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账的时候，售票员收了王俊杰一千九百二十元。六个人洗浴的费用小计一百二十元，六个人按摩小计三百元元，剩下的一千五百元元就是蔺明杰、张树刚、罗海光、沈天明和乔汉民等五人的特殊费用，至于特殊费用的服务项目是什么，这只有蔺明杰、张树刚、罗海光、沈天明和乔汉民他们五人知道了。

    从名门洗浴中心出来之后，王俊杰又领着蔺明杰他们一起吃了夜餐，借着吃夜餐的空，王俊杰打传呼把李坤叫了过来，和李坤一起把后备箱里早已准备好的风干山鸡放在了罗海光和蔺明杰他们的车上。

    罗海光和蔺明杰他们简单的客套了两句也就没再推辞，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风干山鸡。

    罗海光、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他们离开后，张树刚冲王俊杰投去赞许的目光，不无褒扬道：“小王，表现不错，蔺局长他们很满意。”

    王俊杰谦恭地说：“主要是您教导有方。”

    张树刚呵呵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王俊杰笑着接过张树刚的话，道：“我可不是拍马屁，而是唯您马首是瞻。”

    张树刚笑着问王俊杰：“这有区别吗？”

    王俊杰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区别，拍马屁是贬义词，唯马首是瞻是褒义词，对我们英明的张书记，只能用唯马首是瞻这样的褒义词了。”

    张树刚爽朗一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找旅馆住下，明天我过来接你。”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桑塔纳轿车，没走两步，又转过身来，再次冲王俊杰道：“对了，王书记从南方考察已经回来四天了，我准备明天晚上给张书记接接风，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张书记也特别喜欢吃我们山左口西北坡的风干山鸡，明天回到山左口后，抽时间，你再和小李去西北坡一趟，让赵吉水给王书记弄些上等的风干山鸡。”

    张树刚能带自己一起和王步凡吃饭，就等于自己也融入到王步凡的小圈子中，只要能融入王步凡的小圈子中，前程将一片光明，未来也会更加灿烂，正因为如此，王俊杰心里不由一热，忙道：“张书记您放心，明天我回到山左口后就去西北坡。”

    第二天，按照约定，王俊杰来到县委大院门口等张树刚，准备和张树刚一起回山左口。

    来到县委大院门口，王俊杰发现，进出县委大院的车非常多，有县委大院的，也有各局机关的，还有下边各乡镇的。

    王俊杰以为是县里召开什么会议，也就没怎么放到心上，继续站在那里等张树刚到来。

    八点十分左右，张树刚的黑色桑塔纳停在王俊杰身边，李坤摇下车窗，冲王俊杰喊道：“王所长，上车。“

    王俊杰急忙走上前，拉开车门，钻进车中。

    进车后，王俊杰发现，张树刚一脸憔悴，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好像一夜没睡觉一样。

    出于关心，他本想问张树刚怎么了，但他又怕张树刚晚上回去和妻子吵架了，因为吵架，才没能休息好，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自己问了，张树刚一定非常反感，因此，话到嗓子眼，又咽了下去，只是同张树刚打了声招呼就坐在张树刚身边的座位上。

    王俊杰坐下后，小李转脸问张树刚：“张书记去哪？”

    张树刚沉吟一下，道：“去医院。”

    听说去医院，王俊杰心生疑虑，心道：“张书记去医院做什么？没听说他有什么亲人生病住院啊？看他一脸憔悴，难道……”

    张树刚不说，他不便问。

    直到车子快驶到县医院的时候，张树刚才冲王俊杰道：“小王，王书记昨晚病了，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你陪我进去探望一下王书记。”

    直到此时，王俊杰才知道是王步凡病了，才知道县委里来来往往那么多车辆的原因，感情大家都是听说王步凡病了之后赶过来探望张书记的。

    王步凡是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生的病。

    昨天晚上，云山县交通局局长夏清华、云山县城建局局长潘宪吉、云山县人事局局长孙志国和县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刘怀义在银都商务酒店设宴为王步凡接风。

