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餐的饭桌上便见顾母怒视美智子。
“一家人一起吃饭,多好。”顾奶奶还在感叹,这一大家子早上终于能凑到一起。顾母拿着刀叉,恨不得割美智子的肉。
“美智子,以后就留在家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酒店那种地方,到底比不上家里舒服。”顾奶奶是有女万事足,越看美智子越开心。像这种要留美智子住下的事,更是没和其他人商量。
“是,干娘。”美智子柔声道。看得出,她同样也很开心。
二叔、二婶就算有意见,当着顾爷爷、顾奶奶的面也只能随他去了。但顾母却不会任由。
“她要一直留在这里?”她语气不善道。
“你有意见吗?”顾奶奶也不客气,生硬的一句话让气氛降到冰点。
像这种家务事,顾爷爷和顾父想来不插手,顾川就更不用说了。唐薇薇一个孙媳妇儿,就更插不上嘴。
顾母站起身,沉声道:
“爸、妈,她不能留在这里!”她的不满毫无掩饰,甚至不如昨晚那边容忍。
“为什么?”顾奶奶不免问道。
她虽然留下美智子,但他们家也是民主家庭,若顾母能说出原因,她自然也会尊重。
可是,顾母支吾了半天,谁一个理由也没有说出口,这让顾奶奶不免厌烦。在顾奶奶看来,所有的事都是顾母自己找的不痛快。
她要是有委屈,那就说出来。可她又不说,又不摆出这样模样,莫不是真看不上她认个女儿?
也不怪顾奶奶这样想,顾母总是把自己的委屈放在心中,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曾答应了那个人,不能说。美智子正是看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可她深切知道美智子的险恶,所以更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想想看,二十多年没有联络的人忽然出现,还要留在家里,这对顾家来说是好是坏?顾奶奶怎么就不想想?
“既然没有原因,那就没什么可说的。”顾奶奶直接下达定论。
眼见和顾奶奶说不通,顾母将矛头对准美智子。
“美智子,你要留在这里吗?”她毫不客气问道。
美智子也同样回敬道:
“对。还请多多指教。”
美智子的一颦一笑都只让顾母感到厌恶,偏偏这个家她做不了主。顾奶奶的目光已经不善,儿子老公又没有一个人向着她,顾母忽然觉得生无可恋,想也没想便道:
“好,她留在这里,我走!”
说完,直接回了房间。
忽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心情再吃饭,二叔、二婶打着工作的幌子赶紧离开,他们决定过几天再回家,这里的气氛越来越糟糕了。
“好好的一顿饭,全给糟蹋了。”顾奶奶扔下筷子,愤愤不平。
此刻,顾母收拾好行李走了出来,谁也没理,直接出门。
“嫂子,你怎么能走呢?”二婶还没离开,拉着行李劝慰道:
“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走了,谁来管家。”
“让她走,谁也不许留!”顾奶奶开口,怒气不减。
有了顾奶奶开口,谁也不敢再劝。连顾爷爷也一副淡然样子,倒显得顾母不近情理。
“我们也走。”顾川拉过唐薇薇的手,低语道。
这回可让顾奶奶抓住把柄,怒斥道:
“你们也和你妈一样,要离家出走?”她狠极了顾母,自己走也算不完,非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才行!
“奶奶,我要工作啊。”顾川耐心解释,言语间满是讨好。
顾奶奶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好气道:
“薇薇总不用走吧。”
别糊弄她,唐薇薇因为萧瑶的事已经请假在家,这要说出去工作,以为她不知道呢。
顾川可不敢糊弄顾奶奶,顾奶奶是谁,她聪明着呢。所以,顾川打算虚实结合,让她分辨不出。只听顾川一脸委屈道:
“安秘书被萧家人关了起来,我身边的工作没人处理,薇薇得给我帮忙。”
他说的好不难过,唐薇薇却是一阵惊奇。她怎么没听顾川说过这事呢?眼见顾川偷偷朝她眨着眼睛,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唐薇薇默不作声,一副老实孩子模样。顾川又实在有事,顾奶奶只好松开。
“走吧,走吧,都走才好。”语气中不乏怨气。
“奶奶,我们工作完就回家,您可不能不理我们。”唐薇薇讨好道。
“快去吧,别耽误工作。”顾奶奶被哄得开心,但面色依旧故作厌恶,语气却好了许多。
唐薇薇快速起身,临走时还不忘对顾爷爷道:
“爷爷,我们走啦。”
“嗯。”顾爷爷显然比顾奶奶要好说服多了,淡淡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屋外,二婶还在劝慰顾母,顾父也走了出来,阻止她的行为。
顾母的行李箱在拉扯中被不小心扔到地上,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母心中的委屈彻底爆发,她朝顾父怒吼道:
“你也要留她在家里吗?你明明知道当年的事,还要留她在家里住!”在这个家,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哪怕跟她风雨同舟的顾父也同样不理解。这让她更没有欲望要留在这里。
“别闹了。”顾父低吼一声,脸色阴沉。
顾母不管他有多么生气,她也同样气愤,可谁又理解她的感受?
“我没有闹,你们爱留就留,我说的话你们不听,那我走总成了吧。”她委屈地蹲下身拉起行李箱,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顾父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没有温柔,只有责备。
“让孩子们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走。”顾母直接甩开他的拉扯,大步朝外面走去。
结婚三十多年,两个人可以说是夫妻间的典范。别看顾父在外面威严,但在顾母面前一直都温温和和,从没红过一次,吵过一次嘴。可是,因为美智子的到来,让从不吵架的夫妻变成这副样子,顾母从心底怨恨美智子。
唐薇薇想要拦住顾母,顾川却直接拉起顾母的行李箱,放到车上。
“上车。”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丈夫的话顾母可以不听,但儿子的话她却愿意听从。顾母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盯着她的顾父,倔强地上了顾川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