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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古韵抒怀
    楚天舒,颜真卿大人,贵妃一行来到了古琴台。

    琴台临龟山,和蛇山隔江相望,旁有月湖静静相伴,远有江水涛涛流淌。难怪当年俞伯牙在此抚琴,这里环境优雅,有山有水,在一个有灵气的地方,当然弹出的必然是有灵气的曲子。

    楚天舒似乎听到了高山流水的声音,就连颜真卿大人和贵妃也沉醉在美好的自然景象里。

    古琴台人流如潮。

    似乎又赶上了武林大会。

    楚天舒发现自己最近和武林大会特别有缘,每次的武林大会他都会收获很多,有江湖,有故事,当然还有朋友。

    舞台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表演很多。楚天舒看见左边似乎在比试刀叉剑戟,他挤了过去,贵妃紧紧跟着他也走了过去。

    颜真卿大人慢悠悠的看了着四周的情况,他见旁边有个琴棋书画的比试。颜真卿大人慢慢走到琴棋书画的台边。

    现在舞台上比的是围棋,颜真卿示意了楚天舒他们一下,他和贵妃来到了棋局的前面。

    “长者似乎要输了。”贵妃看了看棋局。

    “你懂棋?”楚天舒诧异地看着贵妃。

    “当年长安盛会,国外使节曾要挑战朝廷各大高手,贵妃可是在关键时刻下出了连环劫,通过连环劫杀击败了高昌高手。”颜真卿大人轻声道。

    “哎,可惜了,年轻了要输了。”贵妃连连叹息。

    楚天舒看了看台上,只见年轻人大汗淋漓,长者面露微笑,场面上胜负已定。

    “明明可以双活,偏偏想屠龙,结果反丢失了左边大片目数,痛失好局啊,被逆转了。”贵妃无限惋惜。

    迟华天那块三活的棋局瞬间又浮现在楚天舒脑海,凡是都得留有余地。给自己足够空间,也给对方余地,方是胜负之道。棋局如此,生活亦如此。

    迟华天,郑莺莺,朱云环,昭君,西施,一个个又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浮现。不要忘记使命,不要放弃朋友。楚天舒暗暗地提醒着自己。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欢迎各位驾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的传来,人走了一大半。

    楚天舒他们一行三人决定去汉阳周边找个驿站去歇息一下。

    绕着龟山行,沿着长江走,晴川阁几个大字映入他们眼帘,禹王庙静静坐落在旁边。

    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比古琴台那里人少,到处人头攒动。听路人议论纷纷,一年一度的汉阳树许愿活动开始了。

    据说这里许愿很灵验,尤其是穷人的许愿,只要你把你想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写上布条并挂在汉阳树上,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襄阳的徐大麻子,一个实实在在的穷人,穷得连衣服都有点穿不起,在财主家做长工一年,一分未得还被打成重伤。当天的许愿,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财主送来的工钱,还给他娶了老婆,据说老婆就是财主家使唤丫头。

    荆州的朱大娘,经营多年的店铺被街上几个混混霸占,在这里许愿之后,据说街上再也没看到那几个混混。

    汉阳的吴员外,和气生财,经常救济周边老百姓,老百姓都称他活菩萨,去年的一场意外大火,烧掉了吴员外大半个庄园。来此许愿之后,半个月后江夏刻薄的程员外家里财产在一夜之间被横扫一空。

    江湖上传言,汉阳一带有个神秘组织,叫鹦鹉洲部落,专门劫富济贫,打抱不平,而且每次现场都会出现一个神奇的鹦鹉标志。在这不太平的世界,这个鹦鹉洲部落得到了老百姓的爱戴。

    当然还有人说,是禹王庙里的大禹在冥冥中保佑着这里的一方水土和百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里的老百姓都信。江湖中说的多了,你就得信。

    于是楚天舒,颜真卿大人,还有贵妃,他们三个都各自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你写了什么?”贵妃问楚天舒。

    “说出来就不灵了。”楚天舒坏笑着,颜真卿大人也跟着笑了。

    楚天舒就写了四个字:汉阳之花。他不奢望有人帮他解决这问题,但他的的确确想获取一些关于汉阳之花的信息。目前关于汉阳之花的信息仅仅停留在方山和汉阳这两个地方,长得什么样?似乎谁都没见过真正的汉阳之花。

