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的是大烩菜,有一位姓马的师傅跟我们在一起,三个人买了三大碗菜。
刚坐下,老马就伸长着脖子,指着我的碗打趣的说道:“瞧瞧,透着亲。我们碗里只有一两块肉,你的碗里足足有五六块。”
我心里明白,这时在试探我对小田到底有没有意思。可我当时在心里还真没有这个打算,只好装疯卖傻的说道:“马师傅,您要想吃肉,我给你两块……”
好没等我说完,老马就立即打断我的话,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给你介绍一个。”
听了他的话,我没往新柳,就大大咧咧地说道:“行啊,介绍成了,我请你喝喜酒,吃糖。”
才知道,从那天起,老马总跟我们在一起赶路了。也不张罗着前去逛街了,还不时地与牡丹在一起叽叽咕咕的。
记得大约是五月里的一天,那李牡丹忽然来到我的面前,一脸严肃的问道:“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我虽然一一如实的做了回答,但我在心里却在暗暗地想着:我跟她也算是熟人了,偶尔甚至还会开个玩笑。今天她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一本正经地问这问那?这是要做啥呢?
吃完饭,老马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别忙回去睡觉,先去见一个人。”
看他那神情,我已经猜到,一定是叫我去见那个女孩子了。我不过跟老马说了一句玩笑话,想不到他还认了真。
我心里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人家是一副火*的心肠,咱也不能硬撅了人家啊。
不就是去见一个女孩子吗?有没有把我卖掉。走吧。心里嘀咕着,我就跟着老马来到了李牡丹的家里。
我们正坐着说着话儿,小田来了。我有点儿奇怪,她来干嘛啊?我当时不敢肯定她就是我要见的那位女孩子。
牡丹家里经常人来人往,保不齐她是来聊天儿或者是借个针头线脑的。
但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那情势就不对了。老马跟李牡丹一对眼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先出去会,你们先说说话。”
说着话,他们俩站起来就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我跟小田了。
在招待所里频繁出入,也不已经是第一次看到她了,但这一次是我正眼大量她。观察的听仔细的。
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瀑布一样的头发微微有些散乱,忙活了一天,没重新梳洗,穿的还是上班时的衣服,脚上是一双就布鞋。
看来是没有可以打扮,说明她艰苦朴素,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而此刻,她低着头,不住地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梢。
我不是怕羞,二十我成心不说第一句话。我认为说第一句话,就会容易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的听她说些很么。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了,她终于逼出一句话来了:“你来了。”
我一听,当时心里就乐了。这不露馅儿了吗?这说明她知道我要来。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搞对象了。
可我当时是一种逢场作戏的态度,只觉得好玩儿、好笑。权作茶余饭后的解闷儿酒。所以就并不慌张,从容作答。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大约说了半个钟点的话,都属于应酬,没实质性的内容。
不久,老马他们回来了。老马把我拉到礼物里面,李牡丹和小田留在外屋。
落座后,老马第一句话就问我:“怎么样?同意了吗?”
听了老马的话,为很有点儿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的问道:“同意?同意什么?”
“同意搞对象呗。”老马大声地说道。
此时,我听到李牡丹也正在调高着声音问小田:“怎么样?行不行?”
