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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非常时期
    "七七"事变后(一九三七年),华北大地很快沦陷。当年九月,侵华日军矶谷师团沿津浦铁路大举南犯。九月二十四日侵占沧县(现沧州市),后又沿津浦路先后占领南皮、东光、桑园等地。

    惊惶失措的不是一个部队,不是一个城市,而是整个津浦线上,失去了理性,暴怒而又恐慌,准备着死而又舍得一只箱子,一件舞衣,一个网球拍子。这国家变为不能认识了;残破,荒废,烧毁,她好像是几十年也走不过去的洪荒之地。......。

    这样的混乱局面,包括日军矶谷师团本身,完全是因为要在三个月内占领中国所造成的。这是望眼欲穿的一天----向济南......甚至南京挺进!

    天未亮,便开始行军,在柔软的、窒息的、夜间不冷的热尘土中,辎重车和炮车陷到轮毂,步兵陷到足踝,无声地走着。一部分砂尘被人脚和车轮搅拌着,另一部分像云一样飞腾在军队的上空,弥入在路上行走的人们和兽畜的眼睛、毛发、耳朵、鼻孔里,特别是肺里。

    长官的意志是不容置疑的,这就使得整个日军的矶谷师团狂热的毫无节制的,甚至无后方保障的情况下沿津浦线一路南下,所向无敌!然而,在津浦线的两侧却毫无动静,成了大大地真空地带,为此,秦姐和小分队也已经注意到了。

    九月二十六日,国民第三集团军的第十二军八十一师,奉命在山东德州长庒一带构筑防御工事,以备抵御日军进犯山东。在八十一师在师长指挥下,组成了以八十一师二四三旅四八六团为主体、再从全师各部抽调骨干五百余人的奋勇队,由四八六团团长领队。

    "刧车!"......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大胆想法。然而,小分队并未随矶谷师团南下,而是驾车拐进了左侧三里外的干涸的河道里向北驶去......目的很明确,是要去取出被他们藏匿在沧州渤海湾边畔芦苇丛中的那六门九九式八Imm曲射步兵炮和炮弹以及五支消音阻击步枪。

    原先长官指定的袭扰沧州方案,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尾随日军运用出其不意的骚扰战术应是最佳选择。当然,最重要的也是最有可能在混乱之中具有奇特杀伤力的那七发极其珍贵的化学弹要捎带上的。要取之日军矶谷师团,予之日军矶谷师团么。

    矶谷师团:日军第十师团又名姬路师团,编组地,日本近畿地方西部、兵库县西南部(播磨地方)的姬路市。第十师团是日本帝国陆军的一个甲种(挽马)师团,是日军在二战爆发前日本十七个常备师团之一,人员一点八万人(后有缩小的也有扩大的不等)。该师团装备精良,被日军作为现代化师团的样板。因师团长的更替,曾先后被称作矶谷师团和筱冢师团,该师团在作战中经常违反国际战争法使用化学弹。

    师团长矶谷廉介,兵库县人,陆军中将,昭和四大中国通之一(岳父:青木宣纯,对华谍报鼻祖),跟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为同期同学。崇敬孙中山,讨厌老蒋,反感英美。参加过台儿庄大战,三八年出任关东军参谋长,后败于中苏边境诺尔坎之战,苏联朱可夫将军指挥下的远东军,矶谷本人因此转入预备役,四二年二月二十日任香港日治时期第一任总督。四六年南京军事法庭裁定为战犯并处以无期徒刑,四九年转交东京法庭(巢鸭监狱),五二年被假释,六七年死在日本。

    向济南挺进,这有多么地了不起!......。

    ......即使在那时,辽阔广大的国土正被众多的日军师团践踏踩躏,举国上下也会向往着,热切地向往着,在那遥远的将来,有朝一日中国军队的师团也将逼近东京......。

    小分队与矶谷师团的后续部队几乎是相向而行,他们看得到西边扬起的尘土、硝烟和噪杂的声音、汽车鸣呼声,虽说身处险境,险象环生,却也安然无事。黄昏时分小分队来到了桑园火车站东侧。此时的桑园火车站已经被日军矶谷师团的先头部队占领了。

    津浦铁路始建于一九零八年,一二年全线通车,北起天津,南至江苏浦口,全长一千零一十三多公里。设站八十五个,山东境內三十一个,桑园火车站当时在山东境内。

    吕氏春秋淫辞:"则下多所言非所行也,所行非所言也。言行相诡,不祥莫大焉。"

    毫无疑问,秦姐的小分队就是想趁矶谷师团的先头部队刚落脚,在对周边环境不很清楚的情况下玩一下违反常理的老鼠捉猫的游戏。石蛋和蚊子身着日本军服趁着混乱潜入到桑园火车站内侦查。

    夜色昏暗,月亮是在天上,却不知躲到哪里了,因为这位狄亚娜小姐(希腊罗马神话里的月亮神)有时溜到地球的那一边去逛,害得这里大地黑魆魆,原野阴沉沉的......。

    ......。

    "情况是这样的,"石蛋首先介绍道:"大约有两个中队(五百人)的日军,好像还有一定数量的迫击炮和重机枪。""不过,看这情景不像是要屯守的样子,路过的可能比较大。"蚊子补充道。"......还有日军的后续部队在景县一带,距离桑园火车站大约有五六公里。"石蛋略微沉思后追述道。

    "夜晚两点开始进攻!"虽说秦姐下了命令,其实大家都懂得要用化学弹了。

    非凡的亱,迷人的夜,甚至有点悲壮的夜;黑暗中的原野,不动地、灵化了似地铺展着,投出庞大的阴影。池溏显得安祥而寂静,当夜风来偷吻的时候,池塘边的树枝叶就簌簌地发响,好像愤怒和憎恨这种孟浪似的......。

