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恭喜你!”
同校的几个女生说道。
孙菲菲回神,方寸打乱,大阔步冲向组委会办公室,要求重新统计分数。
主持人继续宣布:“扣人心弦的第一名会是谁呢?祝贺92号选手赵彩媚!”
“看吧,我说了她会被我碾压的!连第二名都拿不到,有什么资格跟我斗?”赵彩媚洋洋得意。
孙菲菲大闹组委会,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就要闹到台上了。
组委会负责人义正辞严道:“这位选手,我们的比赛评分是公平公正、公开透明的,分数也是经过多次统计,确认无误才公布的,不可能出错!”
“我不信!”孙菲菲搬出了孙贵权,“我父亲是孙贵权孙市长,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父亲会立刻彻查你们比赛的黑幕!”
负责人好不鄙视孙菲菲强权压人的嘴脸,贼喊捉贼,装得还挺正义。
市长有什么了不起?
时代翻天覆地,早就不是古代地方官等于地头蛇那回事了!
负责人也不怕事。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赶紧的,叫你的市长老爸来查吧!”
“你……”
孙菲菲语塞,因为心虚和理屈。
事实上,她才是怕查的那一个。
孙菲菲讪讪地走了,负责人呸了一声。
“一分钱不舍得花,还想捞个第一名?当我们是做慈善的吗?”
赵彩媚出尽了风头,用铁打的事实碾压了孙菲菲,被一群没拿到名次的选手顶礼膜拜。
丁瓜瓜含笑不语,平心而论,赵彩媚的基本功比不上孙菲菲,舞蹈动作也乏善可陈,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时代在变化,比赛在变味。
大多数时候,拼的不是实力,而是爹。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的人,就出生在罗马。
孙菲菲和赵彩媚就是出生在罗马的幸运儿。
接下来宣布的是双人舞的名次,丁瓜瓜侧耳全神贯注地听,优秀奖没有他们,第三名和第二名也没有他们。
她的心悬了起来。
难道,她和学长要输在不会投胎上了吗?
主持人喜悦昂扬的声音淹没在雷动的掌声里,最大的悬念呼之欲出。
“夺得双人舞桂冠的是——壮族舞蹈《木棉花开》,恭喜1号选手丁瓜瓜、鲁一森,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祝贺他们!”
听到自己名字那一瞬,丁瓜瓜仿佛被抛到了云端,直到丁大厨开心的泪水滴到她脸上,她才相信这一刻是真实发生的。
奇怪,她是坚定地奔着前三名来的,心想事成了,反而不太敢相信。
鲁一森从观众席冲向化妆室,推开丁大厨,欣喜若狂地抱起丁瓜瓜。
“瓜瓜,我们得第一了!”
丁大厨错愕地看着鲁一森将女儿举高高,惊了片刻,却也不介意鲁一森的鲁莽,嘿嘿傻乐。
女儿没有辜负老婆的心血,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比赛中,也是舍我其谁、当之无愧的舞蹈女神。
孙菲菲正冲着手机吼孙贵权,听闻丁瓜瓜得第一,不啻于被插了一刀。
受到双重打击,心高气傲的她,终于崩溃,卷起随身物品撞开人流,狂奔在灯火繁复的街道上。
黄老妖千辛万苦挤过人群给丁瓜瓜和鲁一森道贺。
“快,该上台领奖了,把你们的服装都整一整!皱巴巴的,不精神!”
鲁妈妈望着台上搂着丁瓜瓜肩膀,举起奖杯笑得正欢的儿子,欣慰又自豪,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的灿烂光彩。
孙菲菲不知是怎么跑回了沈家,走进大厅时,正看到孙贵权和孙夫人吵得不可开交,沈仲安和温婉在一旁劝架。
“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
孙菲菲歇斯底里怒吼。杏粉色的芭蕾舞鞋脏兮兮的,蓬松立挺的裙摆不平静地抖动。
“菲菲,你冷静一下,爸爸也不知道组委会出了什么问题,没让你得第一。但是你别着急,爸爸立刻就打电话叫他们给一个说法!”
孙贵权脸上的颜色不少于三种,淤青、淤紫、红肿……
右边脸颊五道清晰的指痕是离婚谈不拢,孙夫人新添上去的。
“孙贵权,我要你这样的爸爸有什么用?”
孙菲菲全然不顾沈仲安和温婉在场,数落怨恨道:
“你不是比赛特别邀请的嘉宾吗?你今晚为什么不去?你是怕别人看到你的伤说闲话吗?就是因为你窝囊,所以我的奖杯被一个贱人抢走了,丢尽了颜面!你还当市长呢,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你最擅长的也就只有去夜店喝酒嫖娼了!没用的废物!”
孙贵权气得个半死,要颜面没颜面,要尊严没尊严。
敢情他只是女儿利用的工具,之所以叫他一声“爸”,也是市长权势附带的表面尊敬而已。
他的女儿,过河拆桥、不会感恩、六亲不认,好一头娇生惯养出来的白眼狼!
孙夫人愣住了,为着女儿的目无尊长和冷血无情。
顺着此刻的情形往下想,假如她哪一天没有了利用价值,女儿是不是也会戳鼻子骂她、鄙视她?
同是一家人,怎会有两种脾气?
孙贵权鼻子一呼噜,随手抄起一只紫砂茶壶扔过去。
“孙菲菲,我生你养你,从小到大,我有哪点委屈过你?是,你说得对,我是没用,竟然生出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直呼我的名讳,对我大吼大叫、恶言相向,毫无礼貌可言!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教你重新做人!”
孙菲菲躲开了砸过来的紫砂茶壶,孙贵权操起鸡毛掸子又要打。
孙夫人尖叫着拽住失去理智的他,沈仲安挡在孙菲菲面前,折断了鸡毛掸子。
孙菲菲二十年来没挨过父母一巴掌,孙贵权一副手刃仇敌的架势吓破了她的胆,戾气尽消,躲在沈仲安背后。
“妈,你先带菲菲上去休息。”
沈仲安如今是权威的一家之主,说话很有分量。孙贵权虎落平阳,不敢越过他教训女儿。
孙菲菲被温婉拉上楼,懵里懵懂,掌心握着温婉塞给她的保温杯。
“来,喝点水,压压惊。”
孙菲菲就慢慢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放下保温杯,杯子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和温婉都惊悚地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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