岁便震惊中国考古界,三十岁便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古玩鉴定第一人,你既是他徒弟,就要好生研习,不要坠了他的名声。”
张坤有点愣愣的,看着温志明不知道这又是搞什么鬼。
“听说今天你要替姚志平代师收徒,这是好事,姚志平身为中国鉴定第一大家,他的本事自然传的人越多越好。这是一点小意思,权当贺礼了。”说着,温志明伸手,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礼盒。
张坤几乎是傻傻的接住,整个人却愣在了那里,有点看不明白了。
瞧着张坤那傻傻呆头呆脑的样子,温志明眉头微皱:“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坤恍然,随即惊醒过来,立马点头,然后伸手请着温志明进去,只是心里却暗暗苦笑,这温志明果然如同姚志平所说那样,非同一般。
这从见面第一句话开始,便死死的压着张坤,让张坤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感觉。
得,就像姚志平说的那样,一切小心吧,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引着温志明进了中堂侧厅,温志明一出现,顿时桌上谈笑的几人瞬间全部站了起来。
“温教授。”
侯保国,唐新华,焦国安都是古玩行混了不少年岁的,自然都认识这一行中的顶尖人物。
不过招呼的时候,几人心里也忍不住暗暗打鼓,这温教授怎么也来了?
自然,他们熟悉温志明,那么对于温志明和姚志平之间的恩怨,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肯定也多有耳闻。
这两位在考古鉴定这一行中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两人之间的争锋,可谓古玩鉴定这一行里的巅峰对决,每一次的争论,都能引起大量“路人”的围观。而唐新华和焦国安自然也做过这种路人。
至于侯保国,知道的肯定就更加清楚了。
所以三人对于温志明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大感不解,甚至侯保国还微微紧张了起来,这温志明不是来搞事的吧。
张坤引着温志明来到桌前,然后伸手给温志明抽出椅子,旁边保洁阿姨送上茶水。
温志明也仿佛无视着周围几人怪异的目光,不管不顾的端起茶水,径自轻饮了起来。
瞧着这些,张坤也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不管怎么说,上门就是客,好生招待就是了,若真有什么变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如此想着,张坤笑着招呼众人落座,然后开口给温志明介绍着众人身份。
期间温志明大都是淡淡的神情,了不得就是轻轻点头,只要在介绍到齐向阳的时候,才稍稍正色,深深的望了齐向阳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如此一晃,又是小半个钟头,然后慢慢到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