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不说了,女生外向,嫁了人连爸爸妈妈都嫌罗嗦了,”齐小倩母亲嘴里念叨着去夹了一块菜。
“小倩,爸爸妈妈也是为我们好,没事,爸、妈,你们说,我听着呢,我知道这都是你们一辈子生活和工作经验的积累,对我们以后非常有用,”虽然我已经非常厌烦,但我却不得不装出喜闻乐道的样子,在这个家里我一直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有听着的份,否则迎来的绝对是一通能淹死人的口水。
“看,还是郝挺懂事,升官了却不长脾气,”齐小倩母亲说。
这是齐小倩母亲第一次表扬我,以前我在她嘴里跟齐小倩说的一样,就是废物一个,除了肚里有点知识外,简直一无是处。
可她今天竟然夸我了,这真是天方夜谭。不过,这官升脾气长还真不适合用在我身上,只是升了个小学副校长,又不是什么大官,有什么脾气可长的?
“那你们以后就跟郝挺过,别要我这个女儿就是了,”齐小倩道,然后又转头向儿子道,“宝宝,外公外婆不要我们娘儿俩了,咱们怎么办呀?”
“这个死丫头,尽胡说,”齐小倩母亲笑骂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吃菜。
这一餐饭虽然吃得是索然无味,但我还是微笑着陪完了全程,有时还要给齐小倩及其父母夹菜,虽然刚刚算走上仕途,但我也在努力的学习。
我想到了曹阳请吃饭的那天桌上各人的表现,我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而在坐的不是校长就是处长或局长,人家凭什么给我敬酒?如果不是看在曹阳的面子上,他们会理我?鬼知道人家在给我敬酒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
再看曹阳,他作为市委一秘,会将孙如才和蔡升这样连科级都不是的人放在眼里?可整个酒席期间,他不停的向这两位敬酒,还要他们好好关照我。
既然匡大海等能因为曹阳跟我说违心的话,敬违心的酒。而曹阳也可以为了我违心的敬孙如才和蔡升的酒,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家庭和睦、为了儿子,违心的说几句奉承的话?
起码我今天这样的表现齐小倩是满意的,我没有象以前一样低头不吭声,既象完全接受他们的训斥,也象是无声的反抗。
今天,我算是融入这个家庭的氛围了,齐小倩如是想。
“郝校长,兴和县中心小学田校长想请我们学校的一些老师到他们那进行教学经验交流,你看你明天是不是有空?有空的话你组织几位没有课的老师,带队一下?”这天一上班,孙如才就跟我说起了教学经验交流的事。
兴和县属于江城市,毕竟是小县城,教学质量与我们江城小学是没法比的。
田耕友是兴和中心小学的一把手校长,也是孙如才在师范学校时的同班同学,按说这样的事应该是孙如才亲自去才对。但谁都知道,这种所谓的教学经验交流无非就是找几个老师分别到那上几堂公开课,然后做个经验总结,给每个教师一个红包,再送点土特产,吃顿饭走路。
这样的好事,以前基本都是孙如才自己去的,这次为什么要我去呢?也许,孙如才真的是想跟我搞好关系吧,毕竟那天曹阳的出现对于他们这种连科级都不是的小官员来说太震憾了。
“好啊,正好我明天也没课,”我说,说完就忽然觉出,孙如才肯定知道我明天没课,所有老师的任课表在他校长办公室的墙上都排着呢。
那么孙如才这家么问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呢?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改已经来不及。
而且,我当了副校长后还没有和这些兄弟学校建立关系,通过这样的交流以后我们做些什么事确实也方便。
当天上午我就安排了几位明天没课的老师,要他们认真备好明天公开课的教案,我们考研室我请了李芸和另一位老师,其它教研室也按不同年级选了几位。
第二天的公开课非常圆满,毕竟是江城市最具实力的小学,几位老师使出了浑身解数,使得兴和中心小学的老师们受益匪浅。
该发的红包发了,该拿的礼品拿了,所有老师酒足饭饱开始往回赶,而我则被田耕友给留了下来。
“郝校长,你这可是上任上第一次到咱们这里来,今天我们要好好的交流交流,”晚饭后,田耕拉着我的手,“走,我们再找个地去。”
“算了,田校长,我是跟着大伙一块来的,我得把他们再带回去,”我道,“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怎么的,郝校长不肯给我面子?”田耕友似乎有点不高兴,然后转头对跟着他的一个老师道,“秦主任,你负责跟车将郝校长带来的老师全部安全送到家,等他们全部到家后给我打电话,注意啊,是全部安全到家,出任何事情我唯你是问。”
“是,田校长,”被称为秦主任的男子答道。
在酒席上,田耕友介绍过,这位姓秦的好象是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按说教导主任并不比校长低多少,但田耕友使唤姓秦的,以及跟他说话的口气,就如姓秦的是他的跟班一样。
“怎么样?郝校长,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田耕友道。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有了推托的理由,上了田耕友的车,别看兴和小学教学质量不如我们,但他们校长主任可全部有小车,哪象我,到现在连个电动车都没有,天天骑着个破自行车去上班。
很快,田耕友的车开到一个叫‘暗夜玫瑰’的夜总会,下车后保安接过田耕友的车钥匙,我和田耕友向内走去。
江城有多家夜总会,但我从没去过,我一个小学教师,自己拿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在夜总会里潇洒一个晚上的,又没有其它人请,我才不会骚包到饿着肚子装阔老,所以对夜总会还真有点陌生。
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袅袅亭亭的走过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可能因为灯光暗淡的缘故,她在脸上涂着厚厚的浓妆,也正因为这一层厚厚的浓妆使得她看起来很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