我从来都不知道找女朋友还有这种规矩,当时就懵了。我的妈呀,这才第一次见面就的表态?终身大事总得接触一段时间,了解双方的脾气是否合得来吧。
我心里正在这样想着,李牡丹过来了,他看着我大声地说道:“小田她同意了。”
轻易不会脸红心跳的我,此刻不知道我的脸是否红了。反正我感觉到心跳已经加快。得,吧我架在炉子上烤了。
下不来台的我,为了人家女孩子的面子,既不能说不同意,又不能说同意。就在那儿泡着蘑菇。
老马他俩说了一大堆的话,想逗我甚至逼我来表一个态。可当着小田的面,这个态我如何表?再说我自己的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老马他俩说了一大堆的话,想逗我甚至逼我来表一个态。可当着小田的面,这个态我如何表?再说我自己的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我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最后,我坚持着没有表态就走了。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招待所出去拉货了。
说到这里,钱兴祥不觉有转过头去看了一下他的老婆李秀莲,只见她抱着儿子肖迎春聚精会神地听着。
儿子肖迎春已经依偎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胡安娜正在聚精会神地记录着。于是,钱兴祥喝了一口茶,就又继续开始往下讲了。
他总得把这个故事讲完了吧。
就在我拉货回来的时候,李牡丹还是穷追不舍,文我是不是不想小田,还表态说,她一定要在招待所里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我觉得傲世断然拒绝了小田,人家一个女孩子家首先表了态,肯定会闹得很没面子的。
我赶紧回答说道:“搞对象得慢慢处。如果一定要在你们招待所里找对象,就跟小田处了。”
我这么一说,李牡丹就以为我已经同意了。从此就为我能够跟小田在一处单独相处不断创造有利条件和机会。
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跟小田的接触比较频繁。
我了解到,小田出身贫农,家境并不富裕,除父母外,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和一个妹妹。她是吃过苦的,十五岁起就放过六年的羊,还被马踢伤过。
她的父亲脑筋比较活络,曾经做过小买卖。
到了八月份,小田突然提出让我去她家。我以为是跟平常串门儿一般,就没把它当作一会大事儿。
去同学家里,买合点心就可以了。可蔡师傅说不行,我只好又买了两盒烟。两毛八一盒的,那可是最好的了。还买了两个罐头。一共花了十多块钱。
若是去同学家串串门,这可也算是重礼了。
可老马多事,又喊着让我给小田买件定情物儿。供销社里只有女孩子用的头巾,还是冬天用的,我一条都没有瞧上。
可是手帕干脆就没货。因此,我就决定什么都不给她买。
我觉得蛮好玩的,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较远。
说到这里,钱兴祥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安娜,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听了钱兴祥的话,胡安娜整理好笔记本和笔,很有点儿抱歉地说道:“肖书记,很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么许多宝贵的时间。”
说着,她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把她送到门口,钱兴祥专户身来也就休息了。一*无话。
转眼之间,眼看就到了十周年村庆的时候,整个朝阳镇从中心大道四周的卫星村,广场,村口,各个大写干道,工厂和主要的代表性的建筑物上,都已经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呈现出一派节日的喜庆景象。由于临近重大节日,再加上是国庆节和重阳节的国定节日,这几天的天气又好。所以前来观赏旅游的人特别的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这中间有本国的游人,但也不乏慕名而来的外国人。
在黄金大酒店的一个房间里,钱东照今天的气质似乎比较的好。他坐着靠在榻上,正在微笑着听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接班人钱兴祥说着话。
“爸,这件事情我就是这样处理的。您觉得怎么样?”钱兴祥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嗯,好。”钱东照微笑着说道:“这就体现了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
他虽然说着话,但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底气,感觉那声音是轻飘飘的,就像是空中飘浮着的空气和云彩。
这段时间来,钱东照的体重在急剧的下降着,目前只剩下十几公斤的体重了。病情反复的间隔也大大的缩短了,病情时轻时重,还市场开始昏迷会半昏迷的状态。看上去,钱东照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村委特地在黄金大酒店里安排了一个房间,用来给看护老书记的医生护士休息值夜。
正说着话,钱东照忽然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说话,陷入了昏迷状态。钱兴祥立即拨通了一声护士的电话,几秒钟的时间,几个医生护士就飞奔着走进了钱东照的房间里面。
