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剪瞳想要跳湖的时候,司徒千辰不知何时出现,大手一捞,将凌剪瞳带离了危险的地方。“剪瞳,你这是做什么?”凌剪瞳睁开双眼,就看到有点愠怒的司徒千辰,本来心里就一阵波澜,现在看到他,更是委屈外加难受。
眼泪哗哗的流下,她生气地用拳头砸着他的胸口:“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司徒千辰一看到凌剪瞳哭了,刚才强硬的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我只是出来走走,我没想到你会要找我,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想要替她拭泪,可是却被她一手给挥开,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搬出来?”
司徒千辰垂眸,良久才道:“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回奉国府当你的千金大小姐,总好过照顾我这个废人强。”
“你说什么呢?”凌剪瞳拧眉:“谁说你是废人啊,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找他去拼命,你是因为我才中了毒,你放心,一定会有大夫可以治好你的毒,就算不能,我也会陪着你的。”
凌剪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坚定如同磐石一般,司徒千辰一张冰山脸都被她给弄笑了。
“不妥不妥,你尚且待字闺中,我又无妻室,这你若是长期住在我的府上,我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会……”
凌剪瞳不屑一笑:“司徒,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吗?我何时把那些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顾恩人,天经地义,我看他们敢说什么?”
如此一来,司徒千辰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了。
“司徒,药我已经吩咐厨房熬好了,我们回家吧。”凌剪瞳扶住司徒千辰的胳膊,柔声道。
司徒千辰回望着她,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往镇国府的方向走去了。
夜深了,慕惊鸿第一次没有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七王府,看守的门子看到慕惊鸿回来,脸上不禁露出惊诧之意,自从宫初月过门之后,慕惊鸿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王爷”门子颔首行礼。
慕惊鸿抬腿迈进大门,径直就往书房走去。
碧儿看到慕惊鸿急匆匆的身影,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宫初月的房间跑去。
“王妃,王爷回来了。”碧儿满脸喜悦地跪在宫初月的面前。
宫初月刚刚将妆容卸下,一头乌发也并未梳起,她听到碧儿说慕惊鸿回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慕惊鸿回来了?”
“对,奴婢亲眼所见,王爷往书房去了。”
宫初月在碧儿的搀扶下,立刻往书房而去,刚已经书房的门,就看到慕惊鸿在烛光下,正凝眉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他眉头紧锁,看的认真,并未察觉宫初月已经进来了。
宫初月走近一看,不过是一块破碎的红色衣角罢了,难道是为了这个所以才匆匆回来的?
“今晚的青楼难道是客满了,所以你才回来住的吗?”
慕惊鸿将手心的衣角收好,起身冷冷地看着宫初月:“我就是回来取个东西,现在就走。”
宫初月以为慕惊鸿是在跟自己赌气,可看到慕惊鸿真的要拔腿就走的时候,宫初月就着急了:“慕惊鸿,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娶了我,难道就是当你府上的摆设吗?”
“我记得,当初我只答应过给你七王妃的头衔,可并没有答应过别的。”
宫初月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是,你是没答应过我,可是你娶了我,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不是明摆着让外面的人看我笑话吗?”
慕惊鸿转身,冷眼看着有点崩溃的宫初月:“你早就应该想到,嫁给我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宫初月,这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
慕惊鸿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了。
碧儿赶紧上前扶住宫初月,她以为慕惊鸿回来是和宫初月讲和的,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出。
“王妃,您没事吧?”
宫初月想着慕惊鸿的话和这一个月来遭受的冷眼待遇,她心里不禁有一点后悔:“碧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奴婢哪里有替主子回答对错的道理,碧儿低下头不语,只是替宫初月难过了起来。
司徒千辰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上朝堂了,今日,皇上慕湛竟破天荒的宣他进宫,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谈。
大殿上,百官已经退下,就剩下司徒千辰和慕湛两人。
慕湛看着司徒千辰的脸色不是很好,而且相比于上一个月的相见,似乎身体更差了,慕湛赐了司徒千辰一把椅子,准允他坐下议事。
司徒千辰咳嗽了两声,谢过慕湛,就坐了下来。
“昭毅将军,之前你不是说只是受了点风寒吗?如今都一个月有余了,朕怎么看,好像更严重了,要不要朕让太医院的人来给你看看?”
