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地方……只是一瞬间,凌剪瞳就明白了慕惊鸿言语中的意思,她一双美眸微眯,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寒气:“慕惊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精虫上脑吗?”谁知,慕惊鸿也眯紧了眼睛,声音幽幽道:“凌剪瞳,你以为不过一面之缘,你就足够了解男人吗?”
这句话一出,倒是把凌剪瞳给噎了个正着,她的确才见过司徒千辰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一面,却好像见过了许久,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尽管他很高冷。
不过就凭直觉,凌剪瞳也足够相信司徒千辰绝对不是跟慕惊鸿这个花花公子是一路的。
慕惊鸿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开口,一路上只带着凌剪瞳往前走。
果然,凌剪瞳见到司徒千辰不是在什么青楼红尘之地,而是一家清静的医馆当中。
司徒千辰正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包,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慕惊鸿和凌剪瞳。
还未等司徒千辰开口,慕惊鸿伸手就接过他手中的药包,放在鼻翼间嗅了嗅,这苦味让他微微蹙眉:“单单闻闻就这么苦,你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司徒千辰只是看着慕惊鸿,并未开口,眉宇间已然流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没有见到司徒千辰之前,凌剪瞳恨不得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可真正见到了,凌剪瞳又低下头,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根本说不出口。
谁知,司徒千辰这次竟主动跟她说话了:“凌小姐,来这里可也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凌剪瞳连忙摆手否认,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映在凌剪瞳的眼底,顿时让她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慕惊鸿合起纸扇,真替凌剪瞳着急的慌,他便开口道:“二哥,你看她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病秧子的样子,她想见你,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你吧?”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要不是司徒千辰站在这里,凌剪瞳早就用眼神杀他个千万遍。
“凌小姐,这么客气,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凌剪瞳一怔,他竟然还没有问什么事情,直接就答应了吗?
他们一同出了医馆,凌剪瞳和司徒千辰在前面走着,而慕惊鸿则拿着药包在身后悠闲地跟着。
司徒千辰足足高出凌剪瞳一个头的高度,书上说,这样的高度是男女之间最合适的差距,那是不是……
“凌小姐,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
他的话蓦然打断了凌剪瞳的YY,她愣回神才急忙回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就是昨天你救了我,我想再次地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凌小姐不必客气。”
他拥有磁性的声音盘旋在耳畔,一瞬间让凌剪瞳荡开了心神:“那个,除了这件事情,我还想麻烦你,你知道宋元那人是都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如果不是我爹答应,我实在是不想嫁给那种人,在有婚约的时候,他就敢带女人回家,要是成亲之后,他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呢,所以……”
司徒千辰已经明白了凌剪瞳的为难之处,他微微侧头替她继续说下去:“所以,凌小姐是想让我出面,劝劝宋公子收收心?”
“不,不止如此。”凌剪瞳真正想要的不止这些。
司徒千辰双眉微皱,试探道:“难道凌小姐想要推掉这桩婚约?”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当凌剪瞳抬眸看向司徒千辰脸上有点为难的神情,刚刚亮起的眸光又黯淡下去:“怎么?这个忙是不是很难帮?”
说实话,若是普通的婚事,或许司徒千辰还能解决,可这是都城的首富和刑部侍郎家的联姻,况且这刑部侍郎是四王爷一派的,如果他插手的话,那太子和四王爷这平衡的局势,就会被打破。
这忙不是难,而是不能帮。
跟在身后的慕惊鸿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不插手朝廷事,但对于朝廷的政局,他还是懂得,这事虽是因他而起,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将错就错。
“眸儿,你就别为难我二哥了,他现在不能插手两派之争。”
“两派之争?”凌剪瞳有点疑惑。
慕惊鸿正要解释,可司徒千辰及时制止了他,而后对着凌剪瞳道:“凌小姐,这忙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凌剪瞳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她可不懂什么朝堂之争,她现在只能获得自由之身。
她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更加可怜道:“昭毅将军,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沦落到宋家,成为一个弃妇吗?我才十五岁,我只想嫁给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司徒千辰的心还没有软,慕惊鸿就撇了撇嘴:“眸儿,你会甘心沦为弃妇吗?”
