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知道周凯他父母是搬到什么地方去吗?”李颖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情问道。
“这我哪清楚呀,我之前都没听说他们有啥做生意的远房亲戚啊,不过可能真有吧,咱毕竟是外人,哪知道得这么清楚。”老汉摇了摇头。
李颖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等于是找不到周凯的家人了。
“那周凯有没有姐姐妹妹啥的?”李颖又问道。
“有啊,他爸妈生了四个,三个女的,唯独周凯一个男丁,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呢,现在进了监狱,被判了无期,算是完了。”
李颖没心思听老汉唠叨,听到周凯还有三个姐妹,李颖赶紧问道,“老哥,那你知不知道他三个姐妹具体都嫁哪去了?”
“嫁哪去我是清楚,但具体嫁哪家我是不知道,一个早年到县城打工,也嫁到县城去了,但家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另一个……”
老者侃侃而谈,最后愣是都没说出一个实际地址来,李颖听了,满是失望。
从老者家里出来时,已经是小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李颖算是把周凯一家人的情况,能问的全都问了,到最后,除了知道周凯父母已经不知道搬哪去外,也不知道周凯的三个姐妹嫁哪去,不过好在老者都知道名字,李颖把周凯父母和姐妹的名字都记了下来,通过公安机关查,未必就不能查出来。
“赵哥,听了这么多,你有什么看法?”上了车,李颖静静的坐着,转头问着赵正齐。
“哎,是挺离奇的。”赵正齐叹了口气,他不敢往下想,如果说真的有疑点,那周凯意外撞死李严培岂不是有人精心设计和陷害?赵正齐真的不敢再想,幕后的人敢这么干,胆子之大,赵正齐想想都觉得胆寒,而且没有背景的人,绝对不可能弄出这么一件天衣无缝的事情来,赵正齐心里有些恐惧,真要是猜想成立,那他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卷入一桩大yin谋里,就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毫无疑问,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赵正齐突然有些怪自己前天晚上怎么就多嘴了,怎么就把和朋友喝酒的话说给李颖说了,他原先只是抱着纯粹说给李颖听的想法,即便是那朋友和另外一个接触过周凯的狱警都调离了城北监狱,赵正齐也没有多想什么,觉得不过是同一个系统之间的正常调动而已,而李颖有了怀疑,赵正齐也想着帮李颖一起查证一下没啥要紧,他觉得不可能真有什么幕后黑手之类的,所以心里还不觉得害怕,而现在,打听到的事情真有了反常,赵正齐也开始生出了恐惧之心。
李颖没注意赵正齐的表情,此刻继续说着,“赵哥,我觉得咱们可以通过公安机关来查周凯家人的下落,你认为呢,毕竟咱们自己找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公安机关要查找一个人,还是相对容易些的。”
“别,李颖。”赵正齐猛的摇头。
“赵哥,怎么了?”李颖看到赵正齐反应这么大,奇怪道。
“李颖,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假如真有什么阴谋的话,你这样大摇大摆的通过公安机关想要查周凯家人的下落,你说那幕后的黑手会不会察觉?就凭你一人,你觉得能对抗得了他们吗?那只会把你置于危险之地。”赵正齐看着李颖,言语间,只提到了李颖,而没有说到他自个,这多少也表露了自己的想法,赵正齐是不敢再瞎搀和了,他是有家有口的人,真有阴谋,他搀和不起。
李颖听着赵正齐的话,愣了好一会,盯着赵正齐看着,李颖恍然间也明白过来,她的确是有些一厢情愿了,赵正齐之前说的那些不用见外、客气之类的话,那是因为赵正齐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可疑的,所以他愿意热情的帮忙,而眼下,真的有了一些反常,赵正齐已经开始退缩了,李颖没有怪赵正齐,赵正齐有家室,他犯不着为了一件不相关的事,冒什么风险。
“赵哥说得对,那咱们先回去。”李颖淡然笑笑,启动了车子。
车子回望山的路上,李颖和赵正齐相对沉默着,赵正齐没有主动开口,李颖也没有多说,一切更像是心照不宣,赵正齐有些愧疚,但他得为自己和家人着想,这种事情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涉足的。
这会早已过了中午的饭点,两人也都忘了各自都还没吃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回到市区时,已经下午两三点,快到临近司法局的路口时,赵正齐笑道,“李颖,我就在这下车吧。”
“好。”李颖点了点头。
下了车,最后同李颖招了招手,赵正齐走回单位。
