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自己的想法得到证实，顾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了。

    话匣子一旦打开，顾父便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与萧何的母亲是政治婚姻，一直不存在爱情。遇到千代后，才感受到什么是真爱。千代被他哄的什么都听，从不带出来与我们认识。直到发生美智子的事，我们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每每提及此事，他总在想。若是他当初执着一点，非要见千代的男朋友，那么后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没有如果，后来的事还是发生了。

    “可是美智子全然不听，毅然要生下孩子这件事是萧家丑闻，孩子绝对不许出生。这也是美智子在听到孩子死亡后，会深信不疑。可惜，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所有的事实，顾父说完后，只觉得力气也没了大半。

    这件事随着美智子的离去而封印海底，随着美智子的回归而解除封印。这么多年，他知道美智子的痛苦，可却也无能为力。萧家的势力太大，顾家只能保全自己，却无法保全他人。

    “美智子找到那个孩子了吗？”顾川迟疑道。

    既然都说了，顾父也不差解答这一句话。他道：

    “应该是吧。她不愿多说，大概也是想给孩子一个缓和期。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孩子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

    这是客观的一个回答，大概也是美智子所想的答案。

    顾川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他抓紧了唐薇薇的手，想要寻求一丝力量。

    唐薇薇觉察到了顾川的不同寻常，只以为他是被这个故事所震撼，反倒另一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给予安慰。

    在唐薇薇看来，美智子的确可怜，但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是非对错，谁又能那么明确的答案呢？

    美智子的事终于明朗，而顾母这面却不能释怀。

    “我这没什么需要，你们好好工作，少回顾家。”顾母的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但一提到顾家，脸色就不好。她所说的“少回顾家”指的是少见美智子。

    顾川算是服了她妈，宁愿把家交给外人，自己也要眼不见为净。更何况，他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离家出走的。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妈，顾川可以不随和，但也不能反驳，只道：

    “妈，爸把所有的事都跟我们说了。”他也得让顾母知道，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母倒也没有吃惊，反而还一片坦然。

    “他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就说了，那你们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美智子，总该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了吧。”顾母强硬的道。

    顾川一阵无语，她那都什么思想。美智子失了孩子，又失了姐姐，人家都没委屈。他们没有站在美智子战线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和她站在一起？

    唐薇薇倒是笑了，忍不住道：

    “妈，这又不是打仗，什么战线不战线的。”

    顾母不依不饶道：

    “美智子那就是外人，你爷爷奶奶非要把一个外人放在家里，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这算什么道理？”

    唐薇薇没好意思说，明明是你自己要离家的。

    顾母说了半天，也没得到点支持回应。想她离一天，连个人关心下都没有，不免委屈。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也没安什么好心。都给我走，省得见到你们心烦。”

    “妈，你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向顾冰靠拢了。”顾川故意激她。顾冰那是脾气？以前的时候还好。自结婚以后，那简直无法无天了，看见什么不顺眼的都得骂上一句。

    “一边去。”顾母懒得理会。

    过了一会儿，眼见唐薇薇与顾川马上就要走了，顾母将唐薇薇拉到一边，悄悄问道：

    “薇薇，你爸还说什么了？”

    即便两个人吵架，顾母还是对顾父无法认真生气。这么多年的老伴，心中总有期待。

    唐薇薇顷刻明白了顾母的想法，都是女人，她自然要说点好听的话。

    “他让我们好好照顾您，等您什么消气了，他再来看您。”唐薇薇的一席话说的顾母心里欢喜，她总算有些宽慰。

    顾川却在她们身后道：

    “爸有说这些吗？”

    忽然开口，将两人吓了一跳。直接拆穿唐薇薇的美好谎言，更让顾母气不打一处来。

    “混小子，给我滚一边去，我们母女俩说话，有你什么事。”她愤愤不平地怒视顾川，顺手还打了一拳，完全了没往日疼爱模样。

    顾川知道他妈心中有气，这样发泄一下，倒没什么不好。他装模作样地捂着胳膊喊疼，倒把顾母给逗乐了。他看到唐薇薇捂着嘴巴偷笑，想到顾母的女儿论，不免问道：

    “妈，有女儿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顾母还真没想过，但也可以信手拈来。

    “就是贴心小棉袄，心里很安慰。如果你姐在，她肯定会无条件支持我。”说到最后，又扯回了原题。

    唐薇薇看不下去了，就算是说谎也得说一句。

    “妈，我们也支持您。”她撒娇似的揽着顾母的脖子，像对唐母一样温柔对待。

    顾母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瞪了一眼顾川，得意道：

    “哎呦，还是女儿好，不像儿子。”

    小媳妇儿得母亲喜欢，顾川比谁都高兴。虽然让顾母有些不待见，但他乐得开心。不管他妈喜不喜欢他，都得认他这个儿子。可他媳妇儿就不同了，自古婆媳难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经过顾川这么一闹腾，顾母心里舒缓许多。虽然仍不满，但也不是那样气了。等明日顾父再来纾解一番，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了。

    两个人回到顾家，如他们所料，美智子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顾家人并没有因为顾母的离开，而对美智子有丝毫怨言，反而更加善待于她。

    听过顾父的叙述，唐薇薇对美智子越发不忍。难以想象，她是怎样克服自己内心的焦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所以，在见到美智子的那刻，她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表示歉意，她想给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