凌剪瞳干瞪了他一眼,抽出怀中的帕子,哭的更伤心了。
慕惊鸿实在是受不了这矫揉造作,将身子转了过去,却在不经意间瞟到了街巷的暗角处,好像有一人在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
慕惊鸿神情微微严肃起来,难道这是……
忽的,只听一马的嘶鸣声,本来繁闹的人群被这横冲直撞的马给搅乱成了一锅粥,各个摊位还未来得及收拾,就被这疯马给撞得纷纷扬扬。
慕惊鸿蓦然计上心来,他趁机捡起一枚石子,打在了凌剪瞳的腿部,凌剪瞳吃痛,顿时就跌倒在地。
这疯马奔跑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冲着凌剪瞳而来,慕惊鸿一声惊呼“凌小姐!”,而后快司徒千辰一步,直接飞身扑上。
场面慌乱的要命,一直躲在暗角的探子也不禁探出身子,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呢,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直接就插入了他的胸膛。
暗器!
探子一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胸口,一手则扶住墙壁,强撑着看向四周,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可无奈还没有找到,只听“嗖”一声,刚才的飞刃并没有击中要害,可这戏却正中心脏处。
他眼睛一瞪,瞬间目光涣散,倒在了地上。
疯马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飞尘,凌剪瞳皱着一张脸,仰躺在地上,嘴里脸上全都是尘土,她想要起来,可身上压着的慕惊鸿让她着实是动弹不得。
凌剪瞳整个心瞬间就摔成了稀碎,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来救她的不是司徒千辰,而是这个倒霉鬼!
凌剪瞳伸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他身上,嚷声道:“喂,你到底要在我身上趴多久,还不快点起来!跑本姑娘这里碰瓷啦。”
慕惊鸿紧闭的双眼,听到凌剪瞳的阵阵扰人声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他一手捂住好像是脑震荡的脑袋,一脸迷惘地站起了身子。
凌剪瞳这才有机会站起来,本来一身好看的裙子这下全都毁了,而且一早上起来精心画的妆容也变成了灰头土脸,这下在司徒千辰面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慕惊鸿低头往暗角处看去,却只看见一摊鲜红的血泊,并未见到尸体,难道是出手有误,让那探子给跑了?
总之,司徒千辰并未答应帮助凌剪瞳推掉婚事,凌剪瞳算是吃了一记闭门羹,头顶着乌云就回到了凌府。
老话说,冤家路窄就是那么个道理。
凌剪瞳灰头土脸,没精打采地正要迈上台阶,忽的就看到早就在府门口等候多时的宋元。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锦服,身后跟着一群的下人以及十几口的装有价值不菲的聘礼,雄赳赳气昂昂地停在凌府门口,就好像是国家领导人来视察地方,等待地方官员接见一般。
宋元目光高挑,根本就没有把站在地上塌着腰的凌剪瞳放在眼里,或许说,他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来。
不一会,凌府门口就出现了十几口的凌家人,为首的自然是凌家的当家凌鹏,还有二夫人黄氏和凌琳。
凌鹏见到宋元,嘴角的笑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他连连上前,亲手扶着宋元下马,恭恭敬敬道:“刑部侍郎的公子能亲自驾临凌府,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凌剪瞳顿时就翻了个白眼。
宋元还一脸高冷的模样,头也不回指着那十几箱子的彩礼道:“这是家父让我送来的聘礼,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这一声岳父大人叫的,让凌鹏瞬间眉开眼笑,他连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外面风大,我们到里面细谈,小桃,还不快点去把剪瞳给请出来。”
小桃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提起小姐,她脸上立刻就乌云笼罩,这小姐说是出去走走,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小桃正担心呢,忽的就听见凌琳双手环胸,阴阳怪气道:“爹,你现在都什么眼神了,姐姐明明就这里呢,干嘛还让人去请啊。”
“啊?”凌鹏一阵错愕,之后来来回回看了有三遍,可就是没有见到凌剪瞳的影子。
凌琳用帕子捂住嘴角的嘲弄,之后伸手一指石狮子旁边的“土人”道:“爹,姐姐这不就在这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