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还要来?”天涯冷冷地问道。
“我的心让我来!它日夜的折磨着我……我已经去看过那个地方了,很荒凉!”天明犹豫了一下,艰难的回答。
天涯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天明本可以不来,但与自己一样,他也来了,他为何要来?难道……
“你可曾后悔?”天涯双眼紧紧的盯着天明,声音依旧冷,但似乎那冷中又有一丝别的意味,或许是期待,又或许是其它。
“不会!若被抓的是你,或许就不是这种结局了,可惜,被抓的是我,呵……咳咳!”天明想了半响,用虚弱的声音回答,笑声变成了咳嗽声,大量的鲜血伴随咳嗽飞出。
天涯眼睛中亮芒一闪而灭,他不再犹豫,手中剑快速从天明胸前抽出。
天明顺势而倒,双眼慢慢闭上了,这是他的选择,也许,这也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天涯看着倒在地上的天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最后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幻灭,一切美好都将永远尘封,他也将独自走在这冰冷的世道中。
天涯取出地上两人怀中的令牌,共计三枚,这令牌三寸长,三指宽,由玄铁打造而成,其正面浮现一迷糊身影,状若鬼魅,让人心生畏惧,背面有“血影”二字,是杀手组织“血影”的专属之物。
天涯看了一眼天明,而后转头,不再犹豫,不再停留。
天涯沿着偶有声响的方向而去,脚下一点,便飞速而出,穿梭于林间,在原地留下一道道光影,如同黑夜幽灵般,轻灵、快捷、森然。
这是魅影身法,是天涯所学的第一套功法,此功法可以加强人的速度与灵活性,如流水般轻柔,如鬼魅般无踪迹。
天涯当初仅用半年就将其学会,其他修炼这身法之人,就算是个中天才,也要一年的时间,甚至更长,天涯的成绩与他的努力、疯狂不无关系。
魅影身法,让天涯在黑夜之中如若林中鸟水中鱼,没有一点的障碍,也让他在这片森林中,无论面对谁都底气十足。
天涯离去后不久,这里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一道金光闪现,将倒在地上的天明包裹起来。
一道神秘的身影凭空出现,很朦胧,很虚幻,很不真实。随后金光一闪,神秘人与天明一同消失了,金光亦随之散去,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最为靠近这个地方的天涯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天涯在黑夜中穿梭着,轻轻一跃到了树上,在树与树之间快速移动,目光始终在密切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黑夜对他的视野有所影响,但并不大,双眼如鹰般锐利,扫视四周,他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血影有规定,令牌数前三的人会得到相应的奖励,每次的奖励都十分丰厚,这是为了激励这些弟子,让他们更加努力的拼杀。
天涯在遇到天明之前,只有两枚的令牌,一枚是自己的的,另外一枚是夺取过了的,现在他的身上就拥有了五枚令牌。
对于普通的弟子来说,能够有两枚令牌保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天一亮,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他们不敢奢求更多的令牌,他们会选择隐藏自己,而不是冒险去抢夺别人的令牌。
当然,对前三抱有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善良之辈,况且前三的奖励丰厚到让他们可以豁出性命。
虽然有了五枚令牌,但天涯却不会轻易满足,这与他的期望值还相距甚远,他的目标是前三,是第一!
五枚令牌显然远远不够。
其实,在天涯的脑海中早就有了一个比较疯狂的想法,他要让这考核成为真正的血之洗礼,以慰天雅与天山的在天之灵,正如他自己所说,天明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嗯?”天涯的身影一顿,停在了一株树上,他的目光在不远处那黑暗处来回扫视,他的嘴角微翘,冷酷的笑出现在脸上。
在不远处的树下,有一簇毫不起眼的小草丛,外表看起来没有与普通的草丛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却藏有一人,那人在这里是为了守株待兔,一旦有人靠近,而又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时,那么他势必会让来人有来无回。
他的伪装确实很好,一般人很难发现,可他遇到是天涯,注定要从猎人转变成为猎物。
天涯的观察力很敏锐,能注意到一些通常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从而洞察一切,就在刚刚,他注意到,在那草丛中有一株草的生长方向与其它草,有细微的差别,而且草的弯折程度也大了不少,说明有人曾动过这草,而又努力让它恢复原有的样子。
若只是从这草踏过,痕迹必定比较明显,而不是只有那么一丝为不可察的差别,所以天涯来回的仔细观察,他可以确定,那草丛里有人。
天涯能发现那人,那人却没有发现天涯,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天涯从树上沿着树干落到了地面,十分的迅速,同时也十分隐秘,而后,魅影身法使出,如若幽灵鬼影,没有显露任何气息,迂回着朝那处草丛靠近。
草丛里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等待着猎物上门,殊不知他等到的不是猎物,而是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天涯在慢慢的接近,他知道此事不可*之过急,一旦让对方警觉,有了防范,想要做到出其不意,就会非常的麻烦,而且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并不是天涯所希望看到的。
十丈、五丈、三丈,距离已经很近了,对于天涯来说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发到攻击了,但却会有风险,他要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做到一招制敌。
他的速度继续放慢,慢中有快,身轻如燕,让人不易发觉。
距离目标已经不到两丈,天涯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没有一丝的气息泄露。
不足两丈,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距离,对敌危险,对己亦危险。
一丈一尺余,没有被察觉,这已经是天涯的极限了,若是再继续接近,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天涯一边调整一边向前,心中想“这就极限了?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是一个喜欢挑战极限的人,他要打破极限,即使被发现他也无惧,不过是要花多点时间罢了。
身上的气息再次内敛,身体成了一个密闭的容器,脚步轻移,没有声息。
一丈,他成功了,而后没有一丝犹豫,将魅影身法发挥到极致,流光般向目标袭去,他知道真的不能再靠近了,继续的话只能让目标发现,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徒增烦恼。
天涯化为一道黑影急速飞掠,瞬间而至,眼中寒芒闪闪,手中剑气涌动,出剑,收剑,一系列动作连贯而出,快到了极致,剑未沾染一滴血液,怎一个快子了得!
