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中医院的院长。”景老也不跟肖凡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我现在身兼两职，中医协会这边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个人盯得紧没有办法。但是中医院这边，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真正的问诊病人了，就算是我要求，他们也只是敷衍一下而已。所以他们在这里的支持其实远不如你。我可以说我无法身兼数职，把中医院院长的职位让给你，黄督察那边我会去说只不过是一纸调动的事情而已。”

    肖凡闻言微微一愣，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景老竟然是想把中医院院长的位置让给他。如果那样的话，肖凡可以说就实际上掌握了中医界一个重要的前沿阵地，他在中医协会的地位会有一个质的飞越，许多在医院里从事医生工作又在协会里担任公职的医生就都会成为肖凡的下属了，这里面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微妙了。

    不过，肖凡还是觉得自己年轻了一些。他皱着眉头说道：“景老，我……。”肖凡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景老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是医院的工作这几天是你在代理应该也知道医院的工作比较繁杂，我也真的是有心无力。所以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代我的位置，可显然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选择。”

    肖凡不得不承认，景老说的是真话；他这才代理景老中医院的位置多少时间就累得不行；以景老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真的难以胜任院长的职务。想来思去，或许由他肖凡顶上去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往前跨一大步的办法。

    “肖凡，我感觉老师这个决定是对的。现在老师已经没有精力在做那么多事情，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把中医院交到你的手上老师也放心。”舒唱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这两天你代理中医院的大小事务，做的也都井井有条，大家都看在眼里。”

    “对。其实这件事情我想很久了，正好你在京北大学演讲造势和我身体欠佳碰到了一起，才造就了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千万不能再犹豫再错过了。”景老摆摆手让肖凡不要在犹豫和思考那么多了。

    这时候肖凡如果还推诿，那就等于把中医院院长的职务推到了杜海读和常清风的头上去。事情到了这一步，肖凡也就没有在继续谦虚下去的必要。他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听从景老安排。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在做中医院院长的事情么？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临时召开会议，我确认你为代理院长，在公证期过了之后转正。先斩后奏，我相信卫生监察会也不会驳回我的申请的。”

    肖凡听了还是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景老竟然这么急切，现在就要开会。由此可见，景老或许心里也有些急了。肖凡心想可能是李间的事情终究对景老的影响还是太大了，他或许已经萌生了退居二线的心思，所以才加快了把肖凡往台上推的步伐。

    “好。”激流勇进，肖凡沉默半晌点点头说道：“不过，景老要不你参加视频会议吧。”

    “这会议室就在隔壁楼，我没有必要参加视频会议。拿一个轮椅来，让舒唱推我过去吧。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就算在疲惫这点精力总还是有的。”景老轻声说道。肖凡和舒唱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景老的脾气，他认定了基本上说不动，像个老顽童一样。想了想，肖凡觉得有自己在景老的身体就算临时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有危险，吨了两秒他点点头看着舒唱说道：“我去通知会议，你去护士找一个轮椅过来。把景老推到会议室。”

    “好。”舒唱点了点头和肖凡两人分头行动。

    十五分钟后，医院和协会的主要干部和科室医生一个一个都面带疑惑的走进了会议室。当他们看到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景老时，都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刚刚做完手术的景老竟然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里面。

    这一会儿大家脸上的疑惑就更加的浓烈了许多，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别人嘴巴里问出来，今天晚上这个临时会议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可大家好像都仅仅是被通知临时要来参加这么一个会议，可具体是干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在大家都坐齐之后，才发现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个人竟然没有来！这整个会场的位置全都坐满了，唯独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是空着的。景老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样他们两个空着的位置，开口问道肖凡:

    “没有通知到他们两位么？还是说他们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

    “电话通知到了，并且让人去办公室当面告知。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肖凡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恰好这时候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人细声交流着肩并着肩换换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两个原本以为这场会议没有景老参加的，那么他们两个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老大，所以故意摆个架子，晚个几分钟到。这才能够显示他们领导的地位啊，这也是根本没有把肖凡放在眼里的感觉，更是反映出景老不在他们就立马换了个作风的虚伪姿态。

