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蛛丝马迹，而是一种感觉。”阿德看着孙亮，眼睛里藏着东西。

    听到阿德说是一种感觉，孙亮心里震了一下，他最害怕的是感觉，如果对某一件事总有一种比较明朗的感觉，说明那件事的可信度有百分之六十以上。

    阿琼不是阮阿秀，虽然孙亮和阿德一再否决，但阿德莫名的还纠缠在这件事上，说明了什么？

    “我们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感觉，感觉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孙亮嘴上否定着阿德的感觉，心里却也被这种感觉所左右。说实话，他比阿德更甚，只要听到阿琼的声音，他的脑子里会立即出现阮阿秀的影子。

    “我知道，但感觉是不需要证据的！而且感觉也永远成不了证据，但，却可以纠缠我们一辈子，直至我们生命终止，当然，前提是阿琼要一直活在我们的面前。”阿德有点语无伦次，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孙亮听得清楚清楚，明明白白。

    “阿德，就把她当成阮阿秀好了，这样对我们更好。”孙亮简单明了，他不想把这件事再复杂下去。

    “这是没办法、必须要做的事情！每次看到阿琼，我都无意识地把她当成阮阿秀……”阿德若有所思地答道。

    孙亮笑了，说：“那是她太像阮阿秀了，如果她年纪再大一些，她完全就是一个阮阿秀。”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是心里的一种感觉。比如，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常常把我带入阮阿秀的状况……”听着阿德的话，孙亮沉默了下来，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解说这件事情，他同样有着和阿德一样的感觉。

    尽管在越南的时候，孙亮多次试探阿琼，但每次试探都让他确认无疑阿琼不是阮阿秀，可是每一次跟阿琼说话，他和阿德一样都会无意识地把她当成阮阿秀，这种心理仅仅是阿琼和阮阿秀长得太像的缘故吗？

    看着一直在沉思的孙亮，阿德接着说道：“还有，她模仿阮阿秀的笔迹太像了，她说她不懂中文，可是写阮阿秀的中文名字和阮阿秀如出一辙。”

    “这么快你就看出倪端了？她不就是刚练习的吗？”孙亮不相信阿德的话，带着质疑。

    “你不信，你一会儿过去看看，运笔和提笔如出一辙。”阿德认真地说。

    “这不能说明什么，有些人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要再次确定她是不是阮阿秀，必须要找到一锤定音的证据，而不是从感觉和从某方面的猜测去断定。如果找不到一锤定音的证据，我们将永远处在质疑之中。”孙亮说道。

    在孙亮看来，阿琼总是无形中把他们带入阮阿秀的状况，决不是偶然，肯定有某种因素。这种因素，一是她确实只是跟阮阿秀太像的缘故，跟阮阿秀根本搭不上界。二是她就是阮阿秀，不管她怎么想摆脱阮阿秀的影子，都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三是如果真是阮阿秀，就必须有阮阿秀的印记……跟阮阿秀生活和工作那么多年，她留给孙亮的印记是什么呢。

    “阿德，是否记得阮阿秀身上有什么印记？”孙亮把头凑向阿德，低声问道。

    阿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大哥呀，即使阮阿秀身上有什么印记，也轮不到我知道呀，你老人家干什么去了？”

    “严肃些，别开玩笑，跟你说真的。”阿德的调侃让孙亮脸突地红了起来。

    阿德还继续笑着，说：“大哥，这不是开玩笑，阮阿秀是你的妻子，印记什么的只有你知道，如果你都不知道了，你找谁去？哦，除了身体之外，我记得阮阿秀的手背上有一颗黑痣……”

    孙亮摇了摇头，说：“在越南的时候，我之所以一再肯定她不是阮阿秀，就是发现阿琼的手背没有这颗黑痣。”

    阿德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那阿琼肯定不是阮阿秀，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折腾这个事了，就利用她像阮阿秀，用阮阿秀的一些习惯去培训她，让她成为阮阿秀就好了。”

    “可是，黑痣是可以点掉的，对于特工阮阿秀来说，这种销毁证据的事情是小菜一碟。”孙亮提醒阿德。

    阿德再次对阿琼提出质疑，让孙亮感到有必要重新确认阿琼是不是阮阿秀，如果真是阮阿秀，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可以逼着阮阿秀去填平自己挖的那些坑，不好的事，就是或许要跟阮阿秀展开新一轮的你死我活的争斗，这是孙亮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大哥，如果阮阿秀刻意把手背上的黑痣点掉，事情就麻烦了！”阿德的担心和孙亮一样。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地确认阿琼到底是不是阮阿秀，如果是的话，我们要马上拿出对策。”孙亮也感到了压力，如果阿琼真的是阮阿秀，不仅是公司的事情，还有那些孩子们，还有阮生水……