李颖坐在车上发愣着,目视着赵正齐离去,李颖心里要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法怪赵正齐,人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赵正齐一个外人,凭什么为了她冒险?他得为他和他的家人着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颖迟疑着,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黄江华的电话,昨晚,黄江华给她留了手机号码,李颖不知道黄江华的话有几分能信,但眼下,她似乎没谁可以求助,赵正齐对她的提醒,李颖都听了进去,她不能冒冒失失的去找公安局的人查周凯家人的下落。
思虑了有那么两三分钟,李颖还是打了过去。
“黄秘书,能约你出来吗?”电话一通,李颖说道。
“你是?”电话那头的黄江华,并没有存李颖的号码,一时也听不出对方的声音。
“我是李颖,昨晚找陈书记的那个。”
“哦,是李书记的女儿呀。”
“恩,黄秘书现在有空出来吗?”
“现在怕是不行,我在陈书记身边走不开,得等晚上了才有空,怎么,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电话里也不一定能说得清楚,还是当面聊比较好,黄秘书既然晚上有空,那我们就约晚上吧,晚上我给黄秘书打电话。”李颖抬手看了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快三点了。
陈兴的办公室,黄江华挂了李颖的电话就走了进来,李颖虽然只是私人约他,黄江华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陈兴汇报一下。
“书记,那李严培的女儿,晚上约我出去来着,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说他父亲的事。”黄江华看着正在翻阅文件的陈兴道。
“她既然单独约你,那你就去嘛,听听她讲什么也好。”陈兴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江华笑着点头。
同陈兴说了一声,黄江华见陈兴也没别的吩咐,黄江华也转身走了出去。
陈兴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市长李开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望山市委是由三栋办公楼组成,陈兴在一栋独立的两层办公楼里办公,陈兴在二楼,市委办公厅就在楼下。
卫思达的办公室在楼梯口边,李开山走上来时,刚走到办公室外伸懒腰的卫思达看了个正着,看到李开山,卫思达一愣,旋即笑容满面,“李市长,您来找陈书记?”
“恩。”李开山瞥了对方一眼,淡然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您通报。”卫思达笑眯眯的说着。
李开山轻应了一声,瞅着那热情跑腿的卫思达,李开山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听到李开山过来,陈兴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笑着起身往外迎,“李市长来了,请进请进。”
“陈书记客气了。”李开山笑着快步走了进来。
陈兴热情的请李开山坐了下来,看了一旁的卫思达一眼,卫思达似乎也会意,转身去给李开山倒水。
“李市长,您喝水。”卫思达端着水送到了李开山面前,而后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开山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卫思达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卫主任,你去忙你的,这里也没别的事了。”陈兴抬头看了看卫思达。
“好,那陈书记您有什么吩咐就叫我。”卫思达点了点头,不乏从容的走了出去。
李开山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陈兴,他并没说什么和表现出什么来,没想到陈兴的观察这么敏锐。
卫思达出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将办公室门顺手关上,李开山看了一眼,也没有走去关门的意思。
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李开山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往外看着,陈兴这间办公室的位置很好,虽然仅仅只是二楼,但视野却是十分开阔,前面没有任何阻挡物,目光所及之处,是高矮不一的建筑物。
手撑着窗户,李开山神色有些怅然,道,“陈书记来到望山,不知道对望山有什么看法?”
