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二婶觉得自己应该劝慰些什么,可想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去说。
在她看来,顾母对美智子实在可恶,在她看来,当年无法是美智子抢了顾母的心上人,将两个好姐妹变成了陌生人。可是,美智子最终也没得到什么。而顾母已经嫁给了顾父,这么多年生活美满,对往事也该释怀了。
可偏偏原本柔和的顾母一见到美智子,却仿佛瞬间变了一个模样,不但毫无优雅可言,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所以,安慰的话她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倒觉得,反倒是美智子更需要安慰。
美智子离开后,顾母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她不解道:
“你们也觉得是我太凶恶了吗?”
得到的又是一阵沉默,有的时候沉默不仅仅是沉默,更是一种默认。
顾母摇摇头,呢喃着:
“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没有诉说的欲望,慢慢悠悠回了房间。
二叔、二婶相互看了一眼,看来有些事大概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简单。
唐薇薇跟顾川上了车后,这才得知安秘书被萧家人捉住了。而顾川要美智子帮忙的事,是要藏起萧瑶。纵观B市,能让萧家知道却不敢查的人只有美智子。一来因为她外宾身份,二来有安氏制约,萧家就算相查也得付出一定代价。
“安秘书不是一直在别墅,怎么会被捉?”唐薇薇不免疑问。
关押萧瑶的别墅她就算去过一次,也找不到地方。更何况,那是顾川的秘密据点,就算有人强攻,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提起此事,顾川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如果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别墅,自然没事。还不是你那小安……”想到那个女人,顾川又是一阵愤怒。
是不是男人总有遇到一个让他无力的女人?他的女人是唐薇薇,而安秘书的那个女人是小安。
“小安怎么了?”唐薇薇更加不解。安秘书被捉有小安什么事,还说是小安是萧家的卧底,在安秘书身边潜伏。但还有一件更让她不明白的事,小安什么时候和安秘书走那么近了?
唐薇薇大概不会想到,在造型室那次她有意安排的巧妙让安秘书与小安之间越走越近,甚至在小安心中她这个“薇薇姐”可是比安秘书要逊色许多。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后唐薇薇才知道的。
想到安秘书不顾阻拦也要出去的情景,顾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看了一眼一脸好奇宝宝样子的唐薇薇,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解释道:
“说什么小安比赛他必须要到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紧张一个女人。”
顾川也没想到安秘书还有这样激情的时刻,若不是因为小安,他恐怕很难见到安秘书红脸的样子。
唐薇薇一愣,没料到安秘书会因为小安有这样疯狂的举动,甚至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在她的记忆中,小安与安秘书认识也不是很久,但想到她与顾川认识一天就结婚的事实,小安与安秘书的情形倒也可以理解。
“难道说,安秘书喜欢上了小安?”她问道。
要知道,安秘书比小安整整大了十岁。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想到安秘书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想到小安贪玩的个性。这两个人要是走到一起,不像夫妻,只想叔叔和侄子。
顾川怎么不知道他媳妇儿小脑袋里奇思妙想,他揉着唐薇薇的小脑袋,温柔道:
“我媳妇儿挺聪明,但你想错了方向。”
“嗯?”唐薇薇不免好奇。
但顾川却不说了。
“下车。”随着他再次开口,唐薇薇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关押萧瑶的别墅。
周围每隔一段路都站着岗哨,穿着黑衣领带,严肃的氛围让唐薇薇也没了好奇。两个人并没有进入别墅,而是由着管家将萧瑶带上了车。
萧瑶被蒙着头,但浑身瘫软,使不出一丝力气。唐薇薇猜想她大概是被入射过镇静剂,不然凭借萧瑶的性格,她不该如此安静。
一路无话,顾川将车开到与美智子商量好的接头地点。
当萧瑶头上的纸袋被拿下,唐薇薇这才发现她居然瞪大双眼,根本不是昏迷的模样。
萧瑶的样子很不好,她的头发散落,枯燥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双眼布满血丝,怔怔地盯着前方,让人不寒而栗。
她仿佛失了言语,也失了思考,她甚至连唐薇薇都没有认出,呆愣的样子难保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唐薇薇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危险,退到一旁,不再靠近。
美智子也上前打量着萧瑶,她不怕危险,甚至挑起萧瑶的下巴,紧盯双目。
萧瑶就仿佛失去了知觉,除了还活着什么感知都不存在。美智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放开了她。
“这就是萧瑶?看起来很一般。”她的语气颇为不屑,看着萧瑶的目光没有丝毫怜悯。
唐薇薇忽然意识到,哪怕再和善的人,也有厌恶的事物。无论她有多么隐忍,在面对厌恶事物时,甚至不需要外因,便可显露。而美智子所厌恶的事,就是萧瑶。
虽然,她并不知道美智子为什么会讨厌萧瑶。
“美智子阿姨,麻烦你了。”顾川求人的姿态也不卑不亢,一句麻烦已是他的感谢。
美智子却毫不在意,她对顾川甚是包容。
“不麻烦,如果不是你,我也打算把她绑来。你算是偶然间帮了我一个忙。”笑容再次摆到了她的脸上,她承诺道:
“我与萧家的事与你无关,没有你的首肯,我不会放了她的。”
她很少对别人承诺些什么,尤其是对待“肃清社”以外的人。可她不但愿意帮顾川的忙,更愿意为他付出。
顾川也感受到了美智子的善意,无论顾母对她的态度如何,美智子与顾川来说还算不错。
“谢谢。”他终于表示感谢。
美智子笑了笑,一脸温和道:
“你与你母亲不同,你是一个好孩子。”她的话若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