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他闪了一下,从混乱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中。
“怎么了?”他问道。
“前边堵车。”
“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会是发生车祸了吧?”这阵子,沂临接连不断发生了不少起车毁人亡的大事故,所以,康庄以为是发生了交通事故才堵的车。
“不像,好像是谁家结婚。”说到结婚的时候,孔轩的脸上竟然升起一道红晕。是啊,她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为了康庄,她耽误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像她这样的年龄,她早该做新娘了,但康庄一次又一次辜负了她。好在她终于走到了康庄的身边,看见人家喜气洋洋的样子,她正在心里想自己哪天能成为康庄的新娘,而且,她开始计划着自己的婚礼,就在这个时候,康庄投来了一瞥,她以为康庄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她一阵娇羞。
顺着孔轩的话音,康庄把目光投向前方。
在他们的正前方,一支豪华的婚礼车队正沿着滨江大道由北向南浩浩荡荡地向他们行进。三辆白色宝马轿车成“品”字形头前开道,接着是一辆红色宝马轿车,两辆白色法拉利轿车紧随其后,紧接着是由几十辆轿车组成的迎亲车队。
车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匀速行进,把整个滨江大道都排满了。
过往车辆虽然不甘,但他们也不得不停在路边让道。
路两旁,已经引起了不少的路人,他们正驻足惊叹!
红色宝马轿车是婚礼主车,车头车尾被无数朵红色玫瑰装饰得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车队内的所有车牌照均覆盖上了“花好月圆”、“百年好合”等字贴,车队绵延近几百米。
围观的路人无不艳羡不已,啧啧唏嘘!
“规模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婚礼车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位路人惊叹道。
“新郎新娘是干啥的?是不是当官的?”另一位路人猜测道。
“是的,我听说是市长吴作义的秘书刘凯结婚。而且还有传闻,沂临市市委书记将由吴作义就任,而这个刘凯又是吴作义原来的秘书,只要吴作义市长升任书记,人家一定跟着进市委做秘书,这样的人物,谁不想巴结,听说那些车,都是车主自愿送给刘秘书用的。”一个好像是知情人,在旁边解释道。
“女方是谁?谁家女儿可真有福气,嫁给未来的市委秘书做妻子,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一个中年人唏嘘赞叹着,脸上是羡慕的表情,他多希望新娘子是她的女儿,她好向众人炫耀,自己才是未来市委秘书的老岳父,但这种美梦,他是无法做了,所以,他只能羡慕,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女方听说是市财政局财务科的副科长方之乔,可是管钱的官啊。”另一个道。
“是啊,可真是有钱遇到有权的,绝配啊。”
……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了孔轩的耳朵中,她怕康庄听到,急忙把车倒回去,绕路向车站赶去。
滨江大道上的豪华婚礼车队继续匀速驶向沂江大酒店。
婚车里,新郎刘凯西装革履、神采飞扬,满脸洋溢着的幸福的神情
新娘方之乔却冷若冰霜,心潮起伏,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那次在福隆小区里,当吴作义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再一次追问吴作义:“吴市长,你是答应过我的,说可以原谅康庄的,我想知道康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看方之乔如此的关心康庄,吴作义肺都气炸了。他没想到方之乔为了康庄宁愿献出自己的身子都在所不惜,方之乔对康庄的痴情更激发了他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报复心。他在心里想:你不是喜欢康庄吗,我就不让你和康庄在一起,而且永远不能在一起。康庄啊康庄,你不是想和我斗吗,我让你和我斗,你和我斗,我就让你付出代价,我就让你一无所有,包括你的女人,我都不能给你留下,我要把她嫁给你的对头,我要让你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想到康庄,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吴作义虽然在心里是怒火中烧,但他没表现出来,不紧不慢的撂下一句话:“放心吧,我吴作义说话一定算话,既然你让我高兴了,也答应我以后会听我话,我绝不会食言的。但是,你必须记住你说的话,只要我放过康庄,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让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否则的话,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今天能放过康庄,我同样有办法再把康庄整垮。”
吴作义的话,让方之乔心惊肉跳,她不止一次领教过吴作义的卑鄙手段,她知道吴作义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吴作义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他有这个能力,而且他是禽兽。对于一个禽兽来说,什么阴险毒辣的招数都能使出来,而且让你防不胜防,刘天成被整垮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他不仅整垮了刘天成,而且铲除了一大批的强敌。以后,他要是做了市委书记,要想对付康庄这样一个小秘书,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所以,一想到康庄的处境,她别无选择,为了心爱的人,她只有答应吴作义,满足吴作义提出的一切条件,她才能救出康庄。
被迫无奈,方之乔只好点头答应。
方之乔的懦弱和退让,并没唤醒吴作义的良知,相反,却激起了他潜藏在身体中的原始欲望,他刚熄灭的欲火又重新燃起,看着还没穿好衣服的方之乔,欲火重燃,又一次把她塞到身下。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刚才还长。吴作义用尽全力撞击着方之乔。方之乔已经没有了肉体的疼痛,没有了灵魂的麻木,任凭吴作义在她身上横冲直撞。
看见方之乔变得如此温顺,吴作义心花怒放,忘记了原先的不快,更加放肆起来,把方之乔的身子又翻转过去,让她半弓着身子在席梦思上,从她的后面切入,吴作义的双手却紧紧抓着方之乔的前面的双峰。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渐入佳境……
吴作义离开后,方之乔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她要彻底的清洗一番,她要清洗掉吴作义留在她身上的污秽。她能洗掉她身上的脏东西,但她怎么也无法洗刷心灵中的创伤,望着镜中赤裸的自己,泪水如潮水般涌出,和水龙头中喷洒而下的水珠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第二天,方之乔赶到单位的时候,大家正在议论纷纷,都说联合调查组马上就要撤离沂临,彻底结束对康庄的调查。回到办公室侯,她立刻给她在纪委的一个朋友打电话,从朋友那证实传闻是真的,而且她那位朋友还告诉她,康庄在刘天成的案子中不存在任何问题,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康庄出来那天,方之乔异常激动。虽然她知道康庄不会和她有任何结果,康庄也不愿意见到她,但在那天,她还是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的赶到纪委,她要见康庄一面,就见一面。只要能见康庄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当她赶到纪委的门口的时候,发现孔轩比她来的还早,正在纪委门口徘徊着,不断伸头向内张望。
看见孔轩后,方之乔失去了走上前去的勇气,在原地徘徊着。
就在她在那里踌躇不定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半个脑袋,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她挥挥手,意思是不坐车,司机失望的发动引擎。
还没等司机把车发动,她又叫住了司机。
司机迷惑不解的问道:“你到底坐不坐车?”