    想法太多的时候,慢慢就会找个简单的事情忘掉烦恼。现在他的想法很简单,先找个驿站安顿下来,明天还得继续去古琴台观赏武林盛会。不仅仅他这么想,颜真卿大人,贵妃其实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一起进了晴川阁。

    贵妃和颜真卿大人都不是缺钱的人,这让楚天舒心情好了许多。

    他要了一间上房,贵妃挨着他要了一间,颜真卿大人则选择了一间普通的厢房。

    晚餐还是很丰富的,排骨炖藕汤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常给他炖的藕汤,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做出这个味道,首先是藕的选择,藕必须是粉藕,脆藕是炖不出这味道的;其次是排骨,需要猪身上最好的肋排;再就是时间的掌控,需要数小时的慢火炖制。

    他发现他不仅会吃,而且还吃出境界了,这种境界需要合适的地方,还需要合适的人,更需要合适的心情。现在的楚天舒就处在这种境界里。

    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是各进房间歇息。进入房间后,楚天舒敏锐地发现他的包裹似乎被人动过了,他笛子放的是正东位,现在微微向东南偏移了,显然有人潜入了他房间。

    被盯上了,谁会对他产生兴趣。

    白天的场景一一在他脑海浮现,他实在想不出所以然。

    他突然担忧起贵妃和颜真卿大人的安危,他决定叫上贵妃一起去看看颜真卿大人。

    他敲了敲贵妃的门,半天没有动静。他感觉不妙,马上撞开门冲了进去,屋里尽然空无一人。

    他直奔颜真卿大人的房间,进去的时候颜真卿大人正在奋笔疾书,他舒了一口气。

    “贵妃不见了。”楚天舒心急如焚。

    “一个死过一次的女人,不会轻易再死去。放心吧,年轻人,做你该做的事吧。”颜真卿淡淡道。

    “你拿什么保证,说她没事?”楚天舒显然被颜真卿的淡漠激怒了。

    “第一,我没责任要保护她;第二,我不能保证什么?第三,我只能保证自己在做正确的事。”颜真卿态度依然很冷。

    “我要去找她。”楚天舒说完就往头也不回走出了厢房。

    “你知道她在哪里么?意气用事救不了她。如果你真想救他,我带你去个地方。”颜大人已来到他身旁。

    楚天舒停下了脚步,他发现颜大人其实也是个武功不错的人。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定邦的人,实在不多,历史上这样的人也不多见,颜真卿就是这样的人,楚天舒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人。

    “现在要去哪里?”楚天舒恭恭敬敬问道。

    “禹王庙。”

    他们转过左右廊坊,其亭台楼阁委婉秀丽,见其檐角舒展,端庄雅丽,和大气晴川阁俨然一对情侣。

    相传大禹治水期间,食人水怪兴风作浪,洪水暴涨。据说食人水怪有四只眼,能四个方位同时喷水,一时水位大涨,全国陷入水灾水患之中难以自拔。大禹为了降服此水怪,在汉水长江四岸特建立了江汉朝宗四个大门,占领东西南北位,将食人水怪控制在四个大门之内。

    为了彻底降服食人水怪,女娲在关键时刻激活了汉阳之花,汉阳之花发出的光刺瞎了水怪眼睛,水灾水患才得以彻底根治。

    禹王庙就在眼前,大门敞开,老远他们就看到一个长者在祭祀台前打坐。

    “这么晚还有贵客登门,看来老衲今晚不会空虚寂寞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打扰大师清净,还请多多包涵。”颜真卿大人躬身道。

    “施主这么晚来禹王庙,不是来客套的吧。”老者看着颜真卿大人。

    “的确,我们为一个朋友而来。”颜真卿大人道。

    “我好像不是你们朋友。”老者淡淡道。

    “如果您把我们当做朋友,当然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朋友了。”颜真卿大人轻声道。

    老者突然睁大眼睛,盯着颜真卿大人和楚天舒。

    许久,老者道:“施主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你是说你的朋友到了我这里。”老者看着他们。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四个夜行人带着我朋友进入了禹王庙,就再也没有出来。”颜真卿大人从容道。

    楚天舒不由得暗暗佩服颜真卿大人的淡定从容和机智,其实晚饭后,颜真卿大人已经开始考虑到大家的安危。而自己却只在意了自己房间异样,却忽略了朋友的安危。楚天舒开始暗暗自责。

