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来这么迟,吃过了么?”忐忑的跨上车回到家里,父母和孩子都在。
“有点事耽搁了,还没吃饭呢,”我道。
“唉,再忙也要先吃饭啊,身体累垮了,什么都是假的,”母亲道。
我不禁汗颜,我是忙、是累,可父母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么迟回来是在女人的身上忙碌着,而且就是在办公室里。
“你怎么了?不舒服?”细心的母亲注意到了我的失神,关心的问。
“没有,可能是太迟了,肚有点饿,”我赶忙掩饰道。
“那快吃饭吧,我们以为你不回来吃饭,跟你爸已经吃过了,我给你把菜热一下,”母亲道。
坐在桌子边,接过母亲盛着端过来的饭碗,吃着母亲已经热好的菜肴,真的觉得有家的感觉真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个宝,子女再大,在父母的眼里仍然是个孩子,仍旧是需要他们操心、关心和照顾的孩子。
有父母在的日子我是轻松的,孩子有人照顾,回家再晚都有饭吃,冷了热了有人嘘寒问暖,我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蓝珊珊在一起,我就象个徜徉在幸福爱河里的快乐天使。
“珊珊,我想带你去见一下我的父母,你看怎么样?”我对蓝珊珊道。
“嗯……好吧,”蓝珊珊迟疑了一下,我觉得她好象有点不是太愿意,但又不想扫了我的兴。
我发现跟蓝珊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是看不透她。以前有传言说她是钱冒林的情人,然后又说是区里、市里的某位领导的亲戚(当然也有可能是情人),可她第一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明明还是个处/女,所以那些肯定都是谣传。而当我问她家里有什么亲人时,她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可我总觉得不象,因为她在说自己没有亲人的时候眼神里好象有一点愤恨。
难道她与家里人闹了矛盾?可就算是闹了矛盾也不应该用没有亲人了来诅咒他们吧?
可蓝珊珊不说,我也不能多追问,毕竟这是个人的私事。
“不过,叔叔生病住院期间我都没去看一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蓝珊珊问我。
其实我父亲住院时,蓝珊珊倒是要去看望来着,可我觉得毕竟我父母来的第一天是刘婕在做饭,他们好象对刘婕特别满意。我不想在父亲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再让他心烦,所以我一直想让蓝珊珊等我父亲出院后再去家里。
父母对于蓝珊珊的出现微微有点诧异,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已经将刘婕当成了未来可能的儿媳妇。
“大龙,怎么这个蓝珊珊是你的女朋友,那刘婕呢?”蓝珊珊走后,母亲问。
“妈,我和刘婕只是普通朋友,”我道,我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底气严重不足。
“普通朋友个屁,”晚饭期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父亲突然道,“你以为我们老了,眼睛都瞎了?大龙,我告诉你,刘婕绝对是个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而这个蓝珊珊,我并不看好,她的骨子里有一股高傲,虽然她今天对我们表现得非常客气,也非常尊敬,但这个女人你驾驭不了,”
由于从小对父亲的崇拜,即使我上了大学、去了京城、见了世面,但对于父亲的话我还是比较容易接受,因为父亲经常能用他那丰富的人生阅历去看清每一件事情背后的本质。
蓝珊珊的傲在学校里是人所共知的,即使她在我父母面前尽量的收敛,但很难逃过父亲的眼睛,所以我赞同父亲的话。但对于‘驾驭’这一词的使用,我不以为然,“爸,我们以后是要结婚过日子的,城里又不是农村,女人完全听男人的,现在男女平等,凭什么去驾驭别人啊,”
“儿子,你没理解爸爸的意思,无论哪朝哪代,一个家庭,男人比女人强,皆大欢喜;女人比男人强,那么这个家庭的日子将很难熬。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受够么?”父亲道。
我知道父亲说的是齐小倩,虽然齐小倩收入不比我高、知识不比我高、长得也不是貌美无比,但她总觉得自己是官宦子弟,而我只是个农村娃,所以她在我面前一直强势。甚至工作这么多年来,我都从没在家里陪父母过过一个春节,瞬间我觉得自己很是愧对父母,“爸……”
“当然我们说的都是废话,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把握,如果你认定了这个蓝珊珊,我们也接受,但……唉,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父亲道。
“我……”我刚想再跟父亲解释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座机打来的。
“喂,你好,哪位?”
