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离这次回来后,感觉身体好像突然变差了,但是那第六感的磁场感受力却好像敏感了许多。她仿佛能同时看到一些平行的空间,另外一个维度的,飘渺但却邪魅的东西。那是幽灵吗?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自己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呢?她不得而知,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样从善终堂回到六叔家里去的,唯一能够真切感受到的,就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梁警官。
“你好点了吗?”淑离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恍惚的睁开眼睛,是六叔在床边坐着。
“六叔。”她看了眼屋子的人,大家都担心的望着她,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梁警官呢?”淑离问道。
“他回市里了,说有急事,后天就回来。”肥牛说道。
“哦......“,淑离低下头思考者,她似乎觉得很多件事情凑起来很蹊跷,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奶奶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说道,:”快喝了吧,你这身板太弱了,容易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应该少去那些邪气重的地方才对。“
大伙都听的毛骨悚然,难道,那善终堂真的有鬼怪不成!六叔摆摆手说道:”别听奶奶瞎讲,人年纪大了就喜欢疑神疑鬼的,哪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是巧合罢了,大家都去忙吧,我跟淑离说几句话。“
大家都出去了,奶奶在默默的用热水烫着毛巾。淑离一边喝着热汤,一边说道:”师傅,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六叔点点头,淑离继续说道:”我昨天去善终堂的灵堂时,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是花香,不是木香,分明就是一种特殊植物的香味,那香气飘渺,前一秒感觉很精神,后一秒就觉得身体被灌了铅一样,沉沉的,动不了。又能把一件东西看成三件,感觉好像致幻了一样。“
六叔大惊到:”真的吗?你所说的这种感觉跟我那天作法时闻到的一模一样,我为了完成法事,就没有从灵堂跑出来,结果吸入量太多,导致了身体的一些神经受到了损伤,才知,这是一种无形无色,却可以伤人的香毒。你有没有在灵堂内发现有什么焚香的痕迹?“
”当时我没看那么仔细,但至少我没有看到烟,只有一种香味,然后我和梁警官就致幻了,等清醒的时候再回去看,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了。“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不可轻举妄动。你还遇到过其他蹊跷的事情吗?“六叔谨慎的问道。
”有,我在小波家的墙上发现小波生前经常说过的话被人用粉笔写在上面,而且那字体还很稚嫩,特别像小孩的手笔。另外,我发现仓水决好像有两种分裂的人格,时而很愚笨,呆滞,时而又特别敏锐,聪明,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似的。“
“仓水决这孩子我接触的不多,但是听他父亲说过,这孩子有轻度的智利缺陷,普通的算数都很困难。”六叔补充道。
“但是那天,我看到的仓水决却可以进行快速的心算,而且是庞大的数字。连当时的神态和表情,都跟以往千差万别。”淑离解释着。
“你说的情形,很像是被附身的状态。”六叔思索着,“当一个鬼魂附着到另外一个人的躯干上,就可以用鬼魂的意志行驶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俗称的中邪。”
“啊?那小波妈墙上的字会不会也是某个人被小波的灵魂附身之后写出来的东西呢?”淑离惊讶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一切都是推测,不能妄下断论。对了,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会通灵,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啊?可是我不是想什么时候看到就能什么时候看到的那。”淑离手足无措的推脱道。
六叔从里屋的罐子里拿出一株黑色的枯草一样的东西,递给淑离说,你再去一趟善终堂,去找仓水决。见面的时候,把这东西含在你舌头的下面,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魂灵现形!”,如果那仓水决身上真的附着冤魂,你自会清晰的看到。
“好,我记住了师傅!”
下午,淑离一个人去了善终堂,此时的她有些害怕,害怕发生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出来。她在门外站了好久,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正在这时,仓水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淑离见状赶忙躲在了石头后面。
只见仓水决身姿轻盈的往村子里走着,他走到了一个田垄旁,坐了下来,旁边,是小波妈在割剩下的一小撮莜麦。夕阳折射在大地上,透出温暖柔和的光泽,仓水决两个腿悬空着,两只澄澈的眼睛快乐的望着前方,摇摆着身体唱起了一句民谣:“妈妈苦苦割莜麦,割完了莜麦去晒晒,晒完了汗,和好了面,香喷喷的搓鱼子是俺地爱!”