    “那施主的意思是说我们绑架了你朋友。”老者说话慢条斯理。

    “我们是朋友,当然不会是绑架。”颜真卿大人柔声道。

    “她是你朋友?”老者反问道。

    “本来不是,甚至是仇人,但我们走到了一起,现在应该算朋友。”颜真卿大人淡淡道。

    老人目光如炬。

    “一个本来已死的女人,不值得施主冒险。”老者慢慢闭上眼睛。

    “或许她是该死,但不应该死在这里。鹦鹉洲部落是一个恩怨分明,心系老百姓有血有肉的部落,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荒唐之事。”颜真卿大人说得义正言辞。

    “那鹦鹉洲该干什么样的事?”老者盯着颜真卿大人。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的安史之乱已让江山社稷摇摇欲坠,老百姓都深受其害。我觉得鹦鹉洲部落现在该做的就是积极响应朝廷,共同抗击叛军。”颜真卿大人豪情万丈。

    “当今皇帝老儿,整天沉迷酒色,亲小人远贤臣,这样的皇帝不保也罢。”老者淡淡道。

    “此言差矣。现在天下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今皇帝也在深刻反省之中,只有江山社稷的稳定,老百姓才能过上安宁日子。而鹦鹉洲部落目前做的就是为当地老百姓,为什么不能做点更大的事情呢?现在唯有平定叛乱,全国各地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颜真卿大人娓娓道来。

    老者又闭上了眼睛,许久,老者道:“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

    “是,贵妃精通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些。明天的武林盛会,我希望贵妃的才艺能吸引更多的人士,鹦鹉洲部落应该招贤纳士,招募更多的人马随时准备抗击叛军,为国家出力,为老百姓谋福祉。”颜真卿大人躬身道。

    “大人一席话,让我受益匪浅。放心,明天武林大会贵妃不会缺席。”老者起身躬身回礼。

    颜真卿大人和楚天舒躬身而退。

    又是一天来临,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古琴台人流依旧如潮。

    贵妃准时出现在武林盛会现场,大家谁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琴艺表演,贵妃优雅的气质吸引了大家目光。弹奏的居然是昭君出塞曲,楚天舒的笛声跟着想起。时而琴笛凄婉,时而气势磅礴,时而急促,时而缓急。一曲弹罢,大家都沉浸在昭君出塞的伤感和博爱之中。颜真卿大人和老者眼眶也湿润了。

    接着轮到棋艺大赛,对弈的双方居然是老者和贵妃,贵妃礼让,老者先手黑棋,贵妃后手白棋。二百手左右,居然下出了曾看见的三活。楚天舒惊呆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代棋痴迟华天。迟华天现在在哪里?郑莺莺是否和他在一个时空,他突然有点想念迟华天和郑莺莺。

    转眼棋局已结束,老者看着贵妃说:“你的棋让你获得了重生,老夫一生多次对弈,今日方得在此局中参悟棋局和人生。”

    “哪里哪里?贵妃能苟且偷生,幸得多位大师点拨。今日能和大师有此棋局,我此生无憾。”贵妃坦然道。

    书画表演,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颜真卿大人上场了,他的轩昂气度,让大家屏住了呼吸。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颜真卿大人的劝学诗,引起了很多人共鸣。只见其字有骨有肉,粗中有细,粗中见磅礴气势,细中见筋骨。其字间变化,行云流水之飘逸,入木三分的力度让人叹为观止。

    接着颜真卿大人用那四块玉柱,在石碑上刻下了四个字:保家卫国。

    楚天舒从颜真卿大人的手法中,看到了点,拨,踢,勾,冲,跨,书法与武学相通。楚天舒不由得暗暗佩服颜真卿大人的书法和武术功底。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今朝廷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我愿通过今天此武林盛会,呼吁诸多有志之士参与到保家卫国行列之中来。所谓有国才有家,国之安定方能换家之稳定,目前唯有大家联合起来抗击叛军,方能救老百姓于水火之中。”颜真卿大人动情道。

    “好。”

    “我报名参军。”

    “保家卫国,算我一个。”

    下面声音此起彼伏,延绵不断。

    “哪里可以报名参军,保家卫国。”下面一个声音传来。

    “鹦鹉洲部落。”颜真卿大人说完,和那位老者,转眼贵妃也已不见踪影。楚天舒紧紧跟了上去。

    【作者题外话】:贵妃擅琴棋,颜真卿擅书画,楚天舒擅音律。

    三个人的世界,不一样的风情!琴棋书画,旷古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