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哲上了杨威的车,后颈用开水烫过一般,火辣辣地疼。
杨威侧目,流露鄙夷的火气。
“拿靠枕垫着屁股,省得弄脏我的意大利皮具!吓得屁滚尿流的,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杨宇哲委屈地瓮声瓮气道:“爸,我那也是被你吓的,不是被别人吓的。”
“还敢顶嘴?!”
杨威一拳过去,杨宇哲的手臂登时就麻了,只好咽下委屈的苦水,乖乖收声。
杨威年过五旬,身子骨仍是倍儿棒,头发丝都不带一根白的。因为是散打出身,年轻时混过底层帮派,拳头功夫了得。一对锐气虎虎的浓眉大眼很有气势,不怒自威。
杨宇哲遗传了他的浓眉大眼,可眉尾是下垂的,少了英气,却多了几分好色的迷离。
杨宇哲在许韶君面前的表现,自然算不上怂,可是严父杨威要求太高。
杨威横眉教训道:“孙市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那是你能惹得起的吗?吵不过人家女儿就拿人家爹开刀,结果还被人发现了,我杨威英明一世,怎么就养了你个窝囊儿子!你连你那三个哥哥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爸……”
杨宇哲嚎啕大哭,教训人就教训人,不带人身攻击的,他本来就不受杨威宠爱,挫伤自尊的话兜头泼下来,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给我哭上了!”杨威大火,骂得更起劲,“老人有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还哭得像个娘们似的,丢尽我杨家祖宗十八代的脸了!等下看我不抽烂你一层皮!”
听闻要被毒打,杨宇哲便自暴自弃地放声大哭。
“你打死我算了!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回家以后,杨威解下皮带,照着杨宇哲屁股结结实实抽了两下。
杨宇哲猪崽般撕心的嚎叫引来了他妈妈和奶奶,一个用身子护着杨宇哲,一个握住杨威的手腕,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和凄凉。
“哼,慈母败儿!都是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给我惯出了这种软蛋儿子!”
杨威自知教育失败,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杨宇哲,扬起皮带要抽打。
“儿啊!”突然,杨奶奶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妈求你了,不要打宇哲!宇哲是个好孩子,你说他两句,他就知错了,不要棍棒教育,我孙子会吓坏的!”
“妈,你起来!”杨威的怒气折损大半,可执意要杨宇哲长记性,“你不知道这臭小子干了什么!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整个杨家都要遭殃!这样的逆子,没有求情的余地!”
杨奶奶就抓住他双手凄厉道:“要打就打我,我这把老骨头,扛得住!”
于是,杨妈妈和杨宇哲哭成了一片。
杨威愤愤丢了皮带,扬长而去。
不过,也下达了严惩的命令。
“禁足一个月!不准上学,不准出去,如若违抗,直接打断一条腿!”
杨宇哲被“救”下来,伤心和羞辱一齐侵袭,闷在被子里痛哭,饭也不吃。
哭了一个小时,手机屏幕亮了,丁瓜瓜焦急的声音传来。
“杨宇哲,你爸说你安全出来了,你没事吧?”
杨宇哲擤掉鼻涕,干涩的喉咙发哑。“没,没事。”
“那就好!”
这句如释重负的话是吴莉说的,此时,她们和鲁一森开了免提,都很关心杨宇哲的情况。
鲁一森不再毒舌,说道:“我听你爸说,你拿回了手机,赶紧看看视频还在不在?”
杨宇哲忽然醍醐灌顶般“哦”了一声。
临走时,他抢回手机就是为了视频,后来被杨威给打忘了。
他挂了电话找视频,现实却给他无情的一击——视频,被删除了!
大家冒着危险录下的视频,说没了就没了,告诉丁瓜瓜他们后,他们很遗憾地叹气。
杨宇哲感到非常抱歉和内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保管好手机,搞得大家白费功夫。不过,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出卖你们,姓许的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丁瓜瓜的心态还算稳定,没有怪他。
“没事的,你能平安回家就好。学长一看到你出事,就通知了你爸。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们都会良心不安的。”
杨宇哲依稀听出了丁瓜瓜欲要抛弃他这个队友的意味,赶紧说道:“不不不,小爷我答应过你,帮人帮到底,我还要抓住市长偷腥的铁证呢!你们有了新计划,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嫌弃我啊!”
吴莉丧气地摇摇头,说道:“你爸什么都告诉我们了,他严厉禁止我们跟你来往,说……我们是狐朋狗友,把你带坏了。再说,你一个月不能出门,我们就是想带上你也没办法啊。”
杨宇哲委屈地嚷嚷起来。
“你们不讲义气,小爷我不跟你们玩了!”
丁瓜瓜安慰他:“杨宇哲,等你关禁闭结束,我请你吃饭!你别哭了,我们永远都当你是好哥们!”
“真的?”
杨宇哲哭声止住,半信半疑道。
得到三人异口同声肯定的答案后,他心里好受多了,挂了电话。
鲁一森担忧的目光,落在丁瓜瓜脸上。
“瓜瓜,孙菲菲拿我们的照片威胁你,现在视频被删了,我们就不能制约她了!”
吴莉现在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跟着着急。
“且不说我们差点暴露,学长又打了孙菲菲她爸,他们的警惕性肯定提高很多,我们就是再次行动,难度也会增大。
孙菲菲是一条阴险的疯狗,什么时候咬人说不准。短时间内,我们是没有胜算的。”
丁瓜瓜认真想了想,也觉得再去捉奸不切实际。
想起孙菲菲今早惊疑的态度,她认为可以加以利用。
她跟吴莉和鲁一森说了想法,他们很支持。
孙家。
孙夫人正跟几个贵妇搓麻将,有说有笑。
有个贵妇吃了孙夫人的一张二条,随口问道:“孙夫人,怎么好几天不见孙市长人啦?”
孙夫人碰了一张八筒,赢了。
她摊开麻将,莞尔一笑:“老孙这个星期在外地出差呢!自从他当了市长啊,不是开会,就是视察,忙得不得了,他呀,都快成劳模了!”
几个贵妇配合地大笑。
孙夫人说完,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她很有修养地“喂”了一声,就听到对方说:“你老公晚上很久没回家了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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