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峰峡因其颜色而得名,这座峡谷的两侧山峰长满了碧绿的爬山虎,远远看去,整条峡谷就像是一条碧绿的绸丝带。
冷锐漫步走在峡谷之中,心情难得的比较开朗。
剑客,其实并不是所有拿剑的人都可以称作剑客,在真正的剑客眼中,只有具备了剑心,剑胆,剑意,剑气这四个条件的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剑客。
剑心,心如剑,剑如心,心中有剑,剑在心中。
剑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剑意,就是人心,以心悟剑、以心凝剑、剑中有心、心中有剑、剑意不灭、剑心不死。
剑气,心中有剑气,草木枯枝皆可为剑。
冷锐三岁练剑,十三年之久凝聚剑心,十四岁杀人,历经生死,凝聚剑胆。但剑意与剑气却始终处在一种似悟不悟的状态,始终不能突破这层薄薄的膜。
冷锐轻轻的磨砂着手中的长剑,目光轻柔,“朝闻道夕死可矣,原来这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刚才在生死之间,冷锐终于在有意与无意之间领悟了这玄妙奥秘的剑意与剑气。冷锐的眼中精光四射,如剑芒般伶俐。
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漂浮在冷锐的身边,杀气环绕。
修罗剑意。
手中的长剑在冷锐手中铮铮颤抖,剑尖处寸长的剑气吞吐不定。
轻轻的将长剑负在背后,冷锐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让人望而生畏。
黑夜,山中凉风习习,整个九黎山脉显得特别的安静,红红的火光映的冷锐的脸通红,冷锐翻动着手中的兔肉,油亮的兔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常年的独来独往,让冷锐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碎碎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冷锐心中一紧,不动声色的将长剑放在自己的手边,兔肉在手中不停地翻转,油水滴在火炭上,吱吱作响。
“小兄弟好俊的厨艺,这兔肉实在是香,香。”
一个男子简单的一步,便跨过数十丈来到冷锐的面前。
冷锐目光一凝,是个高手。
“小兄弟,这兔肉?”
男子的目光从冷锐的脸上掠过,看到冷锐那双血红的眼睛不由得一愣,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冷锐将握住长剑的手松开,淡淡道:“请。”
“那就多谢小兄弟啦?”
男子说完毫不客气的坐在冷锐的旁边,紧紧地盯着不停翻转的兔肉。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有油水滴在炭火上的声音。
“飞禽莫若鸪,走兽莫若兔。”兔肉自古以来就是美味上品,金黄油亮的兔子在木炭火上徐徐转动,油汁从表面突突冒起,滋滋作响,香气四处飘荡,勾人魂魄。
冷锐将兔肉从火头上移开,径自撕下一条后腿,放在嘴中慢慢咀嚼,这男子倒也不客气,撕下另外一只后腿,吃的满嘴是油。
冷锐吃下半个兔子,将炭火熄灭,也不管那男子,双腿微微弯曲,便跳到一颗巨树上,将长剑抱在怀中,假寐去了。
男子抬头看着抱剑睡去的冷锐,露出几分奇色,微微一笑,也不知嘟囔着说了些什么,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冷锐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强的感觉!!!
