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内部消息
66年12月9日中央发布《关于抓革命,促生产十条规定》。规定“八小时以外的时间,除了每周一次讨论生产问题外,都由群众自己商量安排进行文化革命。”“群众在w革中有建立革命组织的权利……。”12月15日发布《关于农村无产阶级文huadageming的指示》wh大革命在全国各行各业展开,各单位党政权利陷于瘫痪。
从北京回来,厂里的文革已进入纷纷成立zfp组织的阶段,人以群分,维护原党委和各支部领导的党员及发展对象聚集在一起成立了“风雷激”,其他职工分别成立了以科室的管理人员为主的“mzd思想捍卫军”,以老工人为主的“二七老工人“和以徒工为主的“革mz反兵团”。我和我的朋友们自然参加了“革命造反兵团“。
岚山市组织的“1-30“夺权,我们厂因为不在首府,没有参加,但倾向性还是分明的,”风雷激“倾向筹夺会,其他组织倾向”联夺会“。厂子周围的广大农民因为每个公社都有武装专干,听命于省军区,所以基本都支持”筹夺会“。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工人们正在福利区的灯光球场打球,看球的一个工人和几个农民因为支持“联夺会“还是”筹夺会“辩论了起来,辩论演变成争吵,争吵演变成动了拳头,工友被打伤了,农民跑的不见面了。被打的工人是”二七老工人造反团“的成员。以”二七“为主几名工人,要求公安局处理这件事,公安局不予受理。兵团的司令孙阳扬号召大家一起去公安局请求处理,近百名工人集聚到了凤翔市公安局,公安局还是解释说:没有造成伤残,不能处理。孙阳扬说:“我们坐在这里等候处理吧!”大家应声而坐在了地下。公安局看如此情景,提出让工人们派代表进去谈判,孙阳扬觉得舒青读的书多,思辩能力还可以,就指派他和自己做代表进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七八个穿制服的公安干警和孙阳扬他们俩展开了辩论,辩论就是一场活用《毛zhuxi语录》的斗智场,最后公安局答应进行调查处理。静坐的工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列队回厂了。走在路上,凤翔市委的造反派组织“东方红兵团”来人联系,“希望仪器厂派人和他们的代表一同去趟北京,向中央文革小组汇报X省的文革形势,说他们有路子。”孙阳扬一听,觉得可以一试,探听下中央的态度,好对“1-30夺权”表态,于是就让舒青去趟北京。
当天晚上舒青和东方红兵团的左秘溪搭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一路上舒青听老左给他讲这次任务的情况:原来老左是凤翔市委书记张玉新的秘书,张玉新文革前正在中央党校学习,文革开始后跟随李希文造反,现在是中央党校造反派组织的领导小组成员,李希文是中央文革小组办公室的成员,这次去北京就是向李光文反映X省的形势,已经约好了。在和老左的交谈中,舒青还知道现在联夺会结合的老干部原政协副主席刘震和张玉新是老战友,刘震当师长时,张玉新是政治部主任。从北京回来老左还要到岚山向刘震去汇报。
火车到了北京,在出站口看到一个打着“中央党校”牌子的中年人。老左上前和那人搭话,联系好了。我们坐那人开来的小轿车向中央党校奔去,过了颐和园,到了香山脚下的中央党校。那人把我们安排在党校招待所住了下来,并嘱咐等张玉新书记来找我们。
晚上九点多,张书记来了,高高的个子,花白头发,慈祥的面容。我和老左慌忙站了起来,老左向张书记问了好。张玉新说:“走吧,李书记等着呢!”转身对我说:“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俩人出了房间门。
舒青在房间坐立不安的等到十二点,老左一个人笑容满面的回来了,压低声音告说:“见到李书记了,他答应把我们反映的情况汇报给中央wg小组。他说联夺会夺权行动是正确的。明天咱们就回凤翔去。”
回到厂里,舒青把知道的情况向孙阳扬做了汇报。“仪器厂革命造反兵团”、“二七老工人团“、“毛泽东思想捍卫军”的头头们在一起开会研究后,决定联合成立“凤翔仪器厂联合兵团“由孙阳扬、高凌云、王进军组成领导班子—勤务组,由孙阳扬任总勤务员,其他俩人任勤务员。声明支持联夺会。从此成了联夺会的坚定的支持者。回到岚山市姐姐家,舒青又把北京之行的情况原原本本讲给姐姐听,舒丽更坚定的站在联夺会一边了。
13、陷入围困
两派的争斗一直延续到六月,联夺会在岚山市的学生和工人中占据了绝对优势,筹夺会有军区的支持在党政干部和农民中也占绝对优势。在凤翔市仅有的四家工厂中,最大的仪器厂属于联夺会的“联合兵团”在厂里处于绝大多数;而属于筹夺会的“风雷激兵团”则占少数。市五金厂基本上是支持筹夺会的,拖配厂和机械厂则是两派势力相当。一个星期天,仪器厂的几个工人到城里逛街,胳膊上戴着“联合兵团”的红袖章。遇到两个学生和几个成人在辩论,他们也参加进去帮两个学生辩论,大讲1-30夺权是革命行动,越辩越激动,双方你推我搡。对方看到这几个人戴着仪器厂“联合兵团”的袖章,不容分说把几个人推进了五金厂,把仪器厂的几个人围了起来一顿暴打,关了起来。两个学生一看不好,急忙跑到仪器厂报告消息。孙阳扬一听,马上集合“联合兵团”百多人,每人拿一个木棒去五金厂解救被绑架的战友。五金厂的造反派守在一幢三层楼房里,当“联合兵团”攻进一楼时,五金厂造反派退到二楼,守在楼梯口拿石子往下打,“联合兵团“的几个人头顶着小木板在前面往上攻,没有木板的人跟在后面,后面的挤着前面的。到楼梯转角处,挤在中间的我嘴上挨了一石子,鲜血直流,我捂着嘴,被后面的人流推着终于攻上了二楼。五金厂的工人投降了,”“联合兵团“的几个战友被解救出来了。舒青见我的嘴受了伤,忙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我让我压住伤口。”联合兵团“旗开得胜,排着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过城区的东方红大道走回厂去了。哪知路过厂子跟前的农田时,出来百十号农民,手执打场用的钢叉、铁锹、木棒围堵过来。工人们只好一个靠着一个,一面抵挡一面向厂里退却,舒青拿着根本棒走在后面挡着受伤的我厂区跑。到厂区围墙处时,我们发现王荣倒在地上,我和李子奇扶起王荣架着他向厂里退,舒青掩护着我们。到了王荣已经昏迷了,只见他鬓角有像白米饭粒样的东西。盘点人数时才知道薛森林不幸遇难了,王荣重伤必须送州医院抢救。从这天起我们被相邻公社的属筹夺会的农民造反派包围了,“联合兵团”退守到三层的单身宿舍楼,战士们加固了一楼的门窗,防止筹夺会的农民造反派来进攻。厂里属筹夺会的“风雷激兵团”战士则离开了厂区,工厂停止了生产。
形势越来越紧张,市委的造反派组织“东方红”,县医院的造反派组织“红医兵”,师范学校的“红卫兵”等都集中在仪器厂来了,仪器厂成了凤翔市联夺会固守的孤岛了。军区用毛zhuxi的农村包围城市战略把凤翔市的造反派困在了仪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