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吧,”到了江城市区,我对刘婕道。
“嗯,”刘婕嗯了一声,随即对司机道,“师傅,平昌路一号,”
“你不住那里了么?”这句话问完我觉得自己太弱智了,当时刘婕找我帮她小孩入江城小学的时候,他老公已经去世半年,而当时那个别墅说只给他们住一年,现在又半年多过去了,那间别墅应该早就充公了吧。
“嗯,”刘婕再度嗯了一声,继续倦缩在我的怀里,这一路上她就象一只受惊的小猫,就这么一直倦缩着。
车子很快到了平昌路一号,这是老城区,大多是那种低矮的小平房,而且每一幢都十分相似,走到里面一条条小巷就象构成了一座迷宫,如果是外人进来还真很难走出去。
我本来想将刘婕送到小区门口就下车的,可看到这幽暗深远的小巷我决定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在这样幽暗的巷子里,要是在哪个拐弯或旮旯里藏着个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要是有个坏人什么的怎么办?
“你就住在这里?”下车后,刘婕在下车一刹那短暂松开我的腰后,一下车又抱住了我。
“嗯,”刘婕再次嗯了一声,我发现她今天的话特别少,也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我当时如是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的刘婕心中是在极度的矛盾着,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做一个决定,做一个足可以影响其一生命运的决定。
幽暗小巷里只有我们的心跳和刘婕高跟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
拐过三四个弯后,终于到了刘婕的‘家’,那是一个前后两进的房屋,后面三间,前面是过道与门厅以及门厅边的一间类似于保安室的门房,刘婕就住在这个门房里。
“你就住在这?”当我进入刘婕这所谓的家时,我不禁惊呆了,那过惯了锦衣玉食,住惯了高堂大屋的刘婕,现在居然带着孩子住在一个只有十平米左右的小屋里,屋里除了一张床和几只箱子,一个简易的橱柜和餐桌外,还有就是做饭的灶具,这十平米的小房间有着卧室、客厅、餐厅、书房、厨房等所有功能。
“嗯,就是小点,你别嫌弃,”刘婕道,到了家,她开始忙着用电水壶烧水,因为我来了,她水瓶里连一点热水都没有。
“那孩子呢?”
“孩子在房东家,我每天晚上上班要很晚才回来,放学把孩子接回来吃过饭后我去上班,孩子在房东家睡。房东只有老夫妻俩,他们两人睡一屋,我孩子睡一屋,房东的子女不怎么回来,所以我说是租了一间,其实两间都是我在用。我只是在商定房租的基础上,每月再加一百块钱。”刘婕道。
“怎么想起去那种地方上班?”我问。
刘婕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不去那个地方能去哪?我找了很多份工作,可我没有手艺,根本没有可能获得高工资。孩子要上小学、中学、大学,这十多年下来,少说要几十万,我拿什么给他?我要让他上最好的学校,可钱呢?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来钱快,”刘婕道。
“在江城我怕碰到熟人,所以我就去郊县,就是来回辛苦点,但我能照顾到孩子,还能挣很多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没有其它技能,我只能靠自己的相貌。但我坚持只卖笑,不卖身,我不想我儿子长大后说她妈妈是一只鸡,”
说到这里,刘婕再度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走过去,搂着她的肩,“别去那种地方上班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刘婕抬头望着我,泪眼婆娑。
“不为什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咖啡馆吗?”我说,“那天我跟你说孩子入学的事很难,你哭了,我当时就觉得,这样美丽的眼睛里应该永远是喜悦的光芒,而不应该是愁苦。所以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你,现在也一样,我觉得你应该有快乐的人生。”
“快乐的人生?我还会再快乐起来吗?”刘婕低着头道。
“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将搂着刘婕的手再次紧了紧。
“谢谢你,”刘婕抬眼望着我,从她的眼睛里我读到了一种渴望,我低下头去吻在了她的唇上,她闭上了眼……
因为有房东在,我们不能叫不能喊,甚至变换个姿势都得小心翼翼。
“是不是不爽快?”刘婕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看我的表情她就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
“没有啊,挺好的,”我摸着她全是汗珠的洁白的裸背柔声道。
“要不我重找房子住吧,我不想你委屈,”刘婕道。
“嗯,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在这住几天,不出一个月,我一定会让你搬出去的。”我道,“还有,别去那个地方上班了,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个工作,绝对让你供得起孩子。”
“怎么?你这就算包养我了?”
“什么包养,我只是个小教师,哪有什么能力包养你,我只是尽我所能的帮你,”我道。
“不管你是教师还是什么大官,亦或你是个捡破烂的,我这一辈子跟定你了,”刘婕用她那细长白皙的胳膊抱着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只要你记得在你的家庭之外,还有个女人在默默的念着你就行,”
“傻瓜,”我抚摸着刘婕的发丝。
“这种感觉真好,”刘婕躺在我怀里,“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到死我都愿意,”
这已经是刘婕第三次说这样的话,刚才在兴和县街上时,她说愿意一辈子走下去,到了家她说要一辈子跟定我,如今又说到死都愿意,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担忧,虽然刘婕说了,他不会影响我的家庭,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说不出的滋味。
女人是个可怕的动物,她们一般情况下都处于弱势,需要男人强有力的保护,可一旦她们认定一个目标后,往往比男人还执着,也更疯狂。
“怎么了?你不愿意?”见我没有吱声,刘婕从我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