心电图,挂点滴……开展了一系列的抢救工作。半个小时过去了,钱东照终于又顽强的睁开了眼睛。“辛苦你们了。”钱东照看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医生护士门轻声的说道。
这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细小了,要俯下耳朵去才能听清楚他说话的声音。
这时,在世界公园的广场的露天舞台上,村里的文宣队正在给人们表演着自编自演的节目。这时,正在表演着一只“高空走钢丝”的杂技节目。
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正站在十多米高的一根钢丝上面,晃晃悠悠的走着,她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把花伞,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棍子,正在晃悠着随着钢丝的晃荡着走着。那样子级让人看得心惊肉跳,又为她的高*演技拍手叫绝。
在村里的黄金大酒店的舞台上,也正在表演着同样是村里的演艺队员们自编自演的一系列节目。此刻,正在表演着一个表演唱《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席》。
只见,八个穿着各式蒙古服饰,胳膊上佩戴者红袖章的男女青年们在一个手持红旗的人的带领下,翩然的激情的表演着。
“我们是毛*席的红卫兵,
从草原上来到天安门,
无边的旗海红似火。
……”
那激动人心的歌声,仿佛带领人们回到了四五十年前的时间里去了。
在民族馆的大舞台上,也一样在给人们表演着演艺队员门自编自演的节目。而在此刻的林卫国的家里,一家人正坐在院子里面,正在吃着西瓜。
金月仙,金凤仙,江晓玉分别坐在他的身边。他们的女儿林晓静正坐在金月仙的身边,看着手里的手机里的小说。金凤仙和江晓玉的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
院子里院子里是一片想和安宁的气氛。院子里的一棵丹桂树上盛开着一簇簇的金黄色的丹桂。整个院子里飘散着馥郁的芳香。
“哎,卫国,据说钱东照的病情已经十分沉重了。这样的好人得了这样的病也真是可惜了。”金凤仙看着林卫国十分惋惜的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给自己怀里的孩子喂着奶。
“哦。”林卫国听了,也不觉哦了一声。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先前自己跟钱家一起工作,跟钱家作对的情景。自己这样对他,他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也真是仁义情怀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也着实有些悔恨不已了。但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颜面去对他呢?
他正在这样想着,金月仙看着他说道:“卫国,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去看看他?也许能求得他的谅解,重叙旧情。即使不能和好,至少我们也安心点。”正在一边吃着西瓜的金月仙也急忙窜缀着说道。
听了老婆金月仙的话,林卫国在心里想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就是因为自己觉得没有面孔在去面对钱东照了。
片刻后,他只是无言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他的心里就如同长江大海里的波浪一样的翻腾开了。正在作着激*的思想斗争。
“是啊,爸,我觉得妈妈说的话很对。你应该去看望一下钱爷爷。钱希望对我可好啦。”他的女儿林晓静这时也结果话来说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动什么。”林卫国很是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道。说着,他就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
“是啊,晓静的话说的蛮对的嘛,人家都这样宽容你,可你……”江晓玉也忍不住的说道。
“烦死人了,你们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林卫国颇为不满的大声说道。
而此刻的黄金大酒店里,钱东照的房间里面,这时候,钱东照正在跟钱兴祥说着话。他们的身边站着陈玉莲,钱希望,魏作炳,王晓宏以及村里的一班人员。他们的脸上一个个都笼罩着一层重重的阴云。
“林卫国的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党中央号召我们要团结起来向前看。我们也要做这样的人。不要再在个人的一点恩怨上纠缠不清了。至于那些东西就当作废旧物品处理掉吧。”钱东照依靠在榻头上,十分虚弱的说道。
刚说完话,他就又开始了昏迷状态。于是,医生马上就投入了抢救工作。
黄金大酒店里的其他地方,此刻正是热闹异常,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村里的各个地方,世界公园里,第一高塔上面,到处都是人的海洋,拥挤不堪。然而却是拥挤而不混乱,秩序井然。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通往欣欣村的黄金大酒店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中,林卫国也正随着人流的涌动在慢慢地向前走着。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和焦急的神色。
