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久不见面,见了面这个样子总是不好的吧。”“你谁啊?咱们兄妹俩在一起管你屁事!”......针尖对麦芒的,看那架势小东北和子阳对上眼了。
“哇,你管多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沒听说他兄妹俩打小就这样?”......一下之小东北身后站起了五个棒小子,瞪眼歪脖的,煞有介事。紧接着又有四个男学友三个女学友站到了他们的身旁。
乖乖,十四个对一个,仿佛黑云碾压而来,非孤军而战,却是孤人一个,子阳明显地处于弱势。尽管后来的七个不像来干仗的,充其量就是个观战的,不过,这阵势却也很可观。
兄妹在非常时期突然相遇,不免使人欣喜若狂。花妹与小东北就这样除训练外每时每刻的形影不离,亲昵的时常挽胳膊摸小脸的。
“哥,咱醒来时发现你沒有了,当时真想死。”“忌讳,一说就说死,不都活得好好的嘛。”“你不知道,离开你后的那段日子真难过,好在,哎......。”说到这,花妹嘎巴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树枝条。“......现在好了!”欢快的笑声充滿在山坳中,感染了这里的一切。
起先,学友大都不以为然,兄妹相见理应高兴,大家也在为他们高兴,可久而久之大家就显得不高兴了。特别是女学友,想起自己的生世和目前的处境,训练后总是像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躲进屋里沉默寡言的或潸然泪下叻的。同时,她们如此景况也在感染着男学友。
“王队,这气氛好像不对啊。”“感觉到了,像走了亲人似的。”“太窝心了,我去教训教训他们。”见此景,王队上前连忙制止道:“三兴,别鲁莽!”
说到三兴就是带石蛋他们上山的那个上尉,全名,陈三兴。他真正的职务是青岛守备师警卫连的连长,所以到了学友队,真正的原因:一是在军事技能方面,二是在上下沟通(供给)方面。
“小小年纪,失去了或失散了亲人,稍有事就会触景生情,有些现象也是难免的,实属正常反应。”“那,那就这样下去?”“別急,再等等看。关键是他们要在这样一种状况中自己走出来。噢,还有伙食要改善一点。”......
......。
“就会仗势欺人,人多有什么了不起。有种的单挑!”“单挑就单挑,谁怕谁!”此时的小东北和子阳撩胳膊抹袖子的架势,真要干仗?其他人见此情景慌忙闪到了一边。......
“......话说三国演义......,”咋回事?都打起来了,石蛋身边却簇拥着学友们在听他讲故事:......
......{太史慈}纵马横枪,直取孙策。策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战五十合,不分胜负。程普等暗暗称奇。慈见孙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乃佯输诈败,引孙策赶来......。
“沒有你这样赖皮,装输欺负人的。”见到小东北脸红脖子粗的情景,子阳笑得前仰后合的。“见你这种花拳绣腿的,咱是怕把你伤了。”“咱也是在深山老庙中向老和尚求教的。时间不长,四年吧。”说话间小东北脸上写滿了志得意满的神情。
“那就再来?”“再来就再来。”小东北分明是显得不那么有底气了。
小东北的父母生下他后就回东北军了,他跟着奶奶一齐在大山里生活,一年多之后又来个小妹妹,祖孙仨就这样相依为命的生活着。奶奶信佛,三天两头的去庙里,那时兄妹俩还小,跟着去就觉得好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又一年年的过去了,十二岁那年,小东北迷恋上了拳术,跟着老和尚学了四年,这期间,花妹进庙里也会跟着比划两下。不过,老和尚也说了,这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今天,小东北他算是有点领教了,面对子阳心中不免暗自发怵,这拳打得有板有眼,一招一式看似有形却也在无形之中。他知道子阳在玩耍他,可他沒有办法打倒他,眼看着胜券在握,却又是子阳使诈入套,这使他气愤不已却也毫无招架之术。......
......“言未绝许禇拍马舞刀而出。马超挺枪接战。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马匹困乏,各回军中,換了马匹,又出阵前。蒋门神见了武松,心里先欺他醉,只顾赶将入来。说是迟,那时快......。”
“喂,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蚊子马上拍了拍石蛋的肩膀问道:“你说得什么?”“三国演义啊?”“三国演义哪来的武松!”“武松?噢,错了,说到水浒传去了......。”这一说不打紧,把个听书的学友们笑得前凸后翘,翻来覆去的。
女学友听到笑声出来了,围观打架的几个男学友也熬不住了,唯有花妹还在那里聚精会神的佇立着。“好了,好了。又要开讲了!”石蛋呡了呡嘴继续说道:......这一扑有名,喚做“玉环步,鸳鸯脚”。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打得蒋门神在地下叫饶。......。
“还是水浒传。”“还是水浒传嘛?......策正慌急,程普等十二骑亦冲到,策与慈方才放手......。”“这好像是三国演义里的段子了。”“是吗?”......
