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黛冷哼一声,将脸转开,“只要不打扰到我工作,你爱怎样随便。”
说话间又拿起了电话,按着电话簿上的顺序一个个地打起来。
他看在眼里,眼角闪过一丝落寞。为了能帮到景墨琅,她真是够拼的,刚从医院里出来,也不回家修养,直接来了公司埋头苦干起来。
这时,门外再次有人敲响。两人回头看时,见她的父亲米凯走了进来。
米凯本想来跟女儿商量工作的事情,没有料到巩陵竟然也在。
“哟,是巩总啊?您好您好,最近别来无恙吧,您看,我跟内人最近都忙着操劳公司的事,一直没空去看望你跟小黛……”
“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米凯不住地点头,望了一眼女儿,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刚进来想跟小黛重新商讨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话没说完,被她抢了过去,“还有什么好商讨的,我还是做我之前的工作,至于你愿不愿意让我做,那是你自己的事。”
“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米凯斥她一句后,笑嘻嘻着脸跟巩陵解释道,“小时候把她给宠坏了,还望巩总您多担待点。”
说完,又走到米小黛跟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工作簿,“你都已经嫁到巩家了,还没为夫家延续香火,就乱跑出来,这成何体统!”
米小黛不敢朝父亲发火,站了起来,冲着巩陵吼道:“是你派我父亲来劝说我的吧?”
巩陵直视着她,一时没有转开眼,听她这么说后,抬手拦住了正要呵斥她的米父,“伯父,小黛愿意自己出来找点事做,许是在家里憋坏了呢,既然她愿意做点什么您就让她做吧。”
米凯一听这话,忙点头答应,“原来是巩总您让小黛过来的啊?我还以为,以为你们两人一时吵架来的,哈哈,既然没什么误会,那想让她怎样,就全听巩总您的了……”
闻言,米小黛立马走过来环住巩陵的手臂,“爸,我就说了吧,是他特意允许我出来工作的,您还不信?”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米父故意呵斥她一声,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脸上挂满了笑意,“好的,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你们。”
朝巩陵点头示意后,他赶忙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时,米小黛立刻松开手从他身边走开,口气不似方才的温婉,“我们离婚一事,我并没有告诉家人,也希望你也不要说漏了嘴。毕竟这事是咱们两人之间的,无关乎我的家庭,还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好。”他一口应下,又多看了她两眼,“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巩陵走后,米小黛冷哼一声,重新拿起桌上的电话簿打了起来。
然而,拨出去的号码还不等对方接听,她又匆忙挂断,烦闷地将手机朝桌上一扔,一双杏眼转向他离开的方向,粉拳在不自觉中收紧。
“混蛋,凭什么我去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为什么总是跑来缠着我!故意在我面前装好人,以为我会领情?别做梦了,巩陵,因为那件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收回视线,她双眼落在桌上,重新拿起电话,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工作了。
她猛地抬手将手边触碰到的一切都胡乱推开,找到手机上从未存过,可还是被迫记住的号码打了出去。
“巩陵,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来我办公室,也不要在刻意出现在我面前,你听到没有!我不想见到你!”
骂完,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将电话挂掉。
这时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长喘一口气,继续从地上捡起电话簿,重新埋头于工作中。
“喂,您好,我是米小黛,呵呵,是兰总吧,咱们之前联系过的……”
“什么米小黛?哪位啊?我不认识,你打错人了!”
对方不等她说完,立马将电话给挂断。见昔日合作过的人们,一个个都将她忘之脑后,一阵失落沉于心底。
兰总,他可是能推动米氏跟华蓝之间有联系的男人,如果能把他拿下的话,她的计划能往前迈进一大步。
终于,她又给自己打了气,将方才的那串号码拨了出去。
“兰总,是这样的,我是米氏集团理事会的……”
“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什么米氏,没听说过!”电话又一遍被挂断。
趁对方有可能会将她拉黑,她赶忙又将电话打了回去:“您好,兰总,我是巩氏集团总裁巩陵的夫人,我有话想要跟您谈……”
“什么?巩总的夫人?”那人愣了半响后,声音已经不再似方才的不耐烦了。
“对的,我有事找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面有时间呢?”