草中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两眼一闭,便不知东西了,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杀手发动奇袭,往往出其不意,一招致命。
做完这一切,天涯收起令牌,隐入黑暗中继续前行,寻找“猎物”。
他若黑暗中的幽灵,在林中飘荡,他若地狱里的死神,一次次举起镰刀。
期间,天涯在一些黑暗隐秘处不断发现敌人,没有留情,前后七人没有一人能够幸免,他一路走来,一路鲜血,冷酷无情。
血影组织虽然培养了他,但带给他的不是家的温暖,而是无尽的痛苦与挣扎,因此他并不喜欢血影,更不喜欢里面的人。
……
在一处小山谷,荒草丛生,树木*而且茂盛,显得阴森、寒冷,中间有多处树木被折断,而今已腐朽,只剩下一个个老树根,在这山谷中,显得空旷、扎眼。
在密林中的四颗树上分别藏有四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一处空旷地包围在中间,他们全部都严阵以待,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过了很久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四人很有耐心,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处,全身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们控制自己的呼吸,完美的伪装自己。
同时四人还在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遗漏什么。
不久,一道黑影从远处快速而来,先是从树上落到地面,然后速度慢慢减弱,最后就像是散步一样,慢慢走来,一步步走向四人的埋伏圈中。
暗处四人眼睛紧紧地盯着来人,他们没有急着动手,因为目标还没有到最好的位置,他们在等待时机的出现。
来人正是天涯,而这个地方则是天雅与天山身殒之地,也是他的伤心之地,他本不想来这个地方,不想回忆起伤心的往事。
但天涯又不能不来,他不能忘记天雅与天山,他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努力,他要用鲜血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天涯走得很慢,走一步,看一眼这地方,似在追忆往昔。
到了这地方,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时而带着笑意,时而带着哀伤,让人捉摸不透,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幽邃的眸子。
他站在一块大石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青苔,上面曾洒过天雅的血,还有些许刀剑划过的痕迹,那是两年前留下的,而今依旧清晰可辨,在这里天涯看到一束黄色的菊花。
他又走到一颗枯树下,这树早就没有了生机,其上被人砍过的地方,有很大的缺口,差一点就被要拦腰斩断了,天山曾被人以剑穿过两肋,钉在这树上。地上同样有一束黄色的菊花。
天涯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他知道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同时也明白了天明话中的意思。
天涯站在树前,那一幕幕不忍回首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
“天涯快走,你的速度最快,隐藏能力也最好,他们肯定追不到你……”天雅焦急的对天涯说,此时的她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体力耗尽,到了极限。
天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天涯,不要再犹豫了,他们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抗衡的,他们没有立刻杀死我们,让我们一次次逃脱,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给了我们一点希望,而后又无情的扼杀,他们就是希望看到我们完全绝望那一刻的表情。
不过,你与我们不同,你有速度,能力比我们强出一大截,你肯定可以摆脱困境。”天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衣服破碎,被鲜血染成红色,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血液流出,他也在不断的劝天涯离去。
天涯受的伤没有两人重,但也不轻,他不言,摇头拒绝。
“你若不走我现在就自绝于此!”天雅很果断也很坚决,手中剑已经到了脖子上,洁白玉颈顿时被利刃割破,一丝鲜血顺着剑锋留下,落到了地上,只要她手中的剑再深一点,就会香消玉殒了。
天雅了解面前的少年,若是不*他,他绝对不会走。
“天涯,你再不走,我们就是你害死的。你要活下去,为我们报仇!”天山也学着天雅,以死相*,他更狠,向天涯大吼,一把剑就往心口上插,鲜血喷涌,仿佛已经刺破了心脏。
天涯的心在狠狠的跳动,剧烈的挣扎。
两人的动作不断增大,随时可能死去。
最终,他选择了离去,他不怕死,他怕就这样没有意义的牺牲,更怕两人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死去,他很了解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