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庆祝党的***今日胜利召开)
因为吴天然喜欢写旅行札记,下面的文字就是吴天然这次西行所记录的“西游记”。
7月21日:险哉,华山。
徐霞客称华山是“奇拔峻秀冠于天下”,魏源也曾赞道:“嵩山如卧,泰山如坐,华山如立”,还有我们挂在嘴上的“自古华山一条路”,都极言华山的险峻。可我总觉得看景不如听景,我想这华山的险也少不了有人们的着意渲染。可当我和王聪聪一道真正爬了一次华山后,我被它那惊心动魄的美深深震撼了。我止不着由衷地感叹:险哉,华山!壮哉,华山!
从我自己心跳的速度及腿肚子的转筋程度来衡量,华山的险绝处有三:千尺幢、苍龙岭和鱼脊梁。
我和聪聪是在凌晨五时从华山脚下的华山宾馆出发的,穿过玉泉院,在晨光熹徽中踏上了山路。那20里的山间谷道流水潺潺、鸟声啁啾,年轻的我们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格外兴奋。不知不觉天亮了,就有人从山上下来,他们是昨晚住在山顶今晨观日出的。一位气喘吁吁的女士正歇脚在路旁的一方青石上,我上前打探消息,只见她转颜失色,简至是在惊呼:“天哪,吓死人了,我走到回心石就下来了,那山也不知是咋长的,立陡立陡的,哪里是人上的路!”她惊魂稍定,又说道泰山、黄山她也是上过的,可这该死的华山!
我心中窃笑,她原该就是上泰山、黄山的的,那里有汽车也有索道,登上山顶能算个啥。这华山就不同了,几乘小轿也只能把游人抬到回心石,余下的路只能靠自己的手和脚了。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回心石。但见一方绝壁竖在面前,这里的坡度近九十度,370个石阶就开凿在陡壁裂缝中的一条石槽内,这就是闻名于世的“太华咽喉”――千尺幢。踏步陡而窄,仅能站上半只脚,全靠拉着两边挂着的铁链上山。这踏步的宽度也仅容一人,若上下的游人要交错而过,则两人都必须侧身贴着崖壁。稍有闪失,后果可想而知。抬头仰望,但觉森然迫人,心胆俱寒。
上还是下,不少人在此踌躇。绝壁之上,前人的题字依然醒目,左边刻着“当思父母”,右边刻着“勇猛前进”,可真让人作难。这回心石的本意大概就在于很多人是在此处回心转意,打道回府的。
我就问:“聪聪,咱上不上?”
聪聪说:“哥,到了山前,岂能放弃。张艺谋导演曾经10次爬上过华山,咱们就上这一次,怕什么?”
我说:“好,妹,上!”
但如此险峻的通道还是让聪聪心里必怵了,她本来是在我前面的,此时她让我先走,她跟在我的后面。
幸好我上过泰山,爬过武当,攀过黄山,尚有些经验,就硬着头皮、拉着铁链率先向上攀爬。我俩手脚并用,脚踏实地,双眼紧盯着脚下的石阶,亦步亦趋,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样,我们是一步一步地爬了上来。到顶上是一个只有一、二公尺大小的方眼洞,人上来确实有从井里爬出的感觉。这一方洞若被堵上,这华山算是没第二条路可上了。我们坐在二仙桥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想起当年华山那惊心动魄的抢险场面时,不禁倒抽凉气,非常后怕。
聪聪说,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集体抢险的地方。1983年5月1日,人头攒动的华山千尺幢上发生严重险情,一位中年工程师被游人挤离了台阶,引起连锁反应,十余名游客急速地直往下掉,正在这里游山的第四军医大学学员王强、李博等11人自发组织起来,冒着自身被砸伤、撞落的巨大危险,奋力抢救从崖梯上跌落下来的十余名负伤游人。在百尺峡,他们冒着被挤落的危险,带头并组织游人筑起一道五十多米长的人墙,屹立在悬崖的边沿,保护千百名严重拥塞的游人全部疏散,安全下山。随后,他们以非凡的毅力,沿着艰险的山路,将几名重伤员抬到安全地带,运用所学医学知识,为伤员紧急救护,并急送医院,使其脱离险境。
1983年9月,总政治部、教育部、共青团中央联合召开“华山抢险英雄集体表彰大会”。团中央授予华山抢险英雄集体“全国新长征突击队”称号,11名抢险学员被授予“全国新长征突击手”称号。
吴天然说,这个英雄事迹已上了高中课本,我也很熟悉。可以说,你们学校是有着光荣传统的,新时期可以概括为两华精神——一个是张华,一个就是这华山抢险集体。
不错,1982年7月11日,四医大学员张华为抢救落入粪池的农民而壮烈牺牲,被授予“富于理想、勇于献身的优秀大学生”称号。1983年5月1日,在华山游人拥挤发生险情的紧要关头,四医大279名学员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疏散游人,紧急抢救从崖梯上跌落下来的十余名伤员,被命名为“华山抢险战斗集体”。
上午九点半,我们来到了华山的第二个关口苍龙岭。
苍龙岭是一条长3华里、宽仅1米的石梁,两侧都是万丈深渊。远看像一条细绳横空而牵,人在上面如蚂蚁在爬行。云气不断从山下翻卷上来,苍龙岭又似一条悬空的彩带,若隐若现。
来到此处,聪聪有些恐高了,几乎不敢往前挪步。既已至此,怎能半途而废。我只好一边抓住铁索,一边拉着聪聪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拉聪聪的手,没想到会在这悬崖顶上。聪聪的手很温润,也可能是手心里出了汗,滑滑的,油油的。
我俩这时候,大气也不敢出,不言不语也不敢向两边俯瞰,心里不住祈祷着:上帝、阿门、老天爷、阿弥陀佛,以蚂蚁、蜗牛般的速度终于踏上了老龙口。
这苍龙岭上有一处写着“韩退之投书处”的地方格外引人注目,相传唐代大文豪韩愈当年游山至此,进退不能,吓得大哭,自度无法生还,乃作遗书投于山崖之下。当地人只好用美酒将其灌醉,这才将他弄了下来。现在设有铁链、凿有石阶尚如此令人胆寒,韩公当年站在无遮无拦的石脊上,他那种绝望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
上午十时半,我们来到了通向西峰的最后一道屏障――鱼脊梁。
鱼脊梁状如鱼脊,光溜溜寸草不生,头上是近在眼前的蓝天,脚下是无底的深渊。在这胜利在望之时,我在前面把手反背着,学着伟人的模样要以闲庭信步的姿态走完这最后的几步。不料天边忽起大风,一团乌云当头把我们裹在了里面。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我俩不约而同地卧倒在地,恨不得身上能长出几个爪子,以便死死地刨进山岩里。
这时节,哪里还管什么斯文,我们手脚并用,一寸一寸地从云雾中爬了出去。
当我们终于站在西峰的斧劈石上时,看天风劲吹,群峰峥嵘,听松涛阵阵,飞泉声声。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真是痛快淋漓。
在山顶上,我用相机给聪聪拍了不少照片。聪聪很是调皮,摆出不同的姿势,还带着不同的表情,引来了不少游客的关注。接下来,她让我靠在一棵大松树上,叫我嘴里喊着“茄子”,也给我拍了好几张。
最后,她把相机交给了旁边的一位同志,请人家给我们俩照几张合影。一开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离聪聪的身体还有一段距离。
聪聪就说:“哥,躲那么远干什么,妹还能把你吃了。”她就一把拉过了我,我们就手拉手照了几张。最后,她又把我的胳膊放在她的脖子上,她的手则环着我的腰,我们俩又照了几张更亲密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