“原来是巩总的夫人啊,您怎么不早说呢?哈哈,都好都好的,夫人您什么时候有空都好的。”
“哦,既然这样,不如今天下午,您看怎样?”
“好啊好啊。”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兰总,咱们下午见。”
收了线后,她沉重地朝桌上一趴,整个人疲惫地抬不起头来。
看来,如果她真的想在米氏发展,不得不借助巩陵的势力了,不然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给男人打了回去。对方同样是立马接听,不待一点延迟。
“找我?”淡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听得她一时恍惚。
“是这样的,最近我工作有点繁忙,至于咱们离婚的事,还是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去办吧。”
“都好,随你。”
听他这么说,她心底又是一阵烦闷。
“听巩总这满不在乎的口气,是早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还是巩总您已经找好了娇俏闺蜜的小女友陪你了?”
巩陵明显一怔,没明白过来:“你方才对我破口大骂,现在又对我满口嘲讽,小黛,你就这么恨我么?”
她怔了许久,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她首先将电话挂掉,一句话没再多说。
“混蛋,禽兽!我就是恨你!我不恨你还给你打什么电话!”
自言自语地嘀咕完后,她又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发起呆。
这串号码,从未储存在她通讯录上,依旧是以一串数字的形式躺在那里。可不自觉间,这串数字已经深深地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仿佛闭上眼,都能背出他的电话。怎么会这样?
她猛然睁开眼,烦闷的摇着头,看着电话簿上一长串没有打过的电话,心情更是糟透了。
如果这时,那个男人在跟前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找到活靶子,将憋在心里的气发泄出来了。
另一边,被挂掉电话的巩陵,望着手机上女人的图片,轻轻滑动着屏幕,找到设置后,将屏保换成了风景图案。
终是一切都该放下的,毕竟已经累了这么久。
驾驶座上,助理转头:“巩总,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巩家老宅。”
他淡淡地说出四个字,闭了眼回忆起往事,心情沉重的连睁眼都觉得困难。
往日的海啸终将再次降临,午夜梦回的噩梦,又会重新演起。
说他怕么?倒也不是。他不怕强大的敌人,不怕强风暴雨,他怕的是把自己也变成最不想变成的那类人。冷血,无情,看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有喜怒哀乐,看到怜惜的生物也不会再伸出援手。
景墨琅也是这类人,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敬重他。或许他的冷漠不同于别人吧,总觉得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面下,也有一颗热情似火的心。
华蓝办公室里。
景墨琅让青牙配合巩陵监视简曜,还有巩家那对叔侄一事。他则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理投靠景川的那些股东们。
虽然上头条的新闻已经被倪冰用尽各种手段给压制下来,然而余温未退,着实让那些自身事内的股东们都跟着抹了一把汗。
“总裁,据咱们的人报,倪冰私自将韩可璟囚禁家中,任意打骂。”
“消息可准?”
“是咱们潜在简家的人捎过来的信。”
景墨琅简单地嗯了一声,随即嘴角挂上抹笑,“既然景川已经进去逍遥几日了,那就让她也进去凉快凉快吧。”
青牙忙点头,也笑得合不拢嘴,“这接下来就剩下简曜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再加上下周他儿子的大婚,不知道他是笑着出席还是哭着了?”
简家,韩可璟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倪冰。
她惊恐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进,看向女人的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沙哑的嗓音似要说不出话来。
倪冰却笑嘻嘻地坐到她床边,凑近了才说道:“记住,你敢指控我一句,我就将你假孕一事全都曝光,我看到时候谁还收留你!”
说完,她整理了下仪容,昂首走了出去。
病床上的女人瑟瑟地缩在被窝里,回想到发生在简家的一切,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以前她还有干妈还有景家可以依靠,而如今倪卉再靠不住,若是再被景家人嫌弃,她在这世上,在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除了受倪冰摆布,她别无他法。
楼下,倪冰看了眼被揪出来的内奸,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你竟然把我虐待韩可璟的事告诉了景墨琅?我会让你知道做奸细最惨的下场!”
说万,她立刻吩咐了人将他关了起来,拿起电话打去了华蓝的总裁办公室。
“景总,听说你打算让人告我虐待韩可璟,是吗?”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冰姨,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这个时候再不打,恐怕下一秒我就会被您给送进去了吧?”
“哦?冰姨说说看,您又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不敢吧您送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