“今天是我刚来的第三天,谈不上什么看法。”陈兴笑了笑,也站起来往窗户走去,看着望山市清朗的蓝天,陈兴不由得笑道,“要说刚来印象最深的话,倒是这望山市的空气可比南州好多了,让人感觉清爽。”
“我听说陈书记在南州可是对污染产业的整治力度很大,在推进产业结构和升级方面也做了很多努力。”李开山依然望着远方,他这两天,对陈兴算是做足了功课,花了不少功夫了解陈兴在南州的所言所行。
“做很多努力谈不上,很多事情都只不过是刚开了个头,还没能真正推行下去,这不,就被调到了望山来了,之前所做的,很有可能就成了无用功了。”陈兴笑了笑,看了李开山一眼,暗道对方倒是对自己下了一番功夫了。
李开山听着陈兴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任市长就是一任政策,陈兴调走,新上来的市长可不见得就会认同陈兴之前的所作所为,叫停陈兴之前推行的政策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南州市的新市长人选还没出来,谁会接替陈兴的位置,还是个未知数。
“陈书记觉得我们望山如何?”李开山笑着问了一句。
“好山好水。”陈兴微微一笑。
“好山好水,望山市倒也是当得起这个评价,望山市的经济排名是全省倒数第一,但空气和环境指标,那是当之无愧的全省第一了。”李开山笑着摇头,“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个讽刺,空气好和环境好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就意味着没发展,可以解读为落后。”
“李市长,你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陈兴笑道,反驳着李开山的话,“你看西方发达国家,他们的空气和环境能说差吗?他们的空气和环境比咱们大多数地方都好,经济同样比咱们发达,这就说明李市长的观点是不成立的。”
“这倒也是,陈书记这么说,我就无从反驳了。”李开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陈书记,跟您掏心窝的说实话,我刚听到省里要调陈书记您过来时,心里有些失望,我在想省里为什么不让我这个更熟悉望山情况的市长继任书记,但后来仔细想想,省里的考虑未尝不是对的,我的能力有限,年纪也大了,省里让我担任书记,望山之前是什么样,那以后还会是什么样,我不可能给望山市带来多少新的变化。”
李开山停顿了一下,“反观陈书记您,您年富力强,有热血,也有冲劲,您来望山,给望山带来的不仅是一股新风气,更有可能将望山发展起来,给望山市老百姓带来更多的好处,这些都是我比不上的。”
李开山很是平静的说着,他现在说的话,尽管有所隐藏,但也都出自肺腑,陈兴来望山,可以凭借其手中掌握的丰富的高层人脉资源尽可能的帮望山争取更多的资金和政策,再者,陈兴在省会南州以及之前在也能算得上是沿海发达城市海城的工作经历,都让陈兴可能会带动一批南州或者来自江海省的企业到望山来投资,这是他这个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都不能及的,他一步步的从机关单位里成长起来,走到今天的市长位置,工作范围就没出过望山,和陈兴相比,他一没高层的背景,二没企业资源,实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况且,在短时间的失落后,李开山对自个没能当上书记,更隐隐约约有一些庆幸,想到张立行那些人,李开山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当上书记了,或许,对望山会更糟糕吧。
气氛略显沉默,陈兴显然没有想到李开山会突然有这么一番‘肺腑之言’,尽管不知道李开山有多少是真心话,但陈兴还真对李开山会说这些感到惊讶。
“被李市长这么一说,我都快有点不知东南西北了。”好一会,陈兴笑道。
“陈书记,我可都是实话实说。”李开山看着陈兴,笑了起来,他一直在暗中审视着陈兴。
