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丁五常醉后回了家,看到老婆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后,随就有了想法,老婆不但不配合,反倒一脚把他踹了个透心凉。
一气之下,他打开微机上了QQ,跟那个叫“缘来是你”的女人在视频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他很亢奋,也很满足,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让他抽了过去。
醒来之后,他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那样做很操蛋,既对不住老婆孩子,也有悖于做人的原则。
但丁五常就是无法自拔,还屡屡为自己的龌龊行为寻找借口。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那样,无非是私欲需求,是过度压抑后的情感宣泄,根本就算不了啥。
所以,表面上他仍然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儒雅形象,特别是在单位,仍像往常一样,低调做人,谨慎做事。
在局里,丁五常的学历最高,某名牌高校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生毕业;又是元老级的人物,自打调到这边以后,就一直“坚守阵地”至今,从未挪过坑,单是他熬走的局长就不下七八任了。
正常情况下,每天下班后,丁五常总是最后一个走,并不是有人要求他去那么做,而是多年以来他自己养成的一种习惯。
这天,像往常一样,等办公室的其他人都走了,丁五常仍然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忙活着。
又忙过一阵子,抬头扫一眼空空荡荡的屋子,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关机走人。
整整一个下午,丁五常都埋在文件堆里查阅资料,为了那篇“关于南部山区土壤改良的经验介绍”累得头昏脑胀。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把报告理出个完整的头绪来。
他心里在暗暗叫苦,这叫啥经验介绍啊?说白了不就是无中生有的造谣吗?明明是没影的事儿,却硬是要逼着自己去瞎编滥造,还要求要把假的造成真的,把死的造成活的,还必须造得有声有色、有始有终、有理有据。
姥姥,这算他妈球事啊!
用方宏达主任的话说,那叫想在脑袋里是虚的,落在纸上那就必须是实的,这就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不然,咱们老板怎么好挺直腰杆坐在主席台上,面对省市两级领导,去做声色并茂、严肃认真地汇报呢?
丁五常最头痛,最反感的也就是这样的活了,每当有这样的活儿,他总是对主任说:这样的材料我弄不了,你看能不能让有经验的人去搞,或者是你亲自列个提纲,然后我照本宣科贴点皮肉上去。
可方主任狡猾得很,总是换成一副赞赏有加的神色,亲昵地拍一拍丁五常的肩头,讪笑着说一声:“五常老兄,全局上下一百号人,可就你一个人是研究生学历啊,你写不出来,其他人谁还能写得出来?”
无奈,只得把拉出的屎再坐回去。
满脑子“土壤改良”回到家里,老婆那张还算漂亮的脸依旧拉得老长,看了就叫人心里犯堵。
丁五常也不想多看,只瞄了一眼,就直接去卫生间,洗罢手,转身回来,默默坐到了餐桌前。
晚饭很简单,一锅粥,两碟小青菜,连主食都没有。
丁五常明明知道老婆是在减肥,却也不止一次地嘟囔过:“晚饭也是饭啊,怎么好只喝粥呢?空着肚子会影响睡眠的。”
每次老婆高莲莲总是拉长了脸,硬邦邦地戗他几句:“你就知道睡,睡,你猪啊你?就你,囫囵吞八颗熊胆都不管事儿!”
老婆的话听上去怨气十足,但丁五常却毫无反驳的底气,只有耷拉着头喝粥的份了。
唉,怪谁?怪自己。谁让自己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呢,四十岁呀,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纪,可自己下半身的重要零部件早早就退化得不中用了,从早到晚像块软面,垂头丧气,毫无生气,差不多也就只剩了放放水这一功能了。
这必然就苦了白白嫩嫩的老婆,那方肥沃之地就只好闲置荒芜着,日久天长,怎么能让人家高兴得起来呢?
细细算起来,自己得上这疲软的症候差不多也有一年多了,当时自己并没在意,只觉得是工作上累,不顺心的事又多,才没了那份念想。
一开始,等到了夜里,老婆有了想法,就伸手撩一把,可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得丧气地缩回身子。
时日久了,老婆就懒得再脏那个手了,干脆从衣橱里扯出一床新被子,另起铺盖了,脸上时常刮起阴冷的风,悠来荡去的。
如此以来丁五常在老婆面前就无颜以对了,就觉得心里有愧,在老婆面前也就矮了半截,总是一脸歉意,躲来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