    当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人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眉眼沉下来的景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时，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人赶快加紧自己的脚下的脚步，朝着各自的位置坐了下去。要是平常，或许景老就这么把两个人放过去了，但现在是接着肖凡的势头发力的时候。景老直接皱着眉头问道：“是通知你们两个开会的时间，要比我们的时间晚一点么？”

    常清风和杜海读两人一坐下来，就愣住了。显然都没有想到，景老竟然不直接开始会议，而是开口询问他们迟到的原因。见两人不说话，景老也没有就此跳过而是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追问似的发出了一声语气词：“恩？”

    会场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安静的彼此都能感受到身旁同事的呼吸声。坐在会议桌桌上的都是老油条，他们跟杜海读和常清风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哪里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心里都明白这以为景老不会来，所以在这里摆架子。

    可这是暗地里的原因，不可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所以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景老也反常的咄咄逼人，继续问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景中寒只是昏睡了一天，就不是中医协会的会长了么？”

    “景老。”杜海读连忙笑着说道：“都怪我，我刚刚抓着常会长聊了一会儿天，我这手机上的时间慢了一些，我以为刚刚好呢。没想到会议时间都已经过了，我的错，按照规定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常清风是拉不下这个脸，只是在那默不作声。杜海读脸皮厚，也稍年轻一些懂的弯曲所以连忙跟景老道歉，把这事情给赶忙解决了。不然往后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杜海读和常清风两人心里这时都明白：“这是个信号，今天晚上这场会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肯定不是好事。”

    “景老，人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肖凡在一旁轻声说道，接过景老的话茬把大家的焦点拉倒会议这个正题上来。景老点点头，也就没有在深究杜海读和常清风两人为什么迟道的事情，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这会儿，会场里，无论是坐在底下的还是坐在会议桌上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景老的身上。

    “我想李间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景老开口就把李间的事情拿出来说，这是让谣言止步于真相，他不想这件事情在医院传的风风雨雨，所以干脆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就是我景中寒没有教好李间，让他因为一些私人的恩怨走上了不归路。最后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在警察局自杀了。你们都知道，我对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所以我才会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景老，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协会和医院可不能没有你。”常清风开口迎合了一句，完全是场面而已。底下的医生们各自点头，有的是为了拍常清风的马屁，有的也的确是觉得常清风说的这句话都是大家的心声。

    “我知道，我出事和昏迷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景老说到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杜海读和常清风：“在这里，景某谢谢各位的厚爱，但是大家现在都已经看到了，我已经坐在轮椅上了。这脑子想一会儿时间就会痛得不行，估计往后身体也不会恢复到从前了。”

    景老开口说这话的时候，会场里的众人都发出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因为他们的确从景老的脸上看到了苍老和疲惫，也知道这个老人为医院和协会付出了太多也撑了太久。景老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身体不行，今天这句话终于从这个老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特别是跟了景老几十年的老医生们，都不由一阵唏嘘：景老，是真的老了啊。

    但杜海读和常清风这两个老狐狸立马就听出了景老话里不寻常的意思，耳朵都一下竖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景老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都知道，我现在是协会会长和医院院长。但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在站着这两个位置不放了，所以我希望能够有人代理中医院院长一职，带领着中医院大大小小的医生们造福大家。毕竟中医院是我们中医协会的大本营也是招牌，全世界的人看我们华夏的中医都在看我们的中医院，所以这是一件大事情，我才找大家来谈一谈的。”

    “景老说得对，您是我们协会的国宝级人物，凡是还是以身体为重。我认为……”杜海读抢着说话，似乎马上就要把常清风推选出来了。但景老直接抬手打断了杜海读的话：“你先听我说完。”

    杜海读被景老打断，脸上的表情一僵，略微有些尴尬。景老连看都不看他一样，好像经历过这一次之后，景老的态度比原先更强硬了许多。