    “大哥，你想想，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阿琼是阮阿秀的？”阿德比孙亮还要着急。阿德的心里也极其矛盾，他不希望阿琼就是阮阿秀，他宁愿塑造一个假的阮阿秀，也不愿意再跟阮阿秀再争斗下去。

    “对了，我记得阮阿秀额头的头发里有一颗小黑痣，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孙亮突然一把拉住阿德，高兴地说道。

    听完孙亮的话，阿德高兴地站了起来，说：“太好了！如果她把这颗黑痣点掉的话，那个地方的头发肯定长不起来，长不起来肯定有疤痕！”

    “对呀，我们就从这里下手，看看她到底是鬼还是阮阿秀。”孙亮说着也站了起来。

    看着孙亮和自己一样的激动，阿德倒是冷静了下来，问道：“我们怎么去证明她的额头上有一颗黑痣呢？”

    “对呀，这可是个大问题。”孙亮回应道。

    “让周园和阮小青去，你看行不行？”阿德提议道。

    孙亮想了想，说：“如果不是亲密的关系，谁会让人撩开头发看呢，即使是亲密的人，也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才可以这么干的。”

    “亲密的人？大哥，我们让她假扮阮阿秀，那她就是你的妻子，你们要住在一起。这个对于你来说，应该方便吧？”阿德带着坏笑地说。

    阿德的话音刚落，孙亮朝着阿德的肩头就是一拳，说：“我的妻子是阮阿秀，可她的真实身份是阿琼，我们可以同房，但不可以同床。”

    看着孙亮认真的样子，阿德笑得差点岔气，说：“大哥呀，不是让阿琼上你的床，是让你想办法从她身上要证据，有时候，证据无意间就可得到的，比如，她洗头的时候，你可以用吹筒给她吹吹头发……”

    阿德的主意固然是好，但是，毕竟自己是个中年男人，而阿琼还是个末婚姑娘，如果她真是阮阿秀，这样做无话可说，如果不是，真的很难为自己，更让阿琼姑娘难堪。

    “阿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自己试试！”孙亮又气又急，开口说道。

    “好了，大哥，我逗你玩的。但是，我还是认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证据拿到手，即使她不承认是阮阿秀，我们的心里也有个底。”阿德终于止住了笑，认真地对孙亮说。

    “这样的机会可能是遇不上了，只有我们自己去找。你刚才说，让周园和阮小青去试试，我觉得阮小青更合适，既然阿琼假扮阮阿秀，阮小青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阿琼当作亲姐姐……”孙亮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做，回头我跟小青好好交代一下。”阿德高兴地说。

    此时的孙亮已经完全进入了阮阿秀的状态，做事果断的他，对于确认阿琼是否是阮阿秀的事情上唯唯诺诺，其主要原因还是如果阿琼真是阮阿秀的话，他如何面对？

    “如果阿琼真是阮阿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孙亮转头问阿德。

    “大哥，你应该问，如果阿琼真的是阮阿秀，她会对我们怎么样？”阿德的提醒，让孙亮突感更大的压力向自己压下来！

    孙亮再次沉默。

    孙亮知道，其实阿德心里最清楚，如果阿琼果真是阮阿秀，她会对他们采取什么行动，只是不想道出来……

    “走，我们看看阿琼去。”孙亮突然说道，也不等阿德回应，便站了起来。

    “我感觉，一会阿琼肯定让我们大吃一惊！”阿德边站起来边说。

    孙亮不解地看着阿德，问道：“大吃一惊？”

    阿德笑着也不说话，走上前去开了门，站着门边看着孙亮，意味深长地笑着。

    孙亮在门边站住了，沉思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门关上，低声地对阿德说：“一会配合我一下，我突然想起，阮阿秀的脖子后面还有一颗黑痣……”

    孙亮的话还没说完，阿德便笑了，说：“只有你最清楚她什么地方还有黑痣了。”

    听着阿德暧昧的话，孙亮顺手给了阿德一拳，说：“你这小子，走吧。”说着，开门向外走去。

    阿德笑着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