司徒千辰拱手婉拒道:“谢皇上关心,臣多年征战沙场,身上也落下了不少的病疾,这次不过是借着风寒,一股脑全都找上门来而已,臣一直在吃药,想着应该会再过一段日子就会痊愈吧。”
慕湛看着司徒千辰孱弱的模样,往日的锋利也退减了不少,他不禁回忆起当初司徒千南,也是如此。
没想到,天渊国已经失去了昭勇将军,难道如今连昭毅将军都要……
“皇上,不知今日叫臣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慕湛想着每年夏天来临的时候,皇子们都要按例在御花园里,切磋一下武艺,而每年教他们的人,正是司徒千辰,只是没想到,如今司徒千辰的身体已经病成了这副模样,如何还能拿得动兵器?
“昭毅将军,你没有忘记,每年夏天御花园皇子王爷们都要切磋武艺的事情吧?”
司徒千辰暗自算算,这时间也该到了,每年都是他来监督皇子们的比武,今年……
“朕知道,你的身体……所以,想叫你过来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那些皇子平日里仗着自己显赫的出身,很是飞扬跋扈,平常的武术师父根本就镇不住他们,从前年开始,司徒千辰担任他们比武的监督,没少给他们吃苦头,皇子们都暗自怀恨在心,却自知根本不是司徒千辰的对手,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朕的那些儿子们,平日里也是被惯坏了,你看看这朝野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担任他们的师父和比武监督呢?”
司徒千辰把朝堂上的武将都想了个遍,可那些武将大多都是墙头草,平日里巴结那些皇子都来不及,还如何能管住呢?
“昭毅将军……”
见司徒千辰许久都没有开口,慕湛有点担心了。
司徒千辰微闭双眼,也罢,他缓缓起身,朝慕湛单膝跪地行礼道:“如果皇上不嫌弃臣,臣愿意继续担任他们的师父和比武监督。”
司徒千辰如果愿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慕湛一激动就站了起来,赶忙上前扶起还在跪着的司徒千辰,愁眉不展的脸也渐渐展颜开来:“昭毅将军果然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有将军这番话,朕就放心了。”
司徒千辰颔首,只道了一句:“皇上言重了,臣是天渊国的子民,自然是为皇上效力。”
慕湛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司徒千辰的肩膀,许是太高兴了,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司徒千辰无意瞥了一眼,只见慕湛堵住嘴巴的拳头中,好像有一点血丝。
司徒千辰抬眸望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大太监,大太监立刻就迎上来扶住了慕湛,劝道:“皇上,太医再三嘱咐过,这个时辰该用药了。”
慕湛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吩咐司徒千辰退下,而后就在大太监的搀扶下,往寝宫走去了。
司徒千辰一直拱手站在原地,待到慕湛走远了,他才抬起眸子,眼底泛起的阴鸷,跟刚才的病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镇国府中,凌剪瞳也得知了司徒千辰要去皇宫住几天,监督皇子们练习武艺好参加隔天的切磋。
她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差点没有吐出来。
她盯着黑鹰,恨不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你说什么?司徒有病在身,根本就不能太过的操劳,那个老皇上竟然让司徒去干什么?!去给那些皇子做陪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黑鹰没想到凌剪瞳会这么大的反应,他连连劝慰着“凌姑娘,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二爷顶多就是在太阳底下粘粘,指导一下皇子们的武艺罢了,不是做什么陪练。”
“那也不行!夏天的日头有多毒?他的身子又是那么弱,根本禁不住,不行,我得找他去谈谈!”
凌剪瞳猛地起身,拔腿就往门口走去,许是走的太急,正好跟迎面走来的司徒千辰撞在了一起。
凌剪瞳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刚要抬头骂上两句,却看到了司徒千辰有点疲惫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