    "谁......!"哨兵大声呵斥道。"中国军队!"回音自豪而又无可非议。四八六团到了,秦姐虽说隐约有所感觉,但还是这样问道:"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有这么问话的吗?"士兵回话。"客气一点,都是中国人。"后来说话的显然是个主官。"噢,国军!"走近了,秦姐才看清是中国军队。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秦姐可能觉得这样问话有所欠妥,就连忙掏出自己的证件。"......呵,是友军。我们是十二军的四八六团,我是团长。"

    "......该不会是和我们一样来偷袭的吧。""是的!"秦姐的问话和令人欣慰的回答,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凡是有慎密的战略战术头脑的人都会想到的。

    "我们现在对车站内了解的情况大致如下......。"秦姐详细介绍了他们侦查到的情况。

    "干脆一点,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军人就是这样,了解情况后就直截了当了。"你看到西边有几间略高的平房嘛?"秦姐递给团长望远镜。"......看到了,怎么样?""我需要把它全部炸毁,有问题嘛?""笑话,我的炮手可都是军中精英!"

    "好!那我的人就到牛魔王家去做客了。""牛魔王?""就是到铁扇妖肚里去闹腾!""噢,明白了!"秦姐手指前方。"我们就在房舍的东边,消灭迫击炮手和重机枪手。你有多少人?""一千多人!""好!给我五十个人,五挺机枪!""好!"团长此刻是唯命是从了。

    原先秦姐的想法是把化学弹用于袭扰桑园火车站的日军,现在既然四八六团长来了,就应该留作它用了。"我再负责阻击北边增援的日军,你给我团团围住车站,狠狠打!""好!"这样的一个作战方真使团长兴奋,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应答了。"时间定为凌晨四点如何?""好,可以,可以!"此刻的团长似乎觉得桑园日军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南朝梁释慧皎高僧传二鸠摩羅什:"初得放光经,始就披读,魔来蔽之,唯见空牍,什知魔所为,誓心踰固,魔去字显,仍习涌之。"对于一切邪恶之人甚至是邪恶之神也要毫不留情的从心底里杀伐果断!

    夜来的露水,把地面润得湿漉漉的。这几天枪弹掠过的地方,就像一个理发初学者那样,在一面斜坡上划出了一条条坑坑洼洼的粗纹......。

    "开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砰!啪!轰隆轰隆!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房屋在粉碎中倒塌;在直径有一哩来宽的、已经被打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像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声嘶力竭的哀鸣声,鬼哭狼嚎的。

    哒哒哒哒哒!----硝烟翻滚着,像水花一样从弹坑旁边分散开来。为数不多的衣不蔽体的日军士兵摸爬着滚了出来,随后一阵阵枪声传来.....。

    铁道东边,日军的重机枪手,迫击炮士兵如酒醉似的瘫倒下来......。东边和南边的路都被堵死了,却偏偏留下了北边的一个可以逃生的缺口,幸存的好几十个士兵正蜂拥似地向前逃去。......

    他们在数里外与北边过来增援的日军相遇了,还来不及组织有效地反击时,哒哒哒......四周的机枪响了。日军的人数在增加,並且在组织有效地反击时,四颗炮弹准确的落在人堆里,烟雾很有规则的向四周漫延......幸存者在狼狈不堪之中向北逃窜。

    日军的札记上肯定是不会记载的,中国人只当送还了一份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各自都心照不宣吧。

    太阳刚刚露出地面,战斗结束了,血红色的朝霞和浓密欲滴的紫色云朵,掩映着东方的曙光。这些鲜艳绚丽的色彩,瞬息不停地正在变幻着。另一大半天空,还沒从茫茫的夜色中苏醒过来,海洋般地展现着一片暗蓝。

    这是山东抗日的第一枪,中国军队为此士气大振,八十一师正要挥师北上,却来了一道命令,命令该部十小时内撤到禹城,从而,使驻德州的主力部队撤出了战斗。

    "撤退?撤向哪里?""哼,撤向南边。"团长愤愤不平的说道。"挥师北上我不太赞成,毕竟一千多人的部队还是势单力薄,撤退,我不是不赞成,而是撤向津浦铁路两翼,等待时机!我是这样想的......。"秦姐向团长详细的述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方法好!......。"如果起先对秦姐还有什么顾虑的话,经过通力合作打了一场近似于完美的歼灭战,大大地挫伤了不可一世的日军的锐气,如果再次合作必然硕果累累,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应答了,並且,将这个方案分别向两方的长官请示。

    一小时后,秦姐的长官回电:"方案很好,待命!"可是,四八六团却音讯全无,秦姐和他们都在焦急中等待。

    四小时后,秦姐的长官又回电:"命令已下,待命!"秦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很是畅快,浑身也觉得有使不完的劲,跃跃欲试。

    四八六团的电报一直到下午才到,"按之前命令执行,不得有误!"这封电报使秦姐气不打一处来,整个就是一个错失良机的混蛋下的命令。这使她想起了在中学时听到过当年的有关甲午海战的事。中囯铁甲军舰并不比日本少,战斗力也不弱于日本,可是,停留在南方的铁甲军舰却迟迟不见北上参战。

    前堵后袭扰的战术,小分队运用得心应手,如今,一千多人的部队采取这样的方法,必然事半功倍,效果会更好。不能说全歼对手,至少是消耗了对手的有生力量,也可以成功的迟滞了对手进攻的步伐,有利于大部队迂回全歼对手。

    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展现出辉煌灿然,却因此而悄然无声的溜走了事了,秦姐愤然而起有所不甘心。她望着四八六团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向西边撤!"她招呼了队员们,自己却再次停下脚步望着南方的铁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