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锐听到丁瓜瓜说,她死去母亲的照片也在电脑里面,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急急地哄丁瓜瓜别哭,掉了个头,快速回到饭馆门前。
丁瓜瓜泪眼朦胧,没等车停稳就冲下去。
说巧不巧,一辆垃圾车恰好从饭馆经过。
丁瓜瓜扑到垃圾桶跟前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飞出了几只受惊的绿眼苍蝇。
丁瓜瓜不由得一愣。
沈仲锐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看了眼垃圾桶边沿流下来的黑色液体。
“找到了吗?”
丁瓜瓜马上反应过来,扯着他上车。
“快,给我追那辆垃圾车!”
她恨恨地踢了车两脚,都是因为沈仲锐磨蹭,没有赶在垃圾车来之前抢回电脑。
沈仲锐极其为难,没有发动车子。
“那垃圾车上什么脏东西都有,臭气熏天的,你确定要追吗?”
“快追,要不然我杀了你!”
丁瓜瓜急红了眼,弹出瑞士军刀,抵在沈仲锐脖子上。
“刀子收回去,杀了我你就追不上了。”
沈仲锐开了车,丁瓜瓜才略微松了松手,锋利的刀刃,依然架在他肩膀上。
沈仲锐故意放慢速度。
“瓜瓜,这条路不太平稳,万一你手抖,就要守寡了。把刀收好,要不然我不追了。”
眼看垃圾车越走越远,又被沈仲锐反过来威胁,丁瓜瓜悻悻收起刀子,压迫的气势却不减半分。
“找不到电脑,我就让你偿命!”
“这会不会严重了点?”
沈仲锐没见过她这么急赤白脸的样子,好像全部身家性命都被垃圾车卷跑了似的。
“不信你试试看!”
丁瓜瓜眼泪吧嗒掉落,锐利的刀刃又弹了出来。
沈仲锐加速跟在垃圾车后面,趁她不备抢了刀子。
他本就没有好脾气,三番五次被威胁,也觉得尊严扫地。
“我最恨被人拿刀指着!”
丁瓜瓜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姑且能忍一两次。
如果是别人,他早就踢下车了。
沈仲锐的车技很好。
在垃圾车停到下一个街区收垃圾时,追上了。
丁瓜瓜一心要找回电脑,哪里顾得上令人作呕的异味,翻上垃圾车,像只无头苍蝇,在小山似的垃圾堆中疯狂寻找。
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满车都是,有菜市场宰鸡宰鸭剩下的鸡毛鸭血,有过期变质的臭鸡蛋,甚至还有宠物主人铲出来的猫狗粪便。
沈仲锐问了开垃圾车的大叔,方才饭馆那条街的垃圾,都倒进车子最里面了。
他犹豫了一下,拆下领带系在鼻子上,大长腿一跨,跳进跟他差不多高的垃圾堆里。
丁瓜瓜愣神,差点被无形的风浪推下车。
沈仲锐豁出去了,双手不停狂扒,一袋又一袋垃圾被扔到车后,在夕阳的余晖中划出绚丽的光芒。
丁瓜瓜愣愣地看着,全然忘记了臭烘烘的环境。
兵荒马乱的五分钟后,沈仲锐惊喜地吼了一声,在垃圾堆中举起一个沾满污秽的黑色电脑包。
丁瓜瓜冲过去抱住电脑包,沈仲锐抱住她,像两个傻子似的,喜极而泣。
他们最后是被开垃圾车的大叔赶下来的。
垃圾车开走后,两个人反而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在路人嫌弃的眼神中,沈仲锐拉着丁瓜瓜就近开了个房,洗去浑身恶臭。
亏得沈仲锐拦着,丁瓜瓜才没有用脏兮兮的手去开电脑。
他们两人用掉了一整瓶沐浴露和洗发水,才把臭味全部掩盖。
丁瓜瓜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穿了浴袍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检查电脑。
她的电脑实在过于老旧,开机整整用了五分钟,被旁边擦头发的沈仲锐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他觉得笨重迟钝的旧电脑挺碍眼的。
“待会儿我给你买个移动硬盘,再买台新笔记本,你把这台淘汰了吧!”
丁瓜瓜检查了她妈妈的照片和舞蹈资料,都还在。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跟我献殷勤,也不用觉得愧疚,我这台还能用,暂时不换。”
她依然将他们的关系分得泾渭分明,不属于她的,她坚决不要。
沈仲锐难以理解。
“是,这台老古董还能用,但是它哪天翘辫子,资料全没了,你哭都来不及。卡慢严重,开机等到地老天荒,你的时间不值钱,是不是?”
有钱人花钱买时间,穷人没钱,只能花时间忍一忍。
这两种消费观碰撞之下,更显得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听到资料消失,她的心猛地一提。
她还有很多资料没有上传到网盘,也没有移动硬盘备份,万一被沈仲锐乌鸦嘴说中了,她真的是哭都没个去处。
她当下决定,明天找时间去电脑城买台新电脑。
沈仲锐叫小李送了两套新衣服过来,然后送丁瓜瓜回沈家。
沈家不是很太平。
孙市长和孙夫人带着保镖冲进去,怒火冲天嚷着给女儿讨一个公道。
孙菲菲泪眼婆娑地跟在后面。
“沈仲安,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了?任由你发泄的工具吗?”
孙夫人震怒,鲜红的五指印烙在沈仲安脸上。
孙家听到了学校传出来的流言蜚语,简直不堪入耳。
孙夫人开始还不信,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才得知女儿屈辱的病症。
当时,如同一声炸雷轰炸,她浑身震颤,手机掉在地板上。
从震惊中缓过来后,无尽的愤怒涌上嗓子眼。
沈家欺人太甚!
她不顾一切闯进市政府,把孙市长从会议室拉出来,一起来找沈家算账。
沈大发不明就里。
“亲家,你们所为何事?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
温婉瞧着儿子半边脸肿了起来,不管青红皂白,推开气势汹汹的孙夫人。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别以为你们是市长,就可以不顾王法,为所欲为!”
孙夫人是个不嫌事大的,惹急了就当众撕x。
她把病历本丢到温婉怀里。
“看看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
温婉强忍怒容看了一眼,惊疑地望着沈仲安。
“仲安,这是真的吗?”
沈仲安用拇指揩掉嘴角的血,没有回答,目光越过孙夫人,落在孙菲菲没有血色的脸上。
“菲菲,你是在哪里伪造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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