陈兴不可置否的笑笑,官字两个口,李开山的话,是真是假,也只有其自个清楚,同样看着李开山,陈兴还不知道对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陈书记,我来找您,是为了财政上的事。”李开山叹了口气,“这眼看着已经十月份了,过两月就年底了,市里的财政缺口却大得很,年底给事业单位的工资都快发不出去了,现在要是不开始想办法,到了过年可就真的抓瞎了。”
“这么严重?”陈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连工资都快发不出去,即便是以前他在溪门县工作时,溪门县在海城算是穷县,都没严重到这个程度。
“哎,市里不是优先保证几个大项目的建设嘛,财政资金都往项目上倾斜了。”李开山无奈的摇头,“所以市里本来就捉襟见肘的财政情况就更糟糕了。”
“说来说去,还是经济发展太落后了,咱们自身经济发展不起来,一直靠向上级伸手也不是办法。”陈兴神色严肃。
“这点我倒是赞同,不过咱们今年招商引资的成绩也不是太好,说句难听的,大公司大都瞧不上咱们望山,小公司呢,你要人家过来建厂,他又给你提一大堆的要求,要这要那,巴不得咱们倒贴钱请他们过来,也不知道多难伺候。”李开山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市长对此是深有体会。
陈兴听着李开山的话,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中,现在望山市的当务之急就是求发展,招商引资更是摆在重中之重的任务。
“我看咱们可以在南州筹备一个招商推介会,多吸引一些南州的企业到望山来投资。”陈兴琢磨了一下道。
“这我倒是赞成,不过以前也不是没在南州开过招商推介会,效果并不是很好。”李开山摇头笑笑,看到陈兴时,猛的又拍了下额头,“瞧我这什么记性,眨眼间就忘了陈书记您是从南州过来的,这个招商推介会要是由陈书记您亲自挂帅,效果肯定不一样。”
“李市长就不用说奉承话了,效果好不好可得看结果,现在不能说什么。”陈兴淡然笑着,事情没做之前,陈兴也不喜欢夸什么海口,少说多做,这也是他为官的四字真言。
市政府,陈兴和李开山还在聊着时,常务副市长张立行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梁婧看着还有心情说笑的张立行,梁婧有些不解,“张市长,你就不怕那李市长到陈书记那去,说些不该说的话?”
“他能说什么?”张立行看了梁婧一眼,笑意盎然,“难不成说你这个办公室主任跟我关系很乱?”
“去。”梁婧轻啐了一口,面色微红,李开山又怎会无聊到去嚼这种舌根,就她对李开山的了解,李开山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一点都没兴趣。
“梁主任,说说看,我这字写得如何?”张立行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没事在办公室里拿着毛笔划拉两下,是他的乐趣之一。
“张市长,您呀,就别让我夸了,谁不知道您的毛笔字写得好看呀,不过你答应我的一幅书法作品,可还没写给我呢。”梁婧神情娇媚,张立行的毛笔字确实是写得很出彩的,还是市书法协会的会长,梁婧不懂得跟那些所谓的大师级人物拿来对比和鉴赏,但最起码的好不好看,她还是会观赏的,市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在求张立行的墨宝,这其中固然有很多人是拍马屁的成分,但张立行毛笔字好看确实是实情。
“眼前这不就现成的嘛,你拿回去,装裱起来就可以挂了。”张立行笑哈哈的道。
“我才不要呢,你这只是随手写的两句诗,我要你正儿八经的写一副给我。”梁婧撇了撇嘴,瞅着张立行写的那两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刚才张立行可就是用这两句诗来拿她说笑。
“这两句诗可不就是我正儿八经写的嘛,还是专为你写的。”张立行坏笑道。
“张市长,你就不能正经点。”梁婧小眼神儿瞟了瞟张立行,“你就真的不怕张市长在陈兴那里会说点啥?”
