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张树刚却没能很好的进入状态,只好沮丧地离开了邵艳梅,极度沮丧地说:“老了,不中用了。”
邵艳梅轻轻搂着张树刚,说:“不用担心,你可能是太紧张了。要不,洗个热水澡,恢复一下。我们再来一次,你肯定行的。”
在邵艳梅的坚持和鼓励下,张树刚走进了浴室。
然而,洗完澡回到房间,张树刚仍然没有回阳的迹象,他痛苦地摆摆头,不无愧疚道:“真的不行了。”
但邵艳梅却不这么想。
因为上次的时候,就是在这间房间中,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而且张树刚疯狂地让她欲仙欲死,一次又一次把她带入快乐的巅峰,所以,她不相信张树刚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才不行的,一定是另有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张树刚不爱自己?难道自己和张树刚的事已经被他老婆发现了?难道……
不可能啊,他们相识才半个月,张树刚的老婆不可能发现地那么早,再说了,张树刚来的时候还是激.情四射,兴致极高。
既然张树刚还爱自己,既然自己和张树刚的事没被他老婆发现,他又怎会有如此的表现呢?
突然,她想起一阵子看过一本书提到的一个问题。
书上说,人的情绪直接影响到男女之间的恩爱指数。
对张树刚来说,靠山王步凡出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树刚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树刚才会心情不好,从而导致与自己恩爱的时候进不了状态,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亲爱的,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邵艳梅的猜测没错,自从王步凡生病住进医院,张树刚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尤其在得知王步凡即使病好后也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张树刚的心情就更为之颓废,而且每天都处在极度的忧郁和担忧中,担心失去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的庇护后,有人趁机向他开刀,在他背后使绊子,而且他发现,自从王步凡生病,周围不少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转变,在山左口,也已经有不少人见风使舵弃他而去,开始向谭家麟靠拢,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公开加入到家麟的阵营中。
谭家麟、郭怀军和陈峰等人在他面前也不再一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处处以他为中心,唯他马首是瞻把他当老大,而是开始向他叫板,在党委会上不止一次同他顶牛,尤其是谭家麟,利用手中掌控的经济权,与他降价讨价,分庭对抗,不再把他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直到此时,他他才真正意识到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的重要性。
以前,就是因为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存在,谭家麟、郭怀军和陈峰之流不敢拿他怎样,现在,他的后台老板王步凡病了,即使病好了也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继续担任县委副书记,已经对谭家麟、郭怀军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已经有恃无恐,没有任何担忧和顾虑。
一想到后台这一概念,张树刚的心里不免有点惶惶然,想想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到头来,除了王步凡,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自己的后台,虽说他与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县委办公室主任石克伍、宣传部长阚中东、常务副县长李法山等领导也都有一定的交情,而且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要备上一份厚礼去他们家坐坐,孝敬孝敬他们。
但是,他和曹玉华、石克伍和阚中东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融入他们的阵营中,他们也不会把他张树刚列为心腹,他张树刚的兴衰成败生死存亡晋升与否和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没必要替他出头。
在官场上,只有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分过赃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铁关系,只有彼此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穿一条腿的裤子,才会荣辱与共,才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在这样的阵营中,你才能找到可以真正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除了王步凡,张树刚也一直想另寻找一棵大树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渴望能在他的仕途中遇到一位心心相印的上司做自己的后台老板和坚不可摧的靠山,但是,这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这需要机遇和机会,更需要自身的本领,这种本领除了脸要比墙还厚,心要比煤还黑以及要善于投机钻营之外,还得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财物来支撑,否则,要想粘上一位大人物做靠山恐怕比登天还难,甚至说到头来只能是一句空话。
张树刚在这方面缺得很多,既缺乏那种敢于做交易的心理素质,也缺乏雄厚的资金和财物。
确切地说,这还是一个胆略问题,他没有那样的胆略,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想之又想,慎之又慎,恐怕出错,担心被人家逮到把柄,直到自认为万无一失才会付诸实施。
鉴于如此,许多送上门来的财物都被他拒绝了。
他不敢收,更不敢拿了再转手去送上司,他只能和大多数的普通官员一样,只想着干好自己的工作,作为对领导的报答,作为自己晋升的筹码。
然而,众所周知,共产党的官职从来不是你工作干得多么出色,或者只要取得辉煌的成绩后就可以给你的,也不仅仅是靠老百姓的口碑和选票来决定和任免的,而是看你的背景和关系,看你地后台和靠山,看你上面有没有人。就像一个黄色段子说的那样,在官场上要想有所作为,要想飞黄腾达,扶摇直上九万里,上面就要有人,这个人还要硬,上面的人光硬还不行,自己在下面还要活动,上面有人,上面的这个人也很硬,并且自己在下面也活动了,但不出血还不行。