“大龙,我是杏花二嫂,我回来了,我现在在车站,一会到你家,”电话里是杏花二嫂的声音。
“杏……”我突然一惊,杏花二嫂不是说回去后就可能没法再出来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一个杏字一出口,我立即意识到我父母还在我家里呢,如果他们杏花二嫂过来,他们会怎么想?
“你……你先呆在那,我即刻过来,”我对杏花二嫂道。
“怎么了,我……”杏花二嫂显然对我不让她立即来家里感到诧异。
“好了,你在那等我,一会见面再说,”我说着挂断了电话,然后对父母道,“爸、妈,我一个朋友从外地过来,现在在车站,我去接她下,”
“噢,那你去吧,”母亲道。
当我急冲冲的赶到车站的时候,杏花二嫂正在车站外翘首企盼着。
“杏花二嫂,你怎么这么迟才到,从家里到这边的车子不是七点钟左右就到了么?”我问道,家乡到这的车子发车与到达的时间我是知道的,何况我前一阵子刚接了父母。
“大龙,我们先吃饭去好吗?我都饿坏了,”杏花二嫂道。
听着她说这话,借着路灯的光我才发现,杏花二嫂看起来风尘仆仆又累又饿的样子,怎么会这样?从家里坐个车到江城有这么累吗?但明显杏花二嫂的饿和累不是装出来的。
“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我道,车站边就有卖吃的,这里的小吃通常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因为有些长途车是在夜里到达。
“嗯,”杏花二嫂答道。
在小吃店里,杏花二嫂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象几天没吃饭似的。
“二嫂,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当杏花二嫂终于满意的推开碗,我问道。
“唉……,”杏花二嫂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因为想孩子,所以我想回家看看,我知道我回去后恐怕很难再出来了。没想到我回家后,他不仅不准我出来,还天天打我,我带回去的钱,他说是我卖身得来的。你看我身上,”
杏花二嫂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我说怎么这么热的天她还穿着长袖呢,原来她的胳膊上全是伤,一条一条地。
“他怎么能这样呢?”我气愤的道。
“他就是个变态的,”杏花二嫂流着泪道,“回家后,我的钱全被他拿去了,还一步一看,幸亏我留了心眼,给自己留了几百块钱。我一天也不想在家里呆,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他在家里见不到我后就立即跑到县车站去找我,连续在县车站呆了几天,害得我天天去车站却不敢进大厅买票,我怕他再将我抓回去。几天后,他在车站没等到我,终于回家了,我才敢买票上车。大龙,还让我回你家做保姆吧,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还回去照顾你和孩子,”说着,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二嫂,你现在不能去我家,”
“为什么,你生我气了,还是……还是我做的不好?”杏花二嫂低声道。
“不是,我……父母在我家里,”我道,我必须给出她不能再次到我家里的理由。
“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呀?”杏花二嫂问。
“就是你走的那天,”我道。
“是你让他们来的?”杏花二嫂问。
“不是,我爸身体不舒服,他来江城医院看病,”我道。
“那他们还走么?什么时候走?”杏花二嫂问,我知道她肯定急切的想我父母早点离开,否则她根本没法再次进入我家。
“不知道,我父亲刚出院,还要口服药一段时间,然后还要到医院去检查,”我道。
“那我怎么办啊?”杏花二嫂有点不知所措,她从家里逃出来,本以为我这还可以收留她,可现在我的父母在这,郝强那她也回不去,一个人突然变得很无助。
“要不……要不这样吧,二嫂,我先给你找个宾馆住下,你容我这两天想想办法,”我道,然后我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二嫂,这个你先拿着,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如果需要过一天我再给你拿点,”
“大龙,”杏花二嫂叫道。
“嗯?”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杏花二嫂悠悠地道。
“二嫂,你是我家乡人,又是我的二嫂,我这样对你不是应该的嘛,”我道。
“没有别的?”二姐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