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韵啊米花韵!
你在哪儿呢?
过得还好吗?
……
丁五常暗暗召唤着,期盼着。
这是个别具一格的女人,虽然看上去神神秘秘,高深莫测,但她身上却有一股特别的魅力,使人迷恋,难以割舍,真真是欲罢难休,回味无穷。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一夜缠绵之后,她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拒绝见面,连电话里也是冷冰冰,一副爱答不理的腔调。
难道她后悔了?为那一夜的迷失痛心疾首。
难道是自己的“无能”挫伤了她的自尊?让她无颜以对。
……
绞尽脑汁想着米花韵,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牛岭镇,想到了方宏达刚刚跟自己说起的,去牛岭镇驻点考察的事儿。
丁五常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外走去。
不等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来,随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这大步出了门。
丁五常来到邢局长办公室门前,突然间又迟疑了,心虚得连敲门的勇气都没了。
他一清二楚,自己的心虚,多半来自于与局长夫人的那种龌龊下流、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手中拿着的不是一份文件,而是一顶实实在在的“帽子”,一顶“绿色的帽子”。
好在那些令人所不齿的事情,都是在夜幕之下干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就算是真刀实枪的干了,只要不把它摆到桌面上,那就是没影的事儿。
这样想着,丁五常也就释然了许多,长吁一口气,抬手敲起了门。
“请进!”邢局长高亢地喊一声,听上去心情不错。
推开门,丁五常看见里面有人,便不好再继续往里走,只对着邢局长微微点了点头。
“是老丁啊,进来吧。”邢局长招呼道。
背对坐着的那个人也回过头来,冲着丁五常僵硬地笑了笑。
丁五常这才看清是副局长牛荃茂,便随口问了一声牛局长好。
牛局长是个老军转干部,眼看就要到点退位了,自己又没有具体的分管工作,所以经常不怎么来上班,就像个局外人似的。
见丁五常进来,他站了起来,对着邢局长说一声:“你们还要忙正事,我就不在这儿添乱了。”
说完站起来,在丁五常肩上拍一把,笑言道,“年轻人,好好干,我可给你们让位置了呵。”
丁五常这才明白,这老牛是到点了,即将要解甲归田了。
邢局长把老牛送出了门外,又客套了几句,这才折身回来,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边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啊,老丁!”
虽然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丁五常却心知肚明,意思很明确,邢局长无非是冲着给他家买电脑的那件事情来的,可自己又不便多做解释,只是咧嘴笑了笑。
“坐吧,有事吗?”
“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就是……”丁五常有些犹豫。
但考虑再三,他还是觉得把话说在前头好,一来是给方宏达那小子上点眼药水;二来嘛,也好探个虚实,听一听邢局长的意思,是不是他也有意让自己去基层驻扎考察。
“有话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拿我当外人啊?”邢丰朗随和地说。
“邢局长,是这样,我听说局里要派人去牛岭镇驻点?”
邢局长一愣神,接着问:“干么要驻点?”
“好像是为了考察改良项目吧,我也是道听途说,所以才过来问一下。”丁五常盯着自己的脚尖说。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丁五常这时候不想直截把方宏达给亮出来,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有某种猥琐的倾向性了,只得含混地说:“只是听别人私下里嘀咕,不一定当真,因为这几年吧,只要局里有专项资金的项目,大部分都给了牛岭镇,材料也基本都是我执笔写的,所以比较关心这件事。”
邢丰朗是个在官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听话听音,这是为官的基本技能,丁五常那句‘有专项资金的项目大部分都给了牛岭镇’让他耳膜一震。
但他却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地端起了水杯,吹了吹上面的浮茶,慢慢呷了几口。
放下茶杯后,他问丁五常:“你实话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这……这……”丁五常支吾起来。
“老丁呀老丁,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直接告诉我是方宏达告诉你的不就行了!”邢局长生气地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
这正是丁五常想要的效果,可他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唯唯诺诺地说:“他……他只是私下跟我交流了一下,并没有……”
“这鸟人,我只是露了个口风,他就敢私下传播了。”邢局长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也许他只是随便聊聊吧。”
“扯蛋,一点规矩都不懂。”邢局长转身回来,问丁五常,“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去了?”
“像是有那个意思,我还以为是您已经拍板了呢。”
“是你自己想去?”
丁五常摇摇头。
“那就是他执意让你去了?”
丁五常说:“也不是,听话音像是您已经做了决定。”
邢局长不再说话,手里把玩着紫砂茶杯盖,慢悠悠旋转着,好半天才说:“老丁,你是这个项目的知情人,我问你,原来那些项目的运作都是走的啥流程?最终是由谁来拍板决定?”
“其实吧,也没那么复杂,好像根本就没走啥流程,反正我只是负责着搞搞材料,说白了,就是闭门造车,真真假假,云山雾罩,只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就成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资金拨给哪个乡镇,全在一张嘴上了?”
“差不多吧。”
邢丰朗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盯紧丁五常说:“老丁,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多少,是怎么想的,就如实告诉我,一定不能跟我打马虎眼。”
丁五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咱们把今年的专项资金,分配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会不会产生不良的后果?或者说会不会遭到某些人,或者某些方面的干扰、阻拦?”邢丰朗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