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手机响了四五次之后，老男人才想起护着自己的脸，刚才他已经被我打蒙了。

    齐小倩也错愕的看着我，然后低下了头，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妈的，你还有脸哭？就是出轨你他妈也找个比我强的男人啊，也让我输的心服口服，可眼前这个猥琐的老男人，哪点比我强？

    我恨恨地瞪了这对狗男女一眼，收起手机，转身甩门而去。

    来到楼底下，宁静居然还没走。

    “怎么了？”她过来要牵我的手。

    “别管我，”我甩开她的手，向大门口走去。

    我回到家不久，齐小倩回来了，眼睛红肿。

    “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郝挺，我们离婚吧，我们这样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现在再纠结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意义吗？”齐小倩平静地道。

    “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

    “你……我……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就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齐小倩虽然不再如一贯般强势，但她也没有哭着求我原谅，当一切都已经掩盖不了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许多。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重复着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今天春学期快放假的时候吗？有一次我在床上掐、拧、捏你非常狠，”齐小倩问。

    掐、拧、捏非常狠？我太记得了，那正是我和刘婕的第一次。

    那一天，开始齐小倩表现得十分温柔，可因为我在刘婕那折腾的太累，回来怎么也没有反应，后来齐小倩才狠狠的折磨了我。

    这个世界原来真他妈有报应一说，在我第一次出轨的时候，齐小倩也出轨了。

    “那天我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特别想弥补，晚上我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钟，可你却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本来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挺愧疚的，可想一想自己这样象守着活寡的日子，我气愤极了，所以我肆意的掐你、拧你、捏你。其实那天我多么希望你能打一两巴掌，这样我的愧疚也能减轻点，可你却抱着个枕头去了儿子的房间，唉……”齐小倩叹了口气。

    “那男人是谁？”

    “他是我们局里的一位副局长。本来我在我们局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副科长主持工作，可随着我爸的退休，局里居然从其它科室调个人到我们科做科长，我则成了个跟科员没什么两样的副科长，我不甘心。”

    “这些年我想凭自己的努力让领导看到我是个工作卖命的人，可根本没用，如今这社会没人没钱，谁会在乎你干多少工作？你就累死了，也就是个劳碌的命。他早就对我有意思，可我根本不搭理他，后来他说能帮我得到科长的位置，所以我就……”

    仅仅为了一个科长的位置，齐小倩就出卖了自己，她和她父亲一样，都是个对权力极度追求的人。

    就在主持工作那段时间，齐小倩也象她父亲一样将权力用到了极致，可想而知，在她失去权力成为一个连普通科员都不如的副科长时，她的内心是何其的痛苦。

    可我当时居然没有关心到她，想到这我心里也一阵愧疚。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有很多次在外面回来我都想对你表现得温柔点，因为我觉得自己愧对你，可你却总对我畏惧如虎。后来你做了副校长，我就更觉得应该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否则我在你面前的优势就一点也没有了。我爸退休，已经让我在你面前的优势失去了一大半，再加上你又成了副校长，所以……”

    “你觉得夫妻之间有必要去比这些东西吗？我不是因为你是市财政局规划处处长的女儿才娶的你，也不会因为你是个比科员都不如的副科长就离开你。夫妻就是过日子，哪有那么多比较，哪个家庭里要丈夫怎么样妻子就得怎么样，妻子怎么样丈夫就得怎么样的？只要自己生活的幸福，不就行了吗？”我说。

    “可你觉得幸福吗？”齐小倩问我。

    是啊，我觉得幸福吗？我不知道，也许刚结婚那段时间我们是幸福的吧，可随着我工作几年却看不到发展前景，齐小倩因为父亲退休而被单位冷落，从那时起我们的幸福就已经不再了。

    “你还是觉得不幸福不是吗？”见我没有回答，齐小倩道，“所以我要争取，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要让那些因我父亲退休而立即变脸的小人看看，我齐小倩也能走出很好的仕途，”

    “你爸怎么说也是个科级干部，你就是当上了科长，区里的一个科长，也就是个股级，有意义么？”

    “我爸当上处长的时候已经四十二岁，而我三十岁不到就副股级主持工作，如果不是我爸退休，不说三年升一级，就是五年升一级，到我爸这岁数我也可以当上正科级干部了，”齐小倩道。

    我不得不替她哀叹，她将官场看得太单纯了，你以为这是上学呢，每读一年就给你升一年级？官场上，往往一步之地，大多数人却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就拿股级到科级吧，在区里科级就是局长副局长、镇长副镇长，属于公务员，而股级大多为各基层科室站所，多为事业编，有些人一辈子混个正股级到顶了，科级？那是多小的概率？

    有人曾做过统计，办事员到股级、股级到科级、科级到处级、处级到厅级、厅级到省部级，这一系列的升官概率大概在百分之十之左右。

    也就是说，一个人从刚工作开始，一路顺风顺水成为省级领导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

    注意，这个十万分之一的前提是一路顺风顺水，也就是说你得每次都站对队。

    大部分人都在处、科、股、办事员这些级别上一辈子到顶。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齐小倩道。

    “离婚？我说离婚了么？”我平静地道。

    “你什么意思？”齐小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