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差大哥放心,清雪妹妹这是正常发热,可能有些痛苦。之前医者也已经做了说明。方才是朵儿疏忽了,一会儿只需我按照医者之前所教方法替清雪妹妹冷敷额头即可降温。朵儿这就替清雪妹妹冷敷,她并无大碍,但且放宽心。太子那边更不要让太子挂心,我们在此就是要让太子安心才是。何况清雪妹妹如此,都是解毒的正常反应,如若不信,可以征询医者说法。”
见朵儿如此话语,医者也只能连声应和。
“朵儿姑娘所言甚是,确实如此,差大哥不必忧心。”
“如此以来,便是最好。此次太子差我前来,一是要传递口谕,再者也是想我亲眼证实下太子妃如今的状况。原以为如果太子妃能苏醒,我也好对太子有个交待,这样也免得太子心中牵念。”
朵儿闻言,微微行礼。
“请差大哥放心,清雪妹妹高热退下即可苏醒。只是太子那边是否一切安好,太子攻城可顺利,人可否平安?”
“姑娘请放心,太子此番攻城大捷,已然破了东门城门,西门、南门也即刻可破。太子是有些放心不下太子妃和姑娘你,便特意差我来看看。”
听闻太子一切顺利,朵儿也便安了心。
“太子若好便是了了朵儿心愿,还望代问太子安好,请太子千万保重身体。朵儿和清雪妹妹这边一切安好,让太子不要挂心。对了,太子此次是否带了口谕前来?”
“是,属下奉太子口谕,特让卑职来接太子妃与朵儿姑娘你们回大营。”
得知太子接自己进军营,朵儿自然心中欣喜不已。只要能见到太子,能让自己更贴近太子身边,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那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收拾准备回太子军营吗?”
“按照太子的意思是如此,太子也对属下嘱咐,要属下安全护送太子妃及朵儿姑娘尽快平安达到军营。”
听到太子提及自己,朵儿更是心中一暖。总算太子心中还是惦记着自己,还是有自己。
“朵儿多谢太子记挂,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朵儿此时的一颗心早已飞到太子身边,一心只盼着能早点到达军营,这样就能早点看到太子,以解相思担忧之苦。
不过,侍卫眼神飘向床边的苏清雪身上。见着苏清雪仍旧神志不醒,心中颇有些担忧。
“虽说太子意思如此,不过太子妃如今昏迷发热,尚未苏醒。而我们这一路上要连夜赶路,这路途颠簸,不知太子妃身体是否吃得消?”
见侍卫面有难色,朵儿忙启言。
“太子既然如此记挂,必然也是放心不下清雪妹妹,更希望能够早日相见。虽路途颠簸,不过我跟清雪妹妹一起,还有医官相助,定会负责照顾好她的。时间紧迫,如今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考虑到时间紧迫,加之太子也忧心太子妃之事,早点送到总是没错。随即,侍卫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也好。那劳烦朵儿姑娘与医官一路随行照看好太子妃,我这就去准备车马,我们即可启程回营。”
“有劳了。”
朵儿微微揖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很快,车马安置妥当之后,朵儿便被安排在与苏清雪同一马车之中,而医者则骑马随行左右。
马车之中,路途坎坷,加之是夜行赶路,马车之中颠簸地颇为厉害。
苏清雪原本就昏迷不醒,如今虽喝了解药毒性略微解除,但却伴随着发热头晕,令苏清雪身体极其不适。颠簸不已的路面,使其恍惚之间更觉恶心想吐。
迷糊之间,苏清雪一把握住一旁朵儿的手,嘴里轻声喃喃:
“慕清枫……慕清枫……”
苏清雪昏迷混沌中轻声的呼唤,虽然声音很小,也较为模糊,可是对于朵儿而言。“慕清枫”这三个字是再熟悉再敏感不过,又怎么不及时捕捉到呢!
朵儿见着自己的手被苏清雪紧紧握住,似乎难解难分一般。朵儿只是有些恼怒地将苏清雪地手用力甩开,冷漠的眼神射出一道妒恨寒光。
好个苏清雪,平素在太子及众人面前总是装作不争不抢,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实则心里早就打定了太子的主意,还一直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如今就连昏迷不醒之时,都已经记得要叫太子的名字,恐怕是希望太子听到以后,更能展露自己对太子的爱意,从而博取同情吗?