......。
“你这个拳有点厉害,哪学的?”“应该是军队的吧,沒名,就是擒拿格斗。”见小东北态度诚恳,子阳也不想和他多计较。本来么,在一起就不容易,互相照应着也是必须的。
“哥,打疼了沒有?”花妹上前在小东北身上胡乱的翻动着。“花妹啊,你听咱说,咱们沒有了父母,他们也比咱们好不了多少,以后要多多地和他们在一起。”“......。”花妹沒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三国吴薛综注:“末学,谓不经根本;肤受,谓皮肤之不经于心胸。”学问不求根本,浅尝即止,仅及皮毛。
“学友们,我发现一个很好地现象。”王队长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崔教官和陈三兴,两个炊事员也好奇的站在门口望着这边。
“我要说的,训练为了什么,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战胜对手么!”“对!”王队长几乎是脱口而出。只见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靠我们一个人的力量能行吗?”“不行......!”回话的学友分明在增加。
“是的!我曾经听陈上尉说过,在他送一批学友上山时,亲眼目睹学友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毫无怨言。这就是根本!”说到这里王队的语气加重了。“这就是战胜对手的根本!人有五指,可参差不齐,这就好比每一个学友即使经过严格的训练后也有好坏强弱之分,但不必泄气。这就是说,各有所长所短,以己之长战胜对手之短。最后,我再强调一下,团结互助是我们的根本!”......
......。
陈上尉今天他所选的科目就是消除痕迹。
他所要强调的是,下行中有不确定因素(有主观的因素也有外部的因素)。在慌乱中错抓一个活结绳子易于跌入悬崖,拉住一个死结绳子下行,到位后拉开活结,收取绳子消除痕迹。绳子不够长可分段下行,要做到身轻如燕,不得踩压树枝。
既然选择了悬崖,必然有它的可取之处,那就是意料之外的突如其来。这就不要着急,慢慢来,分段行,安全第一,确实保证战斗的最后胜利。
之后的百十来米坡度没有想象的那么陡峭,胆大的男学友首先摸索着下行。
“注意!脚尖依托树根部。别碰伤树枝!”王队长大声喊道。
崔教官还是在他那小本本上划动着,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这里有鱼,好大噢!”先行到达九水河边的学友在惊叫着。“注意安全!”崔教官大声喊道。
“这里谁会水?”王队长似乎也有了兴趣,竟然问起谁会水。一半以上的学友举手了。崔教官又在那里用笔在小本子上划动。
“不要拉小树枝,注意!抓小树根。那里,别扎堆。”学友们开始向上攀爬,王队大声吆喝。这一坡度对学友们还是轻松的,就连女学友也上去了。
“这坡陡直点,各位学友自己选择,可以拉绳子上去。”之后百米特别陡直,所以王队长特意关照。
上尉第一个开始无绳子攀登,紧接着胆大的学友学着他的动作跟上去,也有男女学友抓绳子向上的。
“注意,脚尖边踩小树根部,不要碰伤树枝。”王队不断地在下方指点。
这完全是一条勇敢者的路。......。
“刺杀动作,人向右侧身,两腿半马步。”崔教官在讲授刺杀要领,“右手握枪弯柄。汉阳造枪长一点二九米,左手前握与右手大约距离五十公分,左眼与刺刀尖成水平线。左脚和刺刀尖同时到达目标,用力喊出'杀'声!”
“前进,左腿带右腿,后退,右腿拉动左腿,全身姿势不变,两眼死死盯住对手,要有不战胜对手死不罢休的勇气。”
对学友提出可否用大刀的问题,王队直截了当的回答:大刀对咱们不适用。
擒拿格斗的二十动拳术对大半学友闻所未闻,有的可能听说过。之前的一个月,王队长发现学友中大部分文盲,所以决定先教他们文化。石蛋他们的情况副官专门介绍过,所以,他心里有底。
陈上尉首先让石蛋、蚊子、陈家兄弟俩和槐花、玉芬六人当场示范了一下。
真是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
面对众学友羨慕的目光,石蛋的得意之余又不禁想起了秦姐。
“本事是练出来的,只有多练苦练,沒有捷径可走!”王队长滿意之时大声喊道,又过来拍拍石蛋的肩膀。
接着就是全体学友跟着每一个动作练习,前扑后倒左打右踢好一番热闹景象。此时的崔教官还是在那里来回走动着,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学友的动作,不时地在那个小本本上划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