虽然现在从上到下,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强调民主,都在强调干部任用的时候要坚持公开公正公平和透明的原则,但真正的实施中,根本就没有公正公平,也做不到公开和透明,基层力量永远推翻不了领导的决策,对于下一级官员的任免和使用,都是上级领导说了算,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而且只是某些主要领导,甚至一两个人说了算,大多数人也就在开常委会研究的时候举举手做个陪衬而已。
正因为如此,有很多工作做的并不怎么样的人照样得到晋升,照样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一鸣惊人,就像坐了直升飞机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甚至和明朝的张养浩一样,可以连升三级。
究其原因,就因为这些人背后有后台,有靠山,上边有人,而且上边的人都很硬,作为下级,他懂得活动,而且都能活动得出血,让领导满意。
他张树刚后边虽然也有后台,也有靠山,但他的靠山和后台没有人家的硬,他也很少活动,所以才会在山左口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有人从一名一般人员一蹴而就,连升三级,做到县处级甚至地厅级,而他还只是一名科级干部,原地踏步继续待在山左口。
本来,这次届满之后,他可以挪下窝,去一个经济条件好一些的乡镇做乡党委书记,或者去县里某大局做局长,而且,王步凡也答应过他,召开县委常委会研究人事变动的时候,会极力为他争取,一定想办法给他重新安排一个含金量高一些的位置。
作为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王步凡在人事任用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而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县委书记古恒超基本上不会反对,只要他推荐的人选,县委常委会上基本上都能表决通过。
所以,张树刚坚信,有王步凡替自己出面,自己这次调离山左口已经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了。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关键茬时刻,王步凡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中。
他与王步凡已经形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利益共同体,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步凡这时候出事,也就说明他处心积虑谋划的灿烂前景到头来恐怕会和美丽的肥皂泡一样,被风儿轻轻一吹,随之就发生爆裂,灰飞烟灭,化作尘埃。
也就是说,他调离山左口的梦想也将随之化为泡影,没有人在常委会上替他出头,很可能会继续留在那个几乎连鸟都不拉屎的山左口乡,甚至说,被充军发配到一个没有多少含金量的位置上去,比如去档案局做局长,去机关工委做党支部书记,去县图书馆做馆长,或者去县志编委会做编委会主任……
一旦去那些地方,就永无翻身的机会。
在这个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地扎根于民间的国度里,即便是表面上大家都一视同仁,即便是政治课本上一再宣称人只有工作分工不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在内心深处,总是排除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而等级的大小又完全取决于官职的高低。男人是如此,女人也不例外,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是不例外,就是到火星上也是都是这样的。
鉴于如此,自从王步凡出事,张树刚的心情一直没好过。
心情决定一切,就因为心情不佳,和邵艳梅恩爱的时候,张树刚才会进入不了状态,勉强进去,也是草草收兵,没有往日的伟岸和雄风。
虽然最近以来,张树刚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但是,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也没有向任何人倒过口水,就连在老婆刘淑慧和亲信周世杰和赵玉面前也都没说过什么,但当邵艳梅问及之后,他还是情不自禁把心中的苦闷全部告诉了邵艳梅,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已经把邵艳梅当成了红颜知己,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可以与自己一起分享快乐,共同面对困难的红颜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听完张树刚的倾诉,邵艳梅很替张树刚担忧,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张树刚,他只是银都商务酒店的一名大堂经理,在官场上,除了张树刚这一个朋友,再也没有其他朋友,因此,她爱莫能助,为此,她很是伤心。
就在邵艳梅为不能帮助张树刚解决困境而黯然神伤,自责不已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本不想接,但张树刚却道:“接吧,以防酒店里有事找你。”
邵艳梅这才走过去,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那边马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艳梅,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正在和男朋友上床?”
邵艳梅马上听出打电话给自己的正是自己上艺校时候的闺中密友于淑梅。
在艺校上学的时候,邵艳梅和于淑梅不仅同班,而且睡上下铺,而且两个人都是很漂亮的女生。一般的情况下,两人都很漂亮的女人很难成为朋友,甚至说还会成为对手,但邵艳梅和于淑梅却没有变成对手,而且成了真正好友。
不过,艺校毕业后,邵艳梅和于淑梅就分开了,邵艳梅回到了老家云山,先在一所中学教了一阵音乐,后来因为不愿意做老师,才下海经商到银都商务酒店做大堂经理,后来自己又开了属于自己的酒店西城渔村,于淑梅则通过关系留在了富阳。
邵艳梅和于淑梅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却也常常见面,要么是邵艳梅去富阳看于淑梅,要么是于淑梅来云山看邵艳梅。
在相互交往过程中,两个人还互相去了对方的家,探望了对方的家人,就是在探望对方家人的时候,邵艳梅遇到了于淑梅那位在富阳市市委组织部干部科任科长的哥哥于志国。
就在听出于淑梅的声音的一瞬间,邵艳梅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道:“于淑梅的哥哥应该能够帮助张树刚。”
于是,同于淑梅腻乎一阵之后,邵艳梅道:“淑梅,有件事,我得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