看着苏清雪紧蹙的黛眉,唇间不时嘤咛的呼唤,朵儿更是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起。
如果此时换了是慕清枫本人在场,定是会愈发被苏清雪勾起一颗怜惜之心。有自己在太子身边一天,就绝不能让苏清雪离太子更近。
苏清雪,你不是一直摆出一副冷心冷情的清高模样,不是一直装作最淡然,最与世无争吗?我就偏偏要看看,你到底愿不愿意把这太子妃之位真心地让给我!
朵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寒光让人有些生畏。
马蹄铮铮,车轮滚滚。借着月色,护送苏清雪的车队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路的颠簸劳累虽辛苦折磨,但也总算是平安到了慕清枫的军营。
缰绳勒紧,马蹄止步。帘幕掀开,兵士已在外迎接。
“朵儿姑娘,我们到了。”
“已经到了吗?”
朵儿脸上挂着些许欣喜与期盼,下马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张望着慕清枫的身影。
可是,却只看到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先前传信的兵士只是俯身在书生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便退至一旁。
而那书生相貌清秀,文质彬彬,举止言行显得谦恭有礼,半点没有沙场男儿粗犷蛮劲之气,倒是多了几分温良恭谦。那书生款款走到朵儿跟前,先是拱手揖礼,继而轻声启语:
“想必这位,应该就是朵儿姑娘吧?朵儿姑娘有礼了。”
“先生有礼,小女子正是朵儿。”
“卑职温从平,是太子身边的谋士。此次是奉太子之命代为迎接朵儿姑娘与太子妃进军营的,这一路上辛苦了,朵儿姑娘请先进营休息,温某已然安排布置好一切。”
“温先生多礼,只是不知太子现在何处,境况如何?”
“朵儿姑娘不必担忧,如今太子亲自领兵已大破城门,正预备攻进皇宫营救皇上。太子挂心朵儿姑娘与太子妃安危,所以特命人你们回军营好生保护,且让温某在此留守迎接。”
“原来如此,那可否安排我与清雪妹妹同一住处,这样也方便照顾。如今清雪妹妹尚未苏醒,还需人照顾左右。军营里男子居多,恐有不便,还是我在一旁照看会较好。”
“朵儿姑娘考虑周到,温某亦是如此想法。不过就要辛苦朵儿姑娘照顾太子妃了,如今太子妃尚未苏醒,加之舟车劳顿,还是先请进营休息静养才是。”
“那朵儿都听温先生安排。”
于是,温从平微微颔首,命人小心翼翼将苏清雪抬进营中休息,随后也随朵儿一道进营,一路上也了解了苏清雪如今的病情与状况。
安顿好众人之后,温从平只留了医者与朵儿在苏清雪帐内。
“依照如今情况看,太子妃只要安心静养,待高热散去即可解除毒素,那为何至今还迟迟未苏醒?”
医者上前探了探苏清雪额上温度,似乎还是有些烫手。
与此同时,医者的眼神有些狐疑地瞥了朵儿一眼。
这个略带异样的眼神,虽然当事者朵儿并未有所察觉,却被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的温从平看在眼底。
“太子妃到底如何?”
温从平试探着询问,可是眼神确在朵儿与医者之间细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医者迟疑片刻,启言应答:
“可能是因为太子妃一路上路途颠簸,太过辛劳。加上太子妃本来高热未全部退去,所以仍旧昏迷未醒。不过并不碍事,如今这热度也稍稍退去一些,再用老夫方才给朵儿姑娘浸了药水的锦帕冷敷,相信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方能苏醒。”
闻言,温从平的眼里掠过一抹怀疑。
“既然如此,那还不抓紧冷敷,想让太子妃继续痛苦吗?如果太子妃出了任何闪失,岂是你我能够担当。你不怕到时候太子盛怒,给你定了失职之罪吗?”
温从平的口气中带着唬喝与责备,更带着一丝怀疑。医者闻言,连忙跪拜。
“老夫不敢,老夫丝毫不敢对太子妃的病有任何的怠慢。”
听着温从平开始责备医者,更怕医者不小心说错话语累及自己,朵儿连忙在一旁帮腔应和:
“温大人,不关医者的事,都是我办事做事拙虐,没有把清雪妹妹照顾好,害的妹妹受苦。这一忙着赶路,没有及时替清雪妹妹换锦帕冷敷。你可别责怪医者大人,他都一直尽心尽力照看好清雪妹妹的。”
见朵儿在一旁帮语,温从平便收了话语,不再责备。
“既然朵儿姑娘帮你说情,那就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事必躬亲,定要照看好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