她没说坐,也没说不坐,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坐进了车内。
出租车司机以为她又改变了主意,于是问道:“小姐,请问你去哪里?”
“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
“那我的车费怎么算?”司机最关心的是他的车费。
“按一小时一百元算。”方之乔道。
司机欣喜若狂,现在满大街都是出租,他就是转上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几个钱,而眼前的财神一出口就是一小时一百。他心中暗想:你最好能在这里等一天,等一天我就是一千二百元,够我一个星期的收入。
就在司机和方之乔讨价还价的时候,小唐、于长安他们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他们都站在孔轩的周围,焦急的等待着康庄。
他们急,坐在车里的方之乔更急。见康庄一直没从纪委里出来,她开始怀疑是吴作义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她准备回去找吴作义。
就在方之乔准备让司机把她送到市委的时候,康庄从纪委的大门中走了出来。看见康庄出来,方之乔真想冲出车去,扑到康庄的面前,向康庄倾诉一切,阐述自己的悔意。但她没有冲出去的勇气,她没有见众人的勇气,她更没有见康庄的勇气。她痛苦的把自己埋在车座里,她怕康庄他们看见自己。
特别当方之乔看到康庄和孔轩动情的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开始流血。她的身子更加无力,虚脱的靠在靠背上,手紧紧抓住前边的车座,感觉到头昏目眩,天旋地转,几乎失去知觉,泪水一涌而出。
方之乔的变化没有逃脱司机的眼睛,看见方之乔的样子,司机吃了一惊,他担心方之乔在他车内出现意外,如果那样的话,他就百口难辨了,所以,他急忙问道:“小姐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司机的询问,让方之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擦干眼上的泪珠,努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道:“不用,我没事,谢谢你了,我不需要去医院,你把我送到福隆小区吧。”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见心爱的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所以,她想离开。
看方之乔真不像有事的样子,司机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按照方之乔的吩咐发动了引擎。当车子启动的时候,方之乔慢慢地摇下车窗,她要再看康庄一眼。
看见康庄和孔轩相拥离去,方之乔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一天下午,方之乔正在办公室内做季度造表,突然接到吴作义的电话,吴作义让她下班后赶到沂临宾馆内他下榻的房间,说他要见她,而且让她下班后必须立即赶过去。
方之乔知道他又没安好心,但也不敢拒绝,下班后只好匆匆赶到沂临宾馆。
一走进了吴作义下榻的贵宾房,方之乔就看见吴作义正披着风衣,手里掐着一根烟,站在窗前,故作深沉地望向窗外。
这次,吴作义没有像以前那样蛮横无理。当方之乔走进来的时候,他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直迎到门口。方之乔进来后,他亲自帮方之乔把外套脱下来,又帮方之乔挂到衣架上,而且把方之乔让到沙发上,亲手帮方之乔削了个水果,递到方之乔的手里。那样子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关爱自己的爱女或者是热恋中的男人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让你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恶人,而且是个十恶不赦的无耻之徒。
虽然吴作义一改常态,但并没有让方之乔感动。相反,方之乔感到特别的恶心,非常讨厌吴作义这副样子。就像讨厌他原本没有多少文采却偏偏喜欢甩几句文明词,明明不懂得收藏却还要附庸风雅地玩些古玩字画一样。
她不仅讨厌,简直是憎恨。在她的心目中,吴作义明明是只豺狼,却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所以,不管吴作义怎么装,怎么变,她对吴作义的看法都无法改变,她也不能对吴作义产生任何感情。
她感觉与吴作义在一起简直就是与狼共舞,随时都有危险存在。她虽然知道吴作义是狼,但她却离不开这条狼,有时候,她还必须屈从于这条狼的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