“他要是真想说什么,你以为他会大摇大摆的去陈兴办公室让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去找陈兴,顶多也就是谈些公事。”张立行笑了笑。
梁婧闻言,也是若有所思,张立行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不过张立行这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梁婧也不得不佩服张立行,就算手头有李开山的把柄,张立行就真的以为能死死的拿捏住李开山,稳如泰山?担任办公室主任一年多,越接近李开山,她就越觉得那人城府太深了。
……
赵正齐回到司法局没多久,饿得肚子咕咕叫的他,才猛然想起中午还没吃午饭,在局里旁边的一个小吃店里吃了一大碗牛肉面,赵正齐这才摸着滚圆的肚子回到了单位,心里直呼着这人是铁饭是钢一点儿没错,刚才饿得两腿都发软了,也不知道中午咋就和李颖一起折腾得午饭没吃都忘了,兴许是被李颖父亲的事一吓,连饥饿都忘了。
想起李颖,赵正齐无奈的摇头,不是他不够仗义,关键时刻退缩了,而是他真的搀和不起那种事,他还有老婆孩子,对方真要是连一个纪委书记都敢下手,他一个司法局的小科员算个屁?人家随便都能捏死他,赵正齐不是不仗义,而是没法仗义。
回到局里,赵正齐正要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却是被办公室主任贾云武给喊住,“小赵,我正要找你。”
“贾主任,您找我啥事。”赵正齐一见是贾云武,赶忙低头哈腰的凑了上去。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局里要调你到沟山县分局去,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到沟山县去,这是调令。”贾云武说着,将一纸文件塞到了赵正齐手上。
“不……不是,贾主任,局里怎么会突然要调我到沟山县去?”赵正齐傻眼了,快步追上贾云武。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只有你本人清楚才是。”贾云武扫了赵正齐一眼,看着这可怜的小年轻,贾云武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赵正齐的肩膀,“年轻人,好自为之。”
“贾主任,我没做错什么呀。”赵正齐急道。
“我也没说你做错什么呀,小赵,话可别乱说啊。”贾云武瞪着眼道。
“那局里为什么要调我到沟山县去。”赵正齐都快哭了,他家在市区,沟山县那离市区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是望山市最远的县区,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嘛,去那上班了,回家一趟都不方便,况且那里穷得叮当响,待遇福利根本和市局没法比。
“局里调你到沟山县司法局,那是要锻炼你,这说明局里对你重视嘛,以后说不定要把你当成重点干部来培养,你好好努力,将来大有可为。”贾云武笑了笑,转身离开。
“贾主任,那我请求局里别锻炼我成不,我也不要求被当成啥重点干部来培养。”赵正齐哭丧着一张脸。
“小赵,怎么说话的,你说你这觉悟怎么这么低。”贾云武沉着一张脸,“明天你就得到沟山县分局去报道,这是局领导的指示,你要是没按时去报道的话……”
贾云武话没说完,低笑了一声,那笑容看在赵正齐眼里,却是令他毛骨悚然。
“小赵,可得记住了,明天准时到沟山县去报道。”贾云武最后看了赵正齐一眼,转身哼着小曲儿离去。
赵正齐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看着手头的调令,脸上满是苦涩,还锻炼他呢,他现在是副主任科员,调到沟山县分局,还是副主任科员,并没给他什么领导职务,这样也说是锻炼,蒙三岁小孩呢?
“这以后可得咋办啊。”拿着调令,赵正齐失魂落魄的走向科室,这一调走,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调回来,他老婆还在在市里,沟山县离市里这么远,他几乎是得每周才能回来一趟,和现在这种惬意的小日子比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是让他措手不及,更有些无法适应。
“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就摊上这种倒霉事了。”赵正齐在心里怒骂着,满是不甘,但他知道自己无力抗争,刚才贾云武那笑容,赵正齐想着都觉得害怕,明天要是没按时去报道,估计还得糟糕,这等于是告诉他,今天下午就得动身了,让他立刻滚蛋了。
“老子平常在单位里敬当好人,从没得罪过谁,人缘也最好,凭什么这种倒霉事会落到我头上,我到底是得罪谁了?”赵正齐愤怒的想着。
走到科室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的赵正齐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的站住,他想到了今天和李颖出去的事,更想到了李严培那有可能是阴谋的惊天大案,赵正齐后背脊有些发凉,额头冷汗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