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城。
这座城池为极北神山下天品大区城池之一,城内势力以高家为首。
由于这座城池一道秋季便会有淡黄色的无妄海水从神山之上流经此处,并停滞数月之久,故而以黄泉命名。
其意为黄色的泉水从天而来。
可就是这一日,黄泉城却实实在在成了真正的黄泉城。
城池之内血色漫天,整座城池内都堆满了惨死的尸体,这里面有身披战甲的军士,也同样有城池内无辜的百姓。
血水将无妄海水浸染成血红,流经整座城池。
从紧闭的城门缝隙,也有鲜血从城门底渗出。
黄泉,城如其名。
在这座城池的正中央坐落着硕大的府邸,这府邸便是高家的府邸。数以万计的天仙、仙王级别高手,将整座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在这些高手的包围之下,还有着一名身披血色战甲,浑身让鲜血浸透的男子,他红着眼凝视着周围的一切,手中的剑刃都让他砍卷了刃,身上的战甲也挂满了刀痕。
体内的仙力枯竭,瓶中的复灵丹消耗殆尽。
他看着躺在他身边跟他穿着相同颜色战甲的尸体,看着前方已经俯首的同僚,看着他身边最后的数十名还在奋死抵抗的亲信。
他看向了虚空之上的天仙和仙王。
上天不得,下地无门。
说的便是现在。
他又将目光落到前方两名脚踩神剑的男人,要不是他们,他不可能败的这么彻底。可最终,他却以最为怨毒的目光,看向前方目光中闪烁着阴翳,正在看着他的中年长者。
这人便是高家的家主高雄,也是这个濒临绝望男人的父亲。
“高云霆,你可知罪。”
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高雄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动容。在数名持剑仙王级别高手的保护下,他仿佛有些痛心的看着长的跟他有着几分相像的男子。
已成瓮中之鳖的高云霆和他的亲信还在抵抗着,可三拳难敌四手,在对方的乱剑之下,身边的亲信相继倒于血泊之中,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足足筹备了数十万人的仙人大军,最后叶只留下他一人。
“呵……”
手中的剑刃狠狠的插在地面,保证自己不会跌到在地。
高云霆眯着眼,眼神中满是嘲讽的看着前方的高雄,还有一脸得意的高瑞龙和他身边的蔡任飞。
他被耍了。
不过他不后悔,可能蔡任飞欺骗他,对他来说只是个起兵造反的由头。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想反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只不过就在不久前,高家的怀疑还有蔡任飞的挑拨,让他有了这理由。
他连夜整合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黄泉城门,一度让高雄他们陷入被动,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肖家竟然将来人了。
至尊在神山下是无解的,他输的不冤。
只不过高雄问他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高云霆将脸上的血抹去,红着眼怒喝道,“你说我有罪,那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罪!”
“你还敢狡辩!”
高瑞龙眯着眼尖声道,“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闭嘴!”
雷霆般的怒喝猛然间炸响,高瑞龙直接让这怒喝给吓的一抖,蠕动着嘴唇没说出话来。
“高雄,我落的如此这般,你难道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将高瑞龙呵斥住,高云霆的咧嘴放肆的笑道。
“从儿时开始,你便一直跟我说,我将会是高家未来的族长,以后将会继承你的位置到神山之上为雷帝家族效力。知道么,对什么肖家,老子根本不在乎,可我却记住了我是族长。”
“我九岁入灵、十三成仙,如今我已经是仙王级别,可你承诺给我的族长之位在哪里?你对新欢宠爱有加,对她生下的儿子也是如此。渐渐的您不在见我,而是宠溺于你新欢的孩子,当时你为我培养的亲信都告诉我,族长之位可能要易主了,我不信……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我才是未来的族长。”
“可您真的让我失望了让,真的。您可能忘记了当时您对一个少年的承诺,您可能不知道您当时的一句戏言,却成了那个少年几十年的梦。您问我可知罪,可归根结底是您负了我,我何罪之有?”
周围的高家族人都是漠然,他们老一辈的人都清楚,高云霆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夸张和虚假的成分在内。
在十几年前,他们真的一度认为高云霆将接任下一任族长这位。
只不过一切都在族长纳新之后,又诞下一子,一切就都变了。
不少人在看向高云霆的目光都出现淡淡的同情,高雄却是满面漠然的瞄了他一眼,将挡在他前方的几名仙王级别高手推开,冷漠的看着高云霆道。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卷对么?”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高云霆怒喝道。
没成想,看着高云霆赤红的双眸,高雄却是淡淡的笑道。
“知道么,我从未怪你起兵造反,相反我还很支持。”
周围的人瞬间哗然,高云霆也锁眉看向他的这位父亲,眼中充斥着不解,旋即听到他开口道。
“我为你培养亲信,也为瑞龙培养亲信,这些都不过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你说我偏爱于他,可我曾给过他任何超过你的资源?”
高云霆心头一颤,如果真的仔细去想……
并没有。
“我一直不传位于你们,其实是在你们兄弟之间迟疑。我也想看到你们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比如说……反我……这点我很支持,如果你赢了我,那便是你胜过了我。家族交到你的手里,只会日益壮大,这也是我乐得看到的。”
“可我对你很失望。”
转瞬间,高雄的神色冷了下来,垂眸俯瞰高云霆哼道。
“你有几十年的时间巩固自身的势力,可最后你却给我如此结果。跟着你的人尽数惨死,他们的未来都将会挂着叛逆者的名头,他的家人后人都要顶着这顶帽子,这都是你送给他们的。”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相对于我来说,你还是太稚嫩,输了,我不怪你。可你的愚钝却让我失望!何罪之有?说的很是铿锵有力,可你认为我对你的反叛兴师问罪?”
“我在问你,私吞上缴给肖家的资源,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