正玩着腰割麦子的小波妈猛的抬起头,往后看了看,仓水决却一溜烟儿跑掉了。淑离着急的飞奔过去,抓住仓水决的胳膊问道:“你到底是谁!说!”
仓水决死死的盯着淑离,想要挣脱。还好淑离比他要高上那么一点儿,她奋力的抓住仓水决的两个肩膀,念到:“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魂灵现形!”仓水决面不改色,淑离又大声的念到:“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魂灵现形!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魂灵现形!”这时,可怕的一幕出现了,那仓水决的脑袋歪着耷拉了下去,后面两团黑眼升起,袅袅的缠绕在仓水决的身上,不时现出人形的模样......那两个鬼魂充满了怨念之气,上半身赤裸着,遍体鳞伤,发出尖锐又低沉的声响。他们想要拼命的挣脱仓水决的身体,又瞬时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深陷了进去,无比的痛苦。淑离定睛一看,那两个鬼魂的脸虽然恐怖,但却似曾相识——这不是死去的安小波和安城城吗?他们的灵魂怎么会同时附着在仓水决的身上?!又为何显的如此的痛苦?......这时,淑离突然感觉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足足一下子抛出了四五米远。她舌头底下的黑色枯草被逼了出来,自己还莫名吐了一小口鲜血。再看那仓水决,神情慌张的看了她一眼,便飞速的跑开了。淑离想去追,却怎么也没有力气追上了。
这边,梁警官从城里赶了回来,他跟组里进行了一次例会,原来,这次他回去是检验一样东西。
“抱歉上次太匆忙就走了,不过,这个案子或许有了重大的进展。”梁警官拿出一份报告,“还记得你上次的晕厥吗?”
“嗯,记得,准确说应该是致幻的感觉吧。”淑离补充道。
“没错,上次我在灵堂上仔细的找着,发现香炉里的灰已经倒的一干二净,还好我在桌子底下,发现了很少量的剩余的灰烬。于是收集了起来。拿回去做了检验。没想到,那真的不是普通的香,而是一种致幻的植物所作的香,是山上的一种小蘑菇。”
“小蘑菇也可以做香?哈哈,不拿来吃简直太浪费了!”大斌调侃着。
“这种蘑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个头很小,有着白色的菌盖和菌柄,食用之后可以让人产生迷幻的作用,当然晒干之后,磨成粉,做成香料,人吸入体内之后也有致幻的作用,提取的越纯粹,那么迷幻的作用就越强,当人处于迷幻的意识中便可以被驱动做一些意识之外的事情,时间一长就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损伤你的大脑,进而造成致命的伤害。”梁警官解释道。
“灵堂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只有六叔和我们闻到了,而其他人都没闻到呢?难道,是谁真的有意要害我们吗?”淑离迫切的问道。
“所以现在首当其冲的,是想想给灵堂供香的人有谁吧。”肥牛建议着。
“绝对不会是老方的。”六叔过来直接否定道。
“您的意思是?灵堂制香的人是老方吗?”淑离问道。
“是,老方自从在善终堂做事之后,制香的工作都是他来做的,可是我们都一起共事20余年,从未出过这种事情,他这个人我信得过,一定是有人看他老实,又与我有仇怨,所以混入善终堂做了这些恶事,栽赃给他的。”六叔解释。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去找老方,好好问上一问,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表明,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肥牛哥大声指责着。
“大家先不要着急。这里面疑点很多。就算老方是害我们和六叔的,那他至少是出于什么目的吧。六叔跟他算是在村里关系最好的人了,而我们呢,是来查村子里的三宗命案的,照理说,他最够不着害的人就是我们,除非......”淑离陷入思考。
“除非,他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呗。”灯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大家都楞住了。
“那更不可能!你们越说越离谱了!”六叔极力否认到。
“所以,我们还是先不要去找老方,以免还没有破案就把事情闹的那么大,弄的人心惶惶。先对老方那边有所戒备就好了。都不要声张了。”淑离小心翼翼地说着。
“淑离说的不错,你们把原定计划的脚本拍摄完,然后,我们可以合作干一件事......”梁警官思索着。
大家不解起来,梁警官把几个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一阵,众人都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