    夏清华、潘宪吉、孙志国和刘怀义都是王步凡一把手提起来的，所以，几个人视王步凡为再生父母。

    酒宴上，几个人争着敬王步凡酒。

    或许是高兴，王步凡来者不拒，不管谁敬酒端起来就喝，一开始喝白酒，后来喝啤酒，再后来喝红酒，兴致非常高。

    谁曾想，宴席结束后，走出银都商务酒店的时候，王步凡忽然不声不响瘫倒在路面上。

    当时，王步凡的秘书顾振刚就走在王步凡旁边，见王步凡瘫倒在路面上后，急忙弯腰去扶王步凡。

    还是夏清华经多见广，心思缜密，急忙止住顾振刚，连声道：“顾秘书，动不得，动不得，张书记可能是患了脑溢血之类的病，快打120。”

    听了夏清华话后，顾振刚才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急忙掏出大哥大，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医生过来之后，先对王步凡进行了初步检查，检查后告诉大家，王步凡的确是得了脑溢血，还说好在没人动王步凡，否则就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就把王步凡送到了医院，在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王步凡的病情才得以控制。

    不过，医生告诉众人，王步凡就是好了，也会瘫痪在床，下辈子恐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抢救期间，顾振刚给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和王步凡的老伴分别打了电话，另外，他还给自己的前任张树刚也打了电话，把情况向众人做了汇报（那时候，县委主要领导，各局机关一二把手，以及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都已经配备大哥大）。

    张树刚接到顾振刚电话的时候，正在往家里赶的路上，听说王步凡出事了，立即赶到了县医院，与顾振刚、张清华他们一起照看王步凡，直到凌晨四点钟才得以回家。

    一觉醒来之后，张树刚依然放心不下王步凡，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来到县委大院门口，接了王俊杰就再次向县医院赶去。

    张树刚告诉王俊杰的时候，只是说王步凡病了，并没把王步凡的病情告诉王俊杰，所以，王俊杰也就没放在心上，还在那里安慰张树刚道：“张书记平时身体那么好，一定没事的，张书记您尽管放心。”

    说话间，车子驶到县医院门口。

    王俊杰发现，不少人手里都拎着花篮，从那些人的穿戴打扮可以看出，都是到医院里探望王步凡的。

    见那些人都拎着花篮，王俊杰于是提议道道：“张书记，我们是不是也得带个花篮？”

    见进进出出的人手中都拎着花篮，张树刚也感觉买花篮很必要，县医院大门左侧正好有一家鲜花店，于是，他指着那家鲜花店，冲王俊杰道：“那好，你去我买篮鲜花吧。”

    于是，王俊杰钻出车，走进鲜花店。

    王俊杰一走进鲜花店，就有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卖花女孩迎上前来，冲他甜甜一笑，道：“先生要花吗？”

    王俊杰点了点头。

    女孩再次问道：“先生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王俊杰道：“不是，是看望病人的。”

    听王俊杰说去医院看望病人，女孩立即拿过一个花篮，道：“就送这个吧。”

    王俊杰道：“多少钱？”

    女孩道：“八十。”

    王俊杰道：“还有更好些的吗？”

    女孩马上又拿出两篮，道：“这个一百二，这个一百八，先生要哪种？”

    王俊杰道：“一百八的。”边说边掏出钱，付了账。

    付完账，要了发票，王俊杰拎着花篮走出鲜花店，回到车旁，和张树刚一起走进县医院大门。

    县医院的院子里已经停满了车。

    原来，王步凡生病住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云山县角角落落，云山县县委和政府大院，各局机关，以及各乡镇都知道张副书记病了，正在县医院接受治疗。

    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病了，大家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他们讨好靠拢王步凡的最佳时机，谁都不会错过，于是，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县医院。

    蔺明杰、夏清华、潘宪吉、孙志国等人都在。

    因为人太多，病房里根本盛不下。

    再说了，王步凡得的是突发脑溢血，怕人打扰。

    所以，除了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等六大班子成员以及王步凡的老婆孩子和秘书顾振刚外，任何人不得走进病房。

    因此，院子里，走道中，全是前来探望王步凡的人，而且凡是来探望王步凡的，手里都拎着花篮和水果，一时之间，医院里成了人的海洋和花的海洋。

    张树刚和王俊杰好容易才挤到病房前。

    张树刚是王步凡的前任秘书，和王步凡以及王步凡的老婆孩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顾振刚没有阻拦他，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走进了病房，不过，王俊杰被阻拦在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