紫色的竹叶随风摇曳,如一片紫海。
冷锐凝立如山,忽然左脚向前迈出半步,脚尖向外斜指,右脚站在原处,微侧。眼睛沉静的看着前方,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一声轻微的响动,抬手,起臂、扭腰、重心前奔、一道剑光刷的奔涌而出,稳定的指向前方。
冷锐练得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招,而是基础剑法中的刺、劈、挂、点、崩、云、抹、穿、压九字真诀,一遍又一遍,枯燥的几个简单动作,冷锐却练得极为认真、用心,出剑的方向、角度、力度、剑与手腕的角度,精确到极点。
从小冷锐就明白一个道理,剑不是玩物,剑法也非是舞蹈。剑就是杀人的利器,剑法就是杀人的法门。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保命之道,哪怕只是一微微的偏差,便有阴阳之隔!有多少人在临死前才后悔为何当初自己不好好的练功?这个数字庞大之极,几乎每一年都有这么好几万甚至数十万后悔的人。但那种时候的后悔,已经是全无用处。
冷锐不希望自己有那种后悔的机会。
忽然
冷锐的动作变了,剑气盘旋,血影环绕,长剑游走之间杀气纵横,一根根紫竹拦腰而断。
剑,
刺破青天锷未残。
长伫立,
风雪过千山。
剑,
悲魂血影浑不见。
鞘中鸣,
霜刃风华现。
剑,
三尺青锋照胆寒。
光乍现,
恍若惊雪绽。
剑,
醉里挑灯麾下看。
孤烟起,
狂歌笑经年。
剑,
风雨飘摇腰中悬。
叹一声,
清泪竟阑珊。
不知名的剑法,共有四招,刺破青天锷未残,悲魂血影浑不见,三尺青锋照胆寒,醉里挑灯麾下看,风雨飘摇腰中悬。
一诗一剑。
意。
这套剑法已经脱离了剑招的层次,达到了另一个层次,剑意的境界。
这套剑法是冷锐几年前偶然所得,研习几年,却始终没有练会,只因为学习这套剑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领悟剑意。
聚精会神沉迷在剑意中的冷锐丝毫没有发现,在他的不远处的树后面站着一个男子,正在默默的看着他,一脸的沉思,甚至比冷锐更加投入。
冷锐收剑回鞘,一脸的迷茫,刚才在施展这套剑法的时候,自己的心境竟然随着剑法的转化而变化,而自己在当时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冷锐一脸骇然,要知道自己久经厮杀,凝聚剑心,就算再血腥的场面,再不利的局面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境有半点波澜。
“看来,这套剑法自己现在还不能练,只有等到自己的剑心更加强大的时候,才可以练。”
一个巫士,最强大的不在于兵器,也不在于功力的深浅,更不在于四肢,而是在于心,一颗天塌不惊的心。
冷锐忽然心有所感,立刻向左方看去,一眼看去,一目了然,“奇怪,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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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山道上忽然出现一名男子,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一般。
男子面带笑意,“这小子好敏锐的感知力,巫道先天的境界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若是被那一帮老家伙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
这男子正是昨晚的那位男子,他刚才在看了冷锐舞剑之后,不由得心神动荡,这才险些被冷锐发现。
男子一脸奇怪,“奇怪,天下武学剑法我已知十之**,怎么如此古怪的剑意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若是旁人在他的身边听到这句话,肯定会笑掉大牙,天下武学数不胜数,他竟然敢说自己知道十之**。
男子伸手一招,一根树枝便出现在他的手中,缓缓舞动起来,若是冷锐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男子施展出的剑法与冷锐刚才所施展的一模一样,甚至比冷锐更加得心应手。
男子看着手中的树枝,默默半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匹快马从山路一边疾驰而来,看着男子也不放慢速度,依旧横冲直撞而来,马背上的壮汉脸上浮现出几分狞笑,他仿佛可以看到眼前的男子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男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冲向自己的快马一眼,也不见任何动作,身影便慢慢的淡去,消失了,仿佛刚才山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男子一般,山道上只剩下了一团灰,被风一吹,灰飞烟灭。
一眼,仅仅一眼,便可以将人带马一起瞪死,甚至连一声哀嚎也发不出来,这份功力,当真是实属罕见。
冷锐站在一座石壁前,静静地站着,察觉着周围,过了许久,冷锐才将手中的一颗圆珠子镶在石壁的一个凹陷处,随着冷锐转动着珠子,石壁的一处缓缓的向地下陷去,一个门一样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冷锐敏锐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冷锐食指一扣一缩,便将这颗小珠子收了起来,冷锐闪身进入洞中,身后的石壁缓缓的升了上来,将洞口合得严严实实,从外看丝毫也看不出这普通的石壁内竟然是别有洞天。
这处山洞是冷锐无意中发现的,而开启洞口的珠子也是在这石壁旁边偶然之下寻到的。
洞口虽然合得严严实实,但却让人丝毫也不觉得憋闷黑暗,洞壁两侧每隔十步便镶嵌着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山洞中的道路延伸向下,走了片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一个巨大的火海出现在冷锐的面前。
这里乃是地心,这座山的腹地,任谁也想不到这竟然是座火山,冷锐面前的火海自然并非真的是火,而是岩浆,金黄色的岩浆不时溅起,让站的远远的冷锐依旧感觉到一阵炽热,冷锐几乎都可以闻到身上衣服被烤焦的味道。
冷锐将身上的衣服脱光,远远的丢在地上,随后,冷锐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只见一道道暗红的能量顺着冷锐的周身毛孔涌进体内。
浓郁的火元力如一条条缩小版的火龙向冷锐的体内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