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厨并不是受到好处,就看沈仲锐的脸色行事。
女儿现在有更好的条件,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技术含量的杂工上,他会很心痛的。
“瓜瓜,你是沈家的少奶奶了,那种粗重活不符合你的身份!”
沈仲锐深以为然。
“岳父说得对,有时间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仲锐说得对,四级不及格的话,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丁大厨特别关心女儿的英语成绩。
以前住在小县城,师资有限,没有钱请好的英语老师给她补课,造成她现在英语落后别人一大截。
他已经害得女儿输在起跑线上了,不能再剥夺她学习的时间。
丁瓜瓜气爸爸帮着沈仲锐说话,伸着脖子不服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仲锐威严地打断她,看向丁大厨,“岳父,我明天吩咐小李给你找两三个得力的人帮手,薪水由我来支付。”
丁大厨刚想说什么,没开口又立刻被他挡了回去。
“岳父,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你没有亏欠我什么。”
丁瓜瓜的心态变得复杂起来。
是啊,爸爸没有欠他什么。
但是,他想要的补偿,都会从她身上索取。
世界上哪有不计回报的好人呢?
尼采说,他只给予,不求回报,结果他疯了。
而沈仲锐是断断然不会疯的。
他是最精明的生意人,深谙资源互换的道理。
说白了,她不过是他的众多资源中的一项。
想起在海边散步的时候,自己还幻想过跟他一生一世,不禁觉得当时的自己幼稚可笑。
他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性格脾气都是格格不入,强行被他逼婚捆绑到一起已是奇迹,能维持一生一世,除非太阳不再升起,地球毁灭,世界末日来临。
“锐少爷,楼上的花瓶要怎么处理?”
佣人恭敬地跑下楼,垂首站在沈仲锐旁边,小心翼翼问道。
佣人口中的花瓶,其实是他吃不到肉,发火摔成的那堆碎片。
丁瓜瓜深深垂下头去吃菜,生怕沈仲锐推卸责任找她肉偿。
这个男人,花钱是很大方的,可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一流的。
他有些迟疑不决,那套文艺复兴花瓶贵还在其次,他是真心喜欢那种复古的花纹,而且世界上仅此一套,毁了就绝迹了。
佣人又轻声说道:“我打电话问过跟你相熟的古玩家了,他建议您尝试修复。”
丁瓜瓜在内心啧啧称赞,不愧是有钱人家的佣人,心细如发,做事周全。
“好吧,先跟我上去看看。”
砸碎珍品花瓶,沈仲锐有些许的后悔,但修复回来摆在床头也还是蛮养眼的,他也就认了。
沈仲锐没追究责任,丁瓜瓜紧绷的神经终于轻松了。
那么贵重的花瓶,他要是有心抵赖推卸,她可能赚一辈子的钱都还不上。
等沈仲锐消失在视线中,丁大厨悄悄问道:“瓜瓜,仲锐对你应该还不错吧?”
沉吟了好一会儿,丁瓜瓜违心地点头。
“挺好的。”
她恨不得在爸爸面前痛斥沈仲锐刚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转念一想,告诉了爸爸,只会让他徒增烦恼。
在世俗的眼光中,结婚以后,男方主动提出夫妻之事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这种事,她似乎不占理,也羞于启齿。
小心地探头望了一眼楼上,见沈仲锐还没下来,一个疯狂的想法油然而生。
“爸,我们回家吧!别问为什么,快走!”
丁瓜瓜什么都不拿,就催着丁大厨骑上小电驴带她走。
“你,今晚不住沈家了?”丁大厨给她戴上安全帽,迟疑道,“你不跟仲锐说一声吗?”
“哦,我跟他说过了。天色晚了,咱们快走吧!”
丁瓜瓜抱着丁大厨粗壮的腰,四下观望着,像偷了东西怕被发现的贼。
等沈仲锐监督佣人把花瓶残片收集好的时候,下楼却发现丁瓜瓜和丁大厨都不见了!
问了守门的保安,才知道这个女人跟着一起溜了!
他冲着保安一顿怒喝。
“少奶奶走的时候为什么不通报?”
保安低着头,吓得个半死。
“我,我以为……您同意了。”
“明天去财务处结算工资,不用来上班了!”
他觉得被丁瓜瓜愚弄和侮辱了,一气之下,炒了这个脑残的保安。
自从鲁一森送她回家事件之后,他就跟门卫室下令,没有他的同意,锐少奶奶不得擅自出门。
“Ohyeah!”
丁瓜瓜高举双臂,兴奋地在热闹的街道上喊了出来,扭着身子唱着儿歌《小毛驴》。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丁大厨迎风汗颜,觉得女儿嗨得有些不正常。
“瓜瓜啊,你确定要跟爸爸回家吗?如果你改变主意,爸爸可以马上掉头的。”
“干嘛掉头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回自己家住着舒服,有什么问题吗?”
清凉的风吹舞着头发,抚摸着脸颊,五彩斑斓的灯光纷纷倒退至身后,喧闹的市井街道给她打了一剂鸡血,更加兴奋地高歌,引得路上行人侧目。
她不介意那些看神经病似的异样目光,这些热闹的街道跟她的气质更符合,而不是庭院深深的沈家豪宅。
她估摸着,沈仲锐现在应该发现她逃走了。
不知道打碎过一次的花瓶,会不会再次粉身碎骨?
每次面对他饶有深意的目光,她都如坐针毡。
在爸爸面前,他倒是能克己复礼、正襟危坐,可他在餐桌上不停抖动的手指显示出不耐烦,似乎等爸爸一走,就扑到她身上,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关上房门以后,他能对她做的事太多了!
她力气再大也只是个小女生,根本拗不过他。
方才房间里情色火热、险些逾越雷池的场景,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不能赌运气了!
她从内心深处能感受到,一个星期,已经是沈仲锐忍受的最大极限。
连夜开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他回到家不是躺在床上休息,而是立即富有侵略性地攻下她这座城池,足以见他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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