昨天在家人们的劝说下,他经过一番的思考,终于还是战胜了自我。决定还是赶来想老鼠机道歉认错,握手言和。以免给自己造成终生的遗憾。
在路上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大酒店里面。哪知道正是巧的很,仿佛钱东照知道自己又一个老朋友要赶过来一样的,在这个时候,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自己榻边,正在默默的流着眼泪的林卫国。这时,钱东照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在自己快要去见马克思前,还能见到自己以前在一起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老战友。
他的心中感到万分的欣慰,在欣慰之余又有很多的内疚。看着林卫国,他的眼睛里就含上了泪水,脸上似乎又一种复杂的表情。他慢慢地将头转向了林卫国,颤巍巍的向着他伸出手去。
林卫国一见,立即俯过身去,轻轻地抓住了钱东照的手,眼睛里早就盈满了晶莹的泪水,他深情而又万分悔恨的看着,钱东照哽咽着轻轻的叫道:“老书记,以前都是我的不好,请你原谅我的愚昧与鲁莽。”
“卫国,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说了。我还能见到你,真高兴。你,你回来吧。”钱东照看着林卫国说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好的,我回来。”听了老书记钱东照的话,林卫国喊着热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终于再一次的认识到了团结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水涨船高等,关于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的大家庭的道理。早就想回到社会主义这个大家庭里来了,可终于是因为抹不开自己的颜面,又怕钱东照不给自己的机会,这才拖到了现在。
现在终于听到了老书记钱东照的再一次邀请,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钱兴祥,陈玉莲,钱希望,魏作炳和王晓宏等曾经跟自己,做对过的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真情。
他们都在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在说,卫国,我们的战友,你快回来吧。看着而这样的情景,林卫国不觉热血沸腾了,他激情澎湃,“噗通”一声跪在了钱东照的榻边,扑在钱东照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卫国叔,你怎么哭了?应该高兴才是。”钱兴祥看着林卫国说道。
看着眼前的着一幕激动人心的场景,钱兴祥也不觉激动万分,热泪盈眶。在场的人看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一个个都跟钱东照,钱兴祥一样,心里就像是长江大海里的滔滔不绝的海浪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人就是不一样,心底无私的人就是值得大家敬重。他们的心*就像天空一样的广袤,想高山一样伟岸,像大海一样能*纳千河万流。世界上要是多的是这样的人,那这个世界将会是一片光明。
“卫国,谢谢你。”钱东照颤巍巍的来着林卫国的手说道。话刚说完,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老书记……”林卫国大叫着,万分悲痛的扑在了钱东照的身上大哭了起来。第二天凌晨,村广播站广播了老书记钱东照病逝的消息。
立即,村里的几个花圈店就忙碌了起来。有的人家一定就是四五个花圈。老书记的灵堂就设在中心村钱兴祥的家里,刚设好灵堂就有人来瞻仰老书记的的遗容,看老书记的最后一眼了。
这天的天气,原来是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忽然间就变得阴沉沉的了。仿佛也在为老书记的仙去而感到万分的悲痛。
花圈愈来愈多,最后只好摆道了村里与钱兴祥家仅一路之隔的就去长廊里去了。但到最后竟然连着跳长廊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摆满了花圈。但花圈还在不断的增多。
在这段时间里,林卫国就一直留在钱兴祥的家里忙里忙外的忙碌着。他早就已经把自己作为一个老欣欣村的人了。
第三天,就在送老书记上山的这天夜里,一点钟左右,天空中,忽然开始凄凄凉凉的下起小雨来了。
这天,村里的家家户户,空巷而出,人们纷纷出来送老书记最后一阵。
人们冒着着霏霏的小雨,谁也没有穿戴雨具,默默地慢慢地走着,在着阴沉沉的天空下面,在桃红柳绿的道路上面,一长溜望不到头,也望不到尾的人流在缓慢的行进着。
人们在心中默默的说着:“我们亲爱的老书记,您一路走好。”
“老书记,您安息吧。”
在这长长的人流中,钱兴祥的一家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而